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行山亭只剩柳如煙和夏雪后,柳如煙這才從行山亭中走出,繞著夏雪轉了一圈后品頭論足道“這不也,就那樣嗎?誰給你的自信,一次次的往祁山跑。”
被禁錮渾身不能動,更別提開口說話,對于柳如煙的問話,夏雪也只能以白眼應對。至于這個女人為什么單獨留下自己,夏雪大致上也猜到了。因為兩天前自己上山時就感覺到了幾縷窺探的神識,并且都無明顯隱藏的意圖。知道自己顯出本來面目,那些窺探之人才紛紛收斂。
無獨有偶的就是剛剛被禁錮住時,夏雪再次感受到那種窺探。就好像面前的柳如煙一直就在注視著自己上山后的一舉一動,哪怕在先前自己表露身份后,也依舊沒有斷絕,只是做的更隱蔽了。
“小丫頭不用跟我在哪演,有話你就說。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問你!”柳如煙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若說禁錮夏雪的行動和嘴巴,確實很容易做到。可要禁錮一個人所有的五感和思想卻也是辦不到,所以見夏雪半天不言語柳如煙自然沒有什么好臉色。揮手打散點芒施展的定身術和自己施加的禁言令,柳如煙便退回到石桌旁,衣袖掃撒另一邊的石凳示意夏雪坐過來說話。
柳如煙前后態度的轉變,讓夏雪有些措手不及。特別是最后這一個請坐的姿態,放的當真足夠的低。即使內心有些不忿,夏雪依舊輕聲回答道“自信不是誰給的,而是你本該擁有的。他人只能幫你確立,卻無法毀掉他,能毀掉他的只有你自己。我的這張臉是師父他老人家送我的,點芒的扇子也是師父送的。既然耳墜是師父送給你的,那么我相信一定最適合你。師傅從來不會用精心準備的東西,去懲罰或者禁錮某個人。”
說話的時候,夏雪伸手從臉上取下一塊面皮。在次抬頭時柳如煙注意到,在夏雪右側額頭上多了一塊蝴蝶形狀的斑紋“山主的醫術應該足以幫你消除掉它的。”
“身體發膚授之于父母,存在即是道理。遇到師傅以前我總想著如果沒有這塊斑該多好,入道師傅后我反而慶幸有這么塊斑。師傅每次見到我都想動手幫我抹去,見我不愿便就此罷手。此后師傅便送了我這塊面皮,我也從中得到了一份適合我的功法,這便是我拜師的經過,此時想來若我一開始就答應了師傅的要求,或許我們便不會有這師徒之誼。”
柳如煙此時才想到,面前這位向自己坦露心聲的女子。是那個人的徒弟,怎么可能會是一個半點不通醫術之人,畢竟當下他以醫術享譽大夏。
“你在那間靜室里都看到了什么?”
話題轉換之快,夏雪一時間沒有跟上“什么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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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意外到來,打破了篝火旁的沉寂“仇先生,這是達達讓我送過來的,里面加了姜粉和甘草。達達說這或許可以幫你暖暖身子。”
接過有一面之緣的大漠漢子手里盛放米粥的陶碗,放在鼻尖聞了聞,一絲黃姜獨有的芳香和甘草特有的甜膩。仇恨天仰頭喝了一口道“仇某在這里先謝過倉央大哥了,請帶我向達達表示感謝。”雖然不知道倉央口中的達達是何許人也,但這并不妨礙仇恨天表示感謝。
待到倉央的身影消失在篝火的陰影中,仇恨天轉頭向把一切都收眼底的娜依古,輕聲詢問道“這位倉央大哥口中的達達,是不是一位叫安利滿的年長老者。”
“懂一些草藥知識,又能使喚動這位性格豪爽的倉央,隊伍里確實只有這位安利滿大叔符合要求。”
“安利滿有趣,可以見一見!”
從仇恨天加入到這只隊伍開始,娜依古便對眾人說過,若是沒有必要,任何人不要靠近車架,不得打擾車上之人。
故而難民雖然好奇,卻也礙于娜依古身份,并沒有人主動上前。倉央是個例外,但讓仇恨天更在意的是,讓倉央過來搭橋的安利滿。畢竟這個人的好奇心戰勝了,他對權柄應該保有的敬畏,這就很有意思了。
一旁一直注視著倉央動作的紅拂無奈的感嘆道。“單單用豪爽只怕很難概括這該人吧!”
“紅拂姐姐說的對!雖然他身上有很重的草木灰的味道,特別是纏在手上的護手繃帶,但是也很難壓制住他身上經年累計的血腥氣,這個人手上有很多生靈的性命。”
正在等娜依古下文的仇恨天賞了懷中雪貂以板栗,笑罵道“怎么那都有你。”
盤桓在仇恨天懷中的雪貂,睜著兩顆紅豆般的小眼睛,看了一眼抱著自己的男子和一旁的紅拂,沒敢在吱聲,順著仇恨天的袖管鉆到本該自己所待的地方,然后便沒了動靜。
小家伙銷聲匿跡后,仇恨突然轉移話題道“一直只知道公主殿下叫娜依古,只是不知樓蘭皇室是否有姓氏。”
“先生若是愿意,稱呼我為娜依古便好。至于姓氏,我所在的部族安圖索部,部落族徽是天山雪蓮。我的全名便是安圖索氏娜依古”對于仇恨天突然的反問,娜依古也沒有多想,況且這些就算是自己不說,時間一長自然就明白了,故而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仇恨天舉杯晃了晃,示意紅拂斟酒,也有意打斷紅拂在次開口的舉動“仇某便不送了,公主殿下請便。”
“如此我先去按照先生指點劃分隊伍,為明天的計劃打好基礎,爭取能做的讓先生滿意。”說著娜依古起身單手很在胸前,輕輕低頭彎腰以示感謝。
娜依古姿態的放低,和先前焦尾的那番話有很大關系。也是通過這次對話,才讓娜依古真正的認識到,自己從始至終都是弱勢的一方,不管是在祁山還是身在此地。至于仇恨天所求何物,娜依古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這也將娜依古的思緒拉回到了祁山大殿,那次莫名其妙的失魂開始。如此想來娜依古也感到慶幸,自言自語道“若是你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