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只是怕師弟沒想通而已。”
烏蒙搖了搖頭,他面色冷峻又帶著些許憂慮地說道:“這雜役峰無人問津已久,又地處偏僻,這里甚至都不在靜水派護宗大陣覆蓋之內,不鬧出點人命,怎么可能引起門內注意?可我就怕萬一引來那結丹期修士,那我連跑的機會都沒有啊。”
“呵呵,你可知這雜役峰為什么沒有覆蓋在護宗大陣之內?”三十二并未解釋,反而開口問了烏蒙一句。
“我哪知道。”烏蒙不禁有些無語,他發現,自從這三十二發現他的潛伏技能十分粗糙之后,就總喜歡以一種過來人的口吻跟他說話,明明可以直截了當地告訴自己答案,卻總是用話語逐步引導他,莫非這廝還好為人師不成?。
“當然是為了節省靈石了,這雜役峰上待得不是凡人就是毫無得道希望的廢物,用陣法護住這座山峰要損耗的靈石比他們重要多了,連靈石都比不上的他們,全死光對于結丹期修士來說又能算得了什么。”
“這靜水派不是正道門派嗎,怎么也這般拿人命不當回事?”
三十二聽聞之后,先是沉默了一會兒,隨后發出了陣陣譏笑聲來,
“什么是正道門派?傳承正道功法的門派而已,在其他方面與魔道修士并沒什么不同,只是行事溫和了些,可歸根結底,講究的都是弱肉強食那一套,越是高階修士,正魔之分就越是淡薄,這次大戰,別看咱們在下邊打生打死,熱鬧的很,指不定雙方元嬰期老祖正聚在一起喝茶呢!所以快收起你那正魔念頭吧,修仙是人人為己,是淡薄性情。”
烏蒙皺著眉頭問道:“照你這么說,沒有矛盾之處,那還何必要開戰?”
“咱們天殘宗的二位老祖一聲令下,全宗的資源都要為他所用,而若是天殘宗的勢力更大,對二位老祖來說,好處就更大,所以這場大戰,說白了就是天策國這些元嬰期老祖下的一局棋而已,你應該懂我意思吧。”
“不是天殘宗有元嬰期修士,是元嬰期修士有天殘宗。”三十二看著烏蒙有些犯呆的樣子,又說了一句。
“不是天殘宗有元嬰期修士,是元嬰期修士有天殘宗。”
烏蒙重復了一遍這句話,原來修士強到一定地步,連天殘宗這樣強盛宗門都要為其服務...別人的一句話,自己卻要為之搏命,一時間烏蒙的心中直感沉重,同時又似乎有火苗在慢慢燃起。
“這正道之中,假仁假義的偽君子多的很,同樣是為了一己私欲,倒還不如魔道修士來的干脆直接,況且這雜役峰的生活比咱們在天殘宗的時候已經好太多了,我那會當雜役的時候...”
三十二話沒說完,他語氣中流露出的那絲復雜情感,讓烏蒙不禁有些好奇,他入天殘宗時并沒有真正當過雜役,卻也聽說過不少駭人之事,其中有一件鬧的聲勢頗大,傳言有名高階修士起初為了發泄不滿,隨手找了個雜役打殺了,這一殺就殺上癮了,往后每天都會去殺上幾個雜役取樂,到后來還要先進行一番虐待才滿意,當真是慘無人道。
最后這修士直將那批雜役殺了個七七八八,不過那些資質好的弟子卻是一個也沒碰,對于宗門的底線拿捏的那是相當到位,在被宗門口頭警示一番后,也是不了了之了。
不知這三十二有什么遭遇,烏蒙見對方沒有繼續講下去的意思,也就熄了八卦之心,同時那股沉重之感經此這么一打岔,也就消散許多了。
他現在也不打算回那雜役所居住的屋舍了,在這雜役峰上有人失蹤那是常有之事,索性就在這樹林之中打起坐來,靜靜等候起禿頭男子的音訊。
一連幾天過去了......
