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基地,陸昀漁的燒已經降下來些。
她本想稍微收拾下就去會議室。結果被沈暮澤拉去醫務室。五分鐘的功夫,陸昀漁就掛上了點滴。
“這我怎么去會議室?”陸昀漁有些氣急敗壞。
“放心,不用你自己拿著,我幫你舉著,走吧。”沈暮澤先起身,拿起了點滴瓶。
陸昀漁看著他直直地往外走,她不得不立馬站起來跟上。
會議室里就出現這樣一幕,沈暮澤靠在最后一排的墻上站著,舉著點滴瓶。
陸昀漁在右側坐著,單手打字。
“小陸,這精神可嘉啊,天涼了要注意身體。”頭上的領導安慰了下,引得剛剛還是掃過一眼的同事們,都紛紛轉頭向他們行注目禮。
也不知道這些人是看沈暮澤的顏還是看陸昀漁的點滴。
“好了,開始今天的會議。”目光齊刷刷收回到領導身上。
這種會議陸昀漁參加過很多次,在基地的時候,會議幾乎就是吃飯睡覺一樣的事情。但是這卻是沈暮澤第一次開會。
他一只手舉著點滴,另一只手還得不時在本子上記下些什么東西。
其實以沈暮澤的腦子,之前他開過的會議,學校里的,公司里的都很簡單,幾乎不用任何記錄,他可以清晰記下每個細節。
這次不同,全是干貨,這種會議精神的精華,各種計劃的實施進程和規劃。
打上點滴的陸昀漁甚至更加地精神,眼睛溜圓,也覺得精神不似在飛機上那般頹廢,心情開始好了起來。
她感受到沈暮澤一只手換另一只手舉著點滴的頻率越來越高,忍不住偷笑,頃刻又嚴肅起來。
沈暮澤一低頭,目光所及陸昀漁的小腦袋,動來動去,搖了搖頭,嘴角上彎一個弧度。
會議終于結束,倆人在門口刷了臉一同出來,門口等著的寧巍然,表情瞬間變了。
“你也來開會?”這話是問沈暮澤的,但寧巍然的目光一直在陸昀漁身上,沈暮澤手里高舉的點滴,還剩半瓶。
在散會的人流里,這三個人顯得有些礙眼了,好像他們成心要堵在這里。
“然哥,是,我來開會。”
“嗯,不錯,走啊,一起吃飯,都沒吃吧?”寧巍然引他們從人流中出來,順手接過陸昀漁的點滴,
“你拿了挺長時間了吧,我來拿一會兒吧。”寧巍然說著看了看藥瓶上的標簽,然后手放在了陸昀漁腦門上摸了摸。
“本來想著去食堂的,這下也不太方便,我讓那邊送過來吧,走,回宿舍。”寧巍然帶著陸昀漁往前走,沈暮澤跟在后面。
“過年的晚會邀請你去,所以過一段時間你就得來回跑了。”陸昀漁談及寧巍然的工作。
“好啊,我的榮幸,今年做什么?”
“還能做什么,唱歌唄,不然你要干嘛,演小品嗎?”倆人笑作一團。
沈暮澤跟在后面也微微笑著。
陸昀漁突然轉頭,“你過一段時間也要來回跑。”
“我?”沈暮澤指了指自己,一臉疑問。他知道剛加入這里好像不太能總請假的。
“你不用擔心,有人安排過了,有一部電影,你去串一個角色。任務不重,就是戲份都是切割開的,中間的時間按理說可以在劇組住著,但是你這邊還有課程,所以也需要來回跑。我會在合適的時間過去探班,剩下的時間就你自己一人。”
“好。我會認真兼顧的。”
繁忙的一年就這樣開始了,好像越近新年,人也會越忙碌。
…………
“寧老師,可以說說您和沈暮澤合作的感受嗎?”
“他很敬業,演技很好,很出色。”
嗚嗚泱泱的后臺群采,問了好幾個問題都是和沈暮澤有關的,寧巍然一一回應。
“聽說寧老師與沈老師之前同游過一段時間是真的嗎?”
