盡管遭遇偷襲,意識接近模糊,黑衣人仍然死死握著那門禁卡樣式的卡片。
這張卡片是他偶然撿到的。
走到大街上都能隨隨便便撿到神奇物品這件事情讓他一度以為自己是靈氣復蘇時代的主角。
卡片的功能,除了能讓他隨意地穿越墻壁外,還能令他隨機地傳送到三十米內的任意地點。
他很少使用卡片后一個功能,特別是在高層建筑內。
萬一被傳送到樓房外的高空中,他就死無全尸了。
但現在,為了逃命,他決定用上卡片的第二個功能,手捏緊卡片,默念一句:
“走!”
他的身影頓時模糊。
下一刻,他看見一段階梯,這說明他沒有被傳送到高空。
他松了一口氣,嘴角勉強擠出一點笑容。
隨后他聽見身后傳來的呼嘯聲。
“咚!”徐暮再一次用出全身力道將紅酒瓶砸在黑衣人后腦勺上后,黑衣人終于兩眼一翻,四肢抽搐,徹底昏迷過去。
而徐暮的紅酒瓶在這一次擊打后,終于承受不住力量藥水加持下的巨大力道,伴隨著嘩啦的聲音,破裂成無數碎片。
炸裂的紅酒潑了徐暮一身,幸運的是飛濺來的紅酒瓶玻璃渣子都和他擦肩而過,沒有傷著他。
那黑衣人就很不幸,徐暮親眼看見好幾片玻璃碎片插到他后腦勺上。
徐暮擦去臉上的紅酒,再三確認黑衣人已經昏迷過去,方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時候系統提醒他:
【對周檻發動反擊,反擊成功,反擊值+1013】
反擊值增加得如此之多,這讓已經習慣了系統的存在的徐暮也大吃一驚。
他差點沒扯自己的臉皮,看是不是在夢中。
“這次不同于以前,是實打實地通過戰斗進行反擊,而且反擊的結果是徹底將對手打趴下,比以前單純讓人噎住或者讓圍觀群眾稱奇的效果要好得多,所以反擊值增加得比以前多得多也是正常的。”
徐暮忖道,
“何況以前反擊的對象,大多對我其實沒有什么惡意,反擊的意味不是那么濃厚。這次這個人惡意滿滿,甚至是動了殺機,反擊不成功我可能性命不保,因此讓系統認定我反擊的效果好。
“嗯,這個解釋很合理。”
徐暮暗暗點頭,看著眼底的倒計時,又覺得肉痛:
“雖然反擊值漲得多,可消耗的反擊值更多,還是不劃算,甚至是虧大發了!”
為了對付黑衣人,他連用了陰影藥水和力量藥水,消耗的反擊值達到了2200點。
他剛才收獲的反擊值遠遠彌補不了虧空。
他咧了咧嘴,收回目光,重新審視黑衣人。
他注意到對方手上那張門禁卡模樣的卡片。
剛才他最后一擊砸下去之前,這卡片突然發亮,與此同時黑衣人的身影也變得模糊。
但奇怪的是,僅僅是身影模糊了一會兒,之后黑衣人既沒有滿血復活暴起發難,也沒有產生其他變化。
徐暮當時沒有多想,只顧著用酒瓶使勁擊打對方。
現在想來,卻是疑點重重:
“這人走進九樓后,手里就一直攢著這張卡片,即便遭到我的襲擊后也不放手,說明卡片對他非常重要,多半是他留的底牌。
“但他最終沒能用出底牌,要么是他已經被我重創到沒有能力用出卡片的完整能力,要么就是卡片的能力受到我的干擾。”
徐暮迅速思索,又隨即搖頭:
“不對,從剛才他的表現來看,這兩種解釋都有說不通的地方。”
他重新審視卡片,忖道,
“這卡片大概就是陳教授所說的神奇物品了。如果它僅僅擁有穿墻的能力,不會讓黑衣人如此看重。
“多半還有個隱藏能力,比如遠程傳送。”
徐暮這么想著,順手將卡片從黑衣人手上摘下,正打算仔細觀察。
這時候,他身后傳來腳步聲。
徐暮回頭看去,發現是陳玄朗到了:
“陳教授,你怎么這么快?”
陳玄朗將現場的情況收入眼底說:
“我是請人幫忙將我‘傳送’過來的。”
說完他用略顯疑惑的眼神打量徐暮,又說:
“你一個人干的?”
徐暮點了點頭,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
“你看得見我?”
徐暮說出這話,當時就后悔了。
他服用下力量藥水的時候,陰影藥水的計時器隨即消失,說明同一時間自己身上只能存在一種藥水的效果。
陰影藥水的效果被覆蓋,陳玄朗自然看得見他。
他本來該立刻明白這個道理,現在后知后覺,有可能讓自己的秘密暴露。
徐暮叫苦不迭。
“怎么了?”聽見徐暮的話,陳玄朗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徐暮連忙搖頭,說:“我以為在這個人身邊,你看不見我。”
陳玄朗淡淡一笑,并未深究。
他觀察著黑衣人,推了下鼻梁上方沉重的黑框眼鏡,說:
“你能獨自一人對付他,著實讓我意想不到。”
“是這樣的,剛才我猜到他會到這層樓對付我,于是我預先埋伏在樓梯間里,等他過來,用紅酒瓶襲擊他。”
徐暮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陳玄朗,只是隱去了自己服用陰影和力量兩種藥水的事情。
至于他覺醒的“白板”身份,他并沒有隱瞞,因為連徐茹都能瞧出來,陳玄朗沒道理發現不了。
“你的應對挺不錯。”陳玄朗點了點頭,說,“我還以為我到的時候這個周某已經闖入你家,對你和你姐姐下手了。”
聞言徐暮仍有些后怕,撫著胸口說:
“僥幸。”
“對了,陳教授。”徐暮將剛才從黑衣人手上得到的門禁卡模樣的卡片遞給陳玄朗,
“這就是你所說的神奇物品吧。”
“應該是。”陳玄朗打量卡片一會兒,臉色變得鄭重,
“這正是周某能夠進入銀行金庫偷竊卻不被發現的原因。”
徐暮聞言表情變得嚴肅,準備側耳傾聽。
然而陳玄朗沒有繼續說下去。
徐暮便意識銀行失竊案是秘密,陳玄朗不能細說,便道:
“我忘了這種事情肯定有保密條款,陳教授你不能說。”
陳玄朗搖了搖頭,說:
“有些非保密的消息,說給你聽也無妨。
“靈氣復蘇出現以來,國家對覺醒者利用超能力實施犯罪,特別是針對銀行的犯罪早有警惕。
“對于類似周某這種能隱匿自己身影的覺醒者,國家很早就針對性地做出了布置。
“后來,國家又針對能夠穿墻的覺醒者做了布置。
“但是,當時包括我在內的人,都以為一個覺醒者只能擁有一種身份,無法同時掌握多種完全不同的能力。”
“身份?”徐暮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聽見這個詞語。
陳玄朗注意到徐暮的神情,不經意地扶了下眼鏡,陷入沉默。
在他沉默的幾秒鐘時間內,徐暮迅速思索,然后說道:
“陳教授,你的意思是,國家對這兩種不同覺醒者都有防備,卻沒有考慮過有人能同時擁有這兩種能力。”
“不錯。”陳玄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