靜水派內,一片碧波蕩漾的湖水之上,正有大概十余名穿著一致的白衣修士正手握長劍翩翩起舞著,他們身形變換,劍法相融,一招一式無不交相呼應,竟是在演練一座劍陣。
驀然,隨著劍陣中的一位修士舞劍之手的稍稍一頓,整個劍陣隨著這一頓轟然解體,四射的劍氣揮灑在湖水之上,激起一道道巨大水花來,連成一片,頗有幾分驚濤駭浪的意味。
一個道士模樣的修士落在湖面上,他皺著眉頭盯著那剛剛出現紕漏的修士,一副大為不滿的樣子,那修士嚇得臉色都白了起來,這位教他們劍陣的師叔,那可是出了名的嚴厲,自己這下恐怕免不了一番責罰了。
這時,一道冒著紅光的傳音符忽然疾馳過來,停在了道士面前,眾弟子聽不見符中內容,就見這道士聽完后臉色不禁黑了下來,他對著眾人說道:“好了,今天先到這里吧。”
“是,長老!”在眾弟子的應諾聲中道士化作一道遁光飛逝而去,那出錯弟子不禁松了一口氣,暗道自己真是走運的很,竟能逃過一劫。
這道士急匆匆地飛到一處煙霧繚繞的洞府外,直直的就往里扎去,似乎絲毫不擔心布置在洞府周圍的陣法會傷到自己一樣。
“怎么回事啊師兄?!”這道士一闖入洞府,就急慌慌地沖著一道盤坐在石床之上的修士問道。這修士濃眉大眼,一雙大的出奇的手掌中握著一枚玉簡,見著道士進來,他便將這玉簡像對方拋去。
“哼,你看看此物。”
道士接過玉簡,急忙查看起其中內容,片刻后,他眼睛瞪得老大,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他叫道,
“這不可能啊,他們怎么知道咱二人的身份的?!”
“你給我小點聲!”這修士惱怒地在道士頭上狠狠拍了一下,他那大手足以將道士整個腦袋包裹住了。
冷不丁的被打了一下,道士捂著腦袋剛要說話,卻仿佛想到了什么,他呆呆地看著方才襲擊自己的大手,驀然指著對方說道,
“薛大手薛大手,定是你這大手被那雜役看見了,人一搜魂,可不全知道了?我就說讓我去讓我去,你偏不讓!”
薛姓男子聽聞,先是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隨后猛然意識到對方又一次叫了自己的外號,怒不可遏地又是一巴掌上去,
“給我小點聲!”
見這道士終于安靜下來,薛姓男子才將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原來這二人便是落星宗派來的修士,這薛姓男子一早就出洞府去忙些靜水派的事務,回來時就見這玉簡不知被什么人扔進了布置在洞府四周的陣法內,薛姓男子將玉簡取出后,其中的內容讓他大吃一驚,先是將他二人落星宗的身份點出,接著就約他二人見上一面,否則就將他二人的身份告知靜水派,頗有魚死網破之意。
這想也不用想,定是天殘宗之人所為。
“對方連時間地點都沒說,怎么他媽個約法?”道士一臉憤怒地說道。
“想必是有什么陰謀詭計,不過以如今的情形,看起來咱們還真是要和他們過過招了。”薛姓男子說道,對方出的這道陽謀,自己還真沒什么辦法應對,畢竟眼看己方馬上就要大功告成,功虧一簣是他絕對接受不了的。
對面是什么情況自己不知道,落星宗附近可是有不少宗門需要一一侵蝕的,若是消息從他這里走漏,那可真是鑄成大錯了。
道士點了點頭,面露一絲凝重,真當我二人好欺負不成了?
......
烏蒙這邊同樣有事情發生,就在天色漸黑之時,那禿頭男子踏著月而來,他示意烏蒙可以動手之后,自己則向著靜水派之外的山脈中飛去了,說是要找一個便于戰斗的位置,并且還要做些布置。
烏蒙看著眼前大片的屋舍,所有雜役們都沉浸在夢鄉之中,鼾聲四起。無聲無息間,烏蒙周圍已經有大片烏云般的魔氣聚攏,淅淅瀝瀝的黑雨滴落在雜役峰的地面上,越積越多,瞬息之間,積水的厚度就已經足以沒過腳腕。
烏蒙單手指向其中一間屋子,癸水迅速涌動,剎那間就將那間屋子圍了個瓷實,屋中一個練氣五層的圓臉雜役似乎有所感應,他清醒過來,邊揉著眼睛邊嘟囔著:“誰沒關窗戶嗎,怎么這么冷啊。”
圓臉雜役坐起身來,看著緊閉的窗戶外直感覺不對勁,除了莫名其妙的寒冷之外,似乎這黑夜與平常也有些不太一樣。
他皺著眉頭想要湊近了看看,可腳剛一下地,一股陰冷冰寒的感覺便從腳上傳來,他低頭望去,只見地上已經聚起一層黑水,此時還正有絲絲凜然寒氣升起!
“這...”圓臉雜役大驚失色,趕緊將同伴叫醒后便趟水到窗邊,他一把將窗戶推開,眼前之景瞬間讓他一臉驚恐地愣在了原地。
只見一道黑色水幕掛在窗外,同時在那里的,還有一顆雙眼猩紅,滿口獠牙的鬼頭!正是血鬼,在這圓臉修士的視角中,就見血鬼似乎在沖他微笑一樣,嘴角越咧越大,直咧到了耳根處才停下,隨后他眼前一黑,伴著一股腥臭味傳來時,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腦袋已經被這怪物含在口中了!
“咒夢啊!!”伴隨著一道含糊不清地話語聲,圓臉雜役被血鬼一下拖進了水幕中,而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甚至同屋幾人的睡眼,都還沒有睜開。
月黑風高殺人夜......無聲無息間,屠殺已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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