“偶然吧,也期待有機會可以和沈老師一起休假游玩。”寧巍然又擋回去一槍。
“能簡單說說您今年的工作計劃嗎?”
寧巍然下意識瞟了一眼陸昀漁,“今年將會是很充實的一年,如果有作品和活動會第一時間通知大家。我也很期待,也希望各大劇組各個品牌方可以看看我!”
底下一片笑聲。
終于在無數個話筒包圍下結束了采訪,已經是凌晨一點多。
“你現在真的是,我要是記者,肯定會罵你廢話連篇。”陸昀漁收拾東西和他一起回酒店。
“哼,那我能怎么辦,你安排的那些工作,哪個是能直接噼里啪啦說的,這要是說出來,還以為我轉行去搞慈善了。”
“什么叫搞慈善,那叫親近人民群眾,將戲劇與歌聲送到祖國的每一個犄角旮旯。”陸昀漁爬上車,拿出水杯晃了晃,“沒水了,你回去再喝吧。”
“這不是有水?”寧巍然看到了車里的水。
陸昀漁瞪了他一眼,“這幾分鐘,你是能渴死嗎?你知不知道……”
“好好好,你別念了,不喝就不喝。”寧巍然一揣手閉目養神。
“明天我去沈暮澤那,你彩排注意點昂,寧鏡可能過來看下你。”
“別讓他過來了,他也挺忙的,每次過來都帶一堆任務一堆作業的,我不需要助理!”寧巍然瞬間睜開了眼睛。
“你以為你有什么發言權嗎?”
陸昀漁想了想還是呀再多囑咐幾句,“看到前輩要打招呼鞠躬,不該你碰的東西別好奇,別亂吃東西亂喝水會死人的,別感冒,影響舞臺效果被噴我可沒那預算給你洗黑粉。”
“好了你快點撤吧,讓沈暮澤聽聽你這番緊箍咒,我已經……就像一陣風飄過,沒有反應。”
“對了,回去前給吳大爺帶點墨寶和年貨啥的。”陸昀漁囑咐道,他們宿舍樓的門衛大爺喜歡寫毛筆字,寫的極好,每年過年都會送他們這些年輕人一些對聯福字,她讓寧巍然買些墨寶送給老人當新年禮物。
“我記著呢,再買點糕點回去給他們分分。”
“好。”
吃過晚飯,陸昀漁就往機場奔了,去沈暮澤拍戲的地方。
這次拍戲在東北,所以飛機時間不是很長,下了飛機就冰天雪地的,著實把她凍得直打顫。
到了劇組已經是晚上八九點鐘了,劇組在拍夜戲,提前看了通告表,沈暮澤晚上沒有戲,明天才有的。她本想著和制片打聲招呼再回酒店去找沈暮澤,結果剛到片場,就看到了沈暮澤,在導演旁邊坐著,盯著機器。她沒去打擾,直接去了后邊找制片。
制片是之前寧巍然好幾部戲的制片,陸昀漁和她很相熟,過去聊天寒暄下。
“所以,外界傳言是真的?你之后要帶沈暮澤?”
“對的,您消息可真的四通八達。”
“那寧巍然怎么辦?”
“一起帶著,我這不剛從另一個那結束工作趕到這一個來嗎!”
“你可真的,女中豪杰,養孩子都養好幾個!”制片向她豎起大拇指,之前和陸昀漁寧巍然有過接觸的人,都了解他倆之間的相處模式,與其他人有很大不同。
別人家的經紀人通常要比藝人矮一頭或者高一頭,他們倆倒好。陸昀漁有時會當著很多人的面念叨寧巍然的錯誤,寧巍然也會當著大家伙抱怨他的經紀人。
在外人眼里,陸昀漁就像養了個兒子。這下挺好,又有了一個兒子。
陸昀漁哭笑不得,對寧巍然,哄是很有用的交流方式,但是沈暮澤就不一樣了,自己十分沒有信心,也很迷茫,要以一個什么樣的態度來面對他。

星河皆時雨
生死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