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可能真的去不了，這與錢無關，我這邊的行程早就安排好了，我們排練也會到很晚。”
“沈暮澤，他們給你多少錢啊？你這是打算砍掉所有通告嗎？”
“沒多少，估計分點給我的經紀人之后我還得倒貼。”
沈暮澤笑著說，陸昀漁被提到了有些不好意思。
掛掉電話后，陸昀漁小心地問，“你也不是不能在排練期間走通告的，為什么要……”
“我不是很喜歡參加這種晚會之類的，沒什么意義。當然如果基地或者你那邊給我安排了什么活動，我還是會去的，你都說了，需要賺錢嘛！”
陸昀漁聽著話看向窗外，“挺好，都不用我做思想工作，你就知道該干什么，沈哥的精神境界就是不一樣。”
“沈哥？”沈暮澤第一次聽這種稱呼。
“沈暮澤。”陸昀漁糾正道。
“這個導演我也打過交道的，圈里人脈很廣而且……宣傳能力很強，估計過幾天全世界都會知道，你被我扔去演話劇了，通告也不讓接，我活活掐滅了你的流量。”
“你應該知道，流量什么的，和曝光度無關，而且我只在需要流量的時候，才會在乎流量。”
“真拗口。合著最后被罵的應該還是我。”
“那你多擔待了，畢竟你算是我的領導。”沈暮澤嘴角一斜。
“哼。”
……………………
之后的兩個月，粉絲搜不到沈暮澤的行程，但是偶爾會偶遇到沈暮澤和他的新經紀人。微博沒有沈暮澤的熱搜，站姐無處可去，粉絲全靠偶遇，罵陸昀漁的帖子如排山倒海一般到來，“不作為”，“立馬辭掉陸女士”，“滾，離沈暮澤遠點”……
陸昀漁有心里準備的，看著這些帖子，很是無奈，心想著要不要在之后的排練間隙里帶沈暮澤出去走走，參加個活動什么的。
正值寧巍然的空檔，陸昀漁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寧巍然的活動業務上，沈暮澤就安安靜靜地排練。
“你不是說你接了沈暮澤今年的活動嗎？”寧巍然看陸昀漁全天盯著他，感覺不對勁。
“人家泡在組里，過得可好了，我去干嘛？各種前輩天天跟我夸沈暮澤多好多好多專業，嗯，再瞅瞅你，天天圍著你轉，累死了呢，老板！”
“我這不是這兩個月集中安排了活動嗎？而且你看這環境多好，你審美真的一流。”
是啊，看著眼前一片綠色，陸昀漁深深呼吸了一口冰涼空氣。
這個山里有特色的野果子，陸昀漁這幾天吃了不少，以至于遭到了寧巍然的阻止，“這個太酸了，而且性涼，吃太多對胃不好，我還是希望你能多活幾年。”
這次的活動是在這個深山里錄一個VCR，山里老人偏多，又是少數民族居多，并不富裕，人們懂得滿足也勤奮勞作。
“其實，我也挺想過這樣的生活。”寧巍然蹲在山間小路旁的溪邊玩水。水很涼，直透骨子，陸昀漁輕輕碰了一下就再也沒有蹲下來過。
“什么樣的？”陸昀漁有時候就是個話搭子。
“可以住在人煙稀少的地方，有一塊地，一間小房，種點菜，養幾只雞，幾只豬。”寧巍然進入幻想之中，心里美得無法自拔。
“醒醒吧，還有五個鏡頭。”陸昀漁走過去要拉起他繼續往上走。
“我說真的，你不喜歡嗎？”寧巍然站了起來，十分認真地問陸昀漁。
“我……我也喜歡……但是生活沒給我選擇的權利。很早的時候就開始被計劃著承擔一份責任，真正承擔起來之后，又難以放下。”
陸昀漁微皺眉頭，看向遠方的大山。
“云有云的生活，泥有泥的責任。但事實上，誰都不輕松。我知道現在的生活可能不是你想要的，但是，寧巍然，你要知道，多少人在路上辛苦地走，結果走向了地獄，而你在一早就走了一條有意義的道路，前途一片光明。多少人想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對是錯，而你，不用費心力去判斷，你走的就是對的。”
寧巍然沉默著，又補充，“嗯，我知道，即使有些時候有些東西不是我想要的，我也會去盡力做。”
可能是陌生的環境，純粹的大自然氛圍會讓人觸景生情，他們倆平時很少談論這樣的話題，倆人都是人群里極其清醒的人，不需要安慰不需要幫助不需要憐憫，就可以往前走。
他們倆終于登到了半山的亭子，攝制組還在后面慢慢往上挪動。
“如果，我是說如果，退休之后，你有機會過這樣的生活，你想和誰一起過？”寧巍然平地放出一聲驚雷。
陸昀漁心中大震，表面上維持著鎮定，怎么會。
“即使退休之后，這種生活也只是美好的暢想，我不會把它變成現實。”陸昀漁將話題引開。
寧巍然看著她沒有再繼續追問。兩人都在內心嘆氣，各有所思。
………………
從過年后，連續三個月，寧巍然的活動和通告都是上山下鄉，不是深處的小村莊就是繁華的文化圣地。這三個月沈暮澤也完成了大劇的排練，正式演出。
寧巍然在密集的活動之后就要進組了，一部電影，主演。而同期《逐浪》這部寧巍然沈暮澤第一次影視合作的片子也開始進入宣傳期。
寧巍然在進入劇組閉關前，特地去看了沈暮澤的話劇，看完之后，倆人聚餐，聊到深夜。
寧巍然和沈暮澤拍過戲，他知道他很優秀，至少在一群流量里已經很突出了。但是當他看完了話劇，他是震驚的。
過了幾天他都還在，那部話劇，還有沈暮澤扮演的角色，給他的震撼里。
他和陸昀漁說，“我真心覺得他好適合這種舞臺，好適合話劇。他可以燃燒無數次，很奪目。”
“怎么，你自己就不是嗎？”陸昀漁知道寧巍然的意思。
“我覺得我自己還差點，所以，你說說，那邊的大領導大前輩們有想留他的意思不？”
“有，但是讓我拒絕了。太快了，他沒法將全部精力放在話劇上。”
“還有什么其他的嗎？”
“有啊，他也要跟活動，也要拍電影電視劇。”
“那他自己的意思呢！那天他演完，我和他吃了個飯，聊了好久，他真的很喜歡這種表演形式和氛圍，這和他拍電視劇的狀態完全不一樣。”寧巍然很是操心。
“什么都有計劃的，短期是不太行，固然他能專一行是好事，但也不能掩蓋他今年，明年，后年，每年最多兩部話劇的事實。”
“而且，人家喜歡是喜歡，人家可比你清醒多了，知道他自己不可能永遠待在適合自己的事情里面，還要做點其他的，比如賺錢，這種事。”
“也對，希望他好好的吧。”寧巍然一句話草草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