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紅衣女子這么一問，林澤背后頓時冷汗直冒，這一刻，林澤仿佛有一種被人看穿的感覺。
林澤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多說多錯，所以他打算保持沉默。
“這么緊張干什么呀？”
紅衣女子拍了拍林澤的肩膀，笑道：
“可是就算你修煉了一千種呼吸法，找到了一萬個賭徒酒鬼又關我什么事呢。”
這時林澤才意識到自己過于緊張了，是啊，這又關紅衣女子什么事呢？
“別高興得太早。”
紅衣女子嘴角勾起一絲壞笑。
“據我所知，賭徒前幾日輸得太多，正被人堵在家門口，而酒鬼則是因為偷酒被官府收押了，一時半會是出不來的。”
仙人還會被人堵家門口？神仙也會被官府收押？
林澤有些驚訝，但是他很小心地沒有流露出來，他知道紅衣女子與他非親非故，不可能這么便宜地就告訴自己這些秘密。
“有話直說吧，何必這樣拐彎抹角的呢。”
林澤皺起眉頭，他也并不清楚紅衣女子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你知道天玄宗嗎？”
林澤點了點頭，在紫衣少女教自己讀書識字的這七天里，林澤把大厲王朝的各大宗門的資料都看了個遍。
而在這些資料中，天玄宗被特意標注了出來，因為它正是與大羅洞天，無量寺一同位居“三山四院”的三山之一。
雖然聽聞天玄宗近百年來曾遭受了一場慘絕人寰的浩劫，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卻依舊無人敢小覷天玄宗。
天玄宗令人真正感到害怕的，正是這百年不絕的香火傳承，誰都無法預料到，天玄宗會不會在某一天突然出現那么一位橫壓一世的高手。
“那么我想給你一個機會，你愿意加入天玄宗嗎？”
紅衣女子望著身前無邊無際的蘆葦，語氣輕松，仿佛只是在給出一件無關緊要的事物。
“我……我沒有聽錯吧？”
林澤有些難以置信，天上掉餡餅也不可能三番五次地掉到自己的頭上吧。
“我能再想想嗎？”
面對這個天大的機會，林澤卻猶豫了。
誠然，這是一個令人難以推卻的誘惑，可是越是如此，林澤越是冷靜。
一分耕耘一分收獲，林澤本本分分地種了三年的田，從來都沒有聽說有不勞而獲的事。
“任何收獲都要付出等量的代價。”
林澤在心中輕輕一嘆，他在猶豫，猶豫這個代價是他所給不起的。
“可以啊，不過你估計要快點做出決定，我的時間不多了。”
紅衣女子拍了拍身上的蘆葦，站起身來，望向大河的一端，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林澤順著紅衣女子的目光望去，只見河流湍急，洶涌澎湃。
“奇怪，河那邊什么都沒有啊。”
林澤有些好奇紅衣女子到底是在看什么，又看到了什么。
正當林澤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卻聽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簫聲，曲調清幽，似乎遠在天邊，又似縈繞在自己的耳旁。
“簫……蕭聲？”
林澤有些驚奇，雖是白天，但是在無人的曠野出現簫聲實在是一件過于詭異的事。
林澤扭頭看著紅衣女子，可紅衣女子卻沒有任何一點驚訝。
“是啊，蕭聲。”
紅衣女子語氣平淡，彎腰抱起了地上的小熊。
“你先跟著我過來吧，還有力氣站起來嗎？”
林澤點了點頭，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
紅衣女子向著春宴河邊走去，她的腳步很急，走得有些快，林澤跟得有些吃力。
“能不能走得慢些……”
林澤話音未落，便被紅衣女子的聲音所掩蓋。
“師傅，這里！”
紅衣女子有些激動地揮了揮手。
只見一葉竹筏從水中順流而下，一人白衣黑發，站立在船頭，手持玉蕭，如若畫中神仙。
蕭聲音調漸高，林澤只覺自己的腦海一片清明，脹痛不堪的大腦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放松。
竹筏晃晃悠悠，慢慢地停在了林澤和紅衣少女身前。
紅衣女子似乎很興奮，輕快地向前一躍便跳到竹筏之上，竹筏一陣劇烈的晃動。
“怎么樣，考慮清楚了的話就上來，我們只等你十息哦。”
言罷，紅衣女子伸出五個指頭，認認真真地數起數來。
林澤本不想負擔這未知的風險，天玄宗也好，三山四院也罷，他很清楚，自己很窮，能賭上的恐怕只剩下自己的命了。
他答應過母親要好好地活下去。
念及于此，母親往日的音容又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如果，在那時，我成為了仙人，結果會不會有些許的不同呢？”
林澤打消轉身離去的念頭，自嘲地笑道：
“如果一個人連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都無能為力的話，茍且地活著又有什么意義呢？”
“四……三……二，咦，你真的想清楚了？”紅衣女子有點驚訝。
林澤沒有言語，堅定地躍上竹筏。
“那你可要付得起船票哦。”
話音剛落，紅衣女子便自顧自地走向白衣男子處。
林澤剛踏上竹筏，竹筏便開始向前駛去，林澤卻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暈眩與不適，只覺如履平地一般。
“師傅師傅，這個就是我找到的絕世天才。”
紅衣女子扯了扯竹筏前的男子的衣角，語調輕快。
“絕世天才？”
林澤感覺到自己頭上有很多的問號。
那男子停下了玉蕭的吹奏，轉過身來，對林澤點了點頭。
林澤也向他回了個禮，卻是低著頭，斜著眼偷偷打量著眼前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很年輕，看起來只比自己大幾歲，相貌并不出眾，甚至說，只是普普通通，不算太丑，可是林澤只覺得他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氣質。
仙風道骨，疑是天上謫仙人。
“我是天玄宗第六十一代的代掌門楚清歌。”
楚清歌接著指了指在他身后不段扯著自己衣袍的紅衣女子：
“這位是你的未來的師姐，李蝶。”
林澤沒想到這位仙人竟如此地平易近人，連忙開口道：
“在下林澤，見過楚掌門，李師姐。”
楚清歌指了指竹筏中央的小小茶桌和板凳。
“不用太過拘謹了，坐吧。”
言罷，楚清歌率先坐下，林澤見狀，也小心翼翼地坐在他的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