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的幾天后，沈暮澤約了自己的經紀人和團隊里的大部分重要的話語權人見面。
他沒有提上次發生的險些讓他陷入泥潭的破事，這種事說出來好像別人也不會承認在其中起了助推作用。
他詳細地問了團隊最近的計劃以及之后的作品安排。
一如既往，有些隱晦的宣傳計劃，以及資源搶奪計劃的痕跡暴露無遺。
他一詳細問就撞墻，那些能問出來的需要他大力配合的計劃點，也令他無語以及厭惡。
“對了，我好奇一件事，”他突然打斷經紀團隊驕傲的工作計劃，“如果我發生了什么事需要解約，流程是怎么走?”
鴉雀無聲，對面眾人的臉上立馬沒有了精氣神，轉變成了皺眉厭世臉，同時帶了點上帝視角的嫌棄。
“你想解約？”大經紀人說話，“你剛火就想著挪地方，是覺得自己行了?”
“我們公司已經是很好的公司了，捧出過那么多明星，你現在照比他們可差遠了。而且你現在能去哪？”
“有人挖你了？之前在大火時候各種解約的藝人下場好像都不是很好。”
“你這玩笑以后少開，想著我們也沒對你怎么不好吧？你現在正在持續上升過程中，理智點昂。”
沒等來答案，他剛要問，一個沒見過幾次的助理說道，“老師，解約費太高了，你拿不起的。估計得……”
他猜到了，最初合約里的數額就無法令現在的他支撐，在之后的各種復雜數額交易往來之后的結果應該也少不了多少。
解約他能提，可是走不走得了就是最重要的問題了。他可以撕破臉，把以往種種他們想要把他推進火坑里的事情當作籌碼，可是又想到，那些事的背后他們會不會也留有一些東西，即使自己次次都能逃出來，可作為每天和他接觸的人，他不相信這么大的公司不會留什么后手。
想到這他有點開始頭疼了，他可以逐夢演藝圈，但是這些事情好像超出了這個范疇。
演員給了特定劇本，自己按照既有路線往下走是一個倒推的過程。
現實的生活，自己不知道未來，不知道下一秒，不知道對手是誰，不知道結果是什么。
這些爾虞我詐，利益糾纏，到現在的金蟬脫殼，每一關都是煎熬。
他有過一些方法，比如把當下的自己分離出去，和未來或者過去的自己對話，自己和自己排解，把困難丟給另外一個自己。
但是越想越分裂，而且好像根本解決不了什么問題。
就像現在，重要的不是自己的感受，而是他得辦成這件事然后逃出生天。
“如果我一定要解約，什么時候可以開始走流程？”
對面還在嘲笑氣氛中的眾人開始有點慌了，但是顯得依然比較淡定。
“你最近發生什么事了嗎？有什么想不開的？是誰和你說什么了嗎？”
“不管別人給你的條件有多好，這個圈子的情況就是這樣的，這些東西都要經歷。你老是想清清白白？你算哪根蔥？什么你都想要？”
“我們辛辛苦苦給你和那么多人爭資源，我們更是不易。你再找下一家不一定有現在這樣的資源，就算一些操作你看不上，可是沒有這些操作，你工作都不會有。”
……
“這樣吧，我下周抽時間找一趟董事長，你們幫我轉告下順便約個時間，之后有戲，你們好好吃，我先走了。”他起身離開。
“你別走啊，你……”留一隊人馬在飯桌。
剛出酒店大門，就見在門口和朋友聊天的寧巍然。
沈暮澤停了停在沙發附近看著：寧巍然臉上淡淡微笑，并不時點頭應和，對面的人他并不認識，但是應該是很厲害的人。
他并不知道他們交談的內容，看著寧巍然將幾個人送上車，之后寧巍然在門口停了幾秒，往自己的車走。
沈暮澤快步走上去，“然哥！”他開心大喊一聲。
這一聲大到寧巍然幾乎一顫，轉頭看到了沈暮澤，“呦，你也出來放風，還有事嗎？一起回去啊？坐我車？”
“好，我沒什么事了，剛見過人。”沈暮澤跟著上車，微信上聯系自己的跟車師傅讓他今天不用跟著他了。
……
“進行到哪了？我最近有點忙，不過我和那邊已經提過了，不知道你現在在哪一個流程呀？”寧巍然關心道，他也知道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以后接觸肯定頗多，但是在轉接過程中還是專人來處理比較好。
“嗯，在和工作室這邊談解約。”
“怎么樣順利嗎？”寧巍然接著問，他想到會有一些苦難，他想幫但是要沈暮澤自己提。
“不是很順利，我倒是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解約費有點太多了，我現在也有在想其他的方式。”沈暮澤還是直說了，他也想看看前輩的想法，而且既然寧巍然給他指了一條明路，雖然這條路有點模模糊糊，但應該也是一家不是很差的公司，他應該有相關經驗。他不想對他有所隱瞞。
“其實，也可以不用這么麻煩。”寧巍然輕飄飄說了一句，看著他笑了一下，“你直接把你的情況直接跟陸昀漁說，直說就好，讓她去思考。”寧巍然順著有些疑惑的沈暮澤的眼光抬頭點了點。
陸昀漁在遠方的城市里換著貓砂，打了一個噴嚏。昨晚在林漓家的沙發上睡了半宿，最后還是倒時差的林漓出來發現睡過去的陸昀漁，硬拉到了床上睡過去。
果然她還是習慣一個空間里有個人在，睡著更舒坦。當然，西紅柿不算，還沒進化成人。
不一會就接到了沈暮澤的電話，看了一眼屏幕，陸昀漁想了想時間，確實差不多。
雙方冷靜地聊了一聊，沈暮澤向以往面對問題時候一樣，想出了幾種解決的方向，剛說到第二個，陸昀漁就插了個空打斷了他：
“沈老師，抱歉，如果你的工作室那邊解決很困難的話，我們這邊可以解決。”
“啊？你們能怎么解決，你這話說的好像很簡單的事一樣，陸昀漁你不了解，他們不是什么善類。你們這邊也沒必要財大氣粗到這個樣子，那筆錢干什么不好，不用浪費在我身上。所以就是能有人幫我分析分析或者給我個選擇我去處理就好。”
沈暮澤有點急了，他不想還沒有加入新公司就先欠了一屁股的債。
“沈老師，你可能想的多了，之前和您溝通是因為如果你這邊有什么容易解約的方式就您來解決，如果解決不了我們直接出面就好。這事與錢無關，與人情無關，您不用擔心。”
陸昀漁冷靜回應，確實，他再怎么自己拼命往上爬，也還是每步都小心翼翼，這該有多煎熬，邊努力邊迷茫，邊成功邊迷茫。
如果是多年以前，他這種處理事情的態度就足以讓她心痛，好想立馬抱抱她。當然現在不可能，一是她不是原來的無知的她，二是他既然要加入他們，迷茫只是一時，未來就在前方。
陸昀漁苦澀地笑了下，好像還是很多年前的那種情感更真實，心疼就要說出來，即使是一句“我好冷啊”。
話說完，這邊沈暮澤不說話了，好像對面的那個小朋友已經不是很多年前的小姑娘了，他正煎熬的事情，在她看來好像只是可以被輕松處理的事情。
思緒被感性和回憶占據了一下下，他回過神，“是處理方式你不方便透露嗎？會很難嗎？”
“不會，這就是我平時的工作而已。”陸昀漁繼續淡定回應，倒是處理方式沒有回答，這種事好像一句兩句說不清楚，等他正式加入之后慢慢了解吧。
因此，處理方式神秘了起來，“新公司”也隨之神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