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師姐,我又修煉不了凝水訣,您就不能放過我嗎?”江小茜上前兩步,拽著靈月真人的寬大袖袍一臉可憐道。
“哼,你到底是不是師父親生的,才這么小就這么懶。師父從拜師到外出闖蕩,幾十年修煉從未中斷過,一心向道不問紅塵。雍洲驚才絕艷之人每代都有那么幾個,但能像師父一樣博采眾家之長成一家之言的,百年無一…”
“好啦好啦,五師姐您又來了,要勤奮,要上進,更不要輕言放棄,我都給您總結好了,時刻記著呢。這不今天我就找您練劍來了麼。這次是哪一式,我記得已經學到第八式那個落日余暉了,您看我練的對不對”江小茜趕忙叉開話題,順手折了根桂花樹的樹枝比劃起來。“女人的直覺好可怕,可不能再讓她繼續發揮聯想了…”江小茜心虛的想。
“已經學到十八式孤城崔巍了,而且你練的是第十二式月下花開。你就別裝了,今天來肯定是為了別的事。事先告訴你,蓮花玉藕糕可是早就吃完了哈。”靈月真人已經看不下去了。
“嘻嘻,什么都瞞不過您。”江小茜也頗為光棍,樹枝子一扔就又厚臉皮的粘上靈月真人,“我聽您說捉了一只兩尾狐,在哪在哪,我能看看嗎?”
來福在旁邊離的太近沒來得及躲,硬是被樹杈子拍在了臉上。
“就知道你個小鬼頭無事不登飛來峰。”靈月真人白了她一眼,“早做成披肩了,手套也給你做好了,以后爬雪山戴戴也不錯。”
江小茜臉一下就垮了,白跑一趟,真是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啊。還浪費一張趕蟬符…
“一只低階靈獸,宰了也就宰了,我這還有一匹獨角黃鬃馬,你要不要看一看,只是這馬性子烈,要看的話得站遠一點,別被它噴火燒個大花臉。”仿佛知道江小茜來的目的,靈月真人調侃道。
“手套呢師姐,拿來我看看大小合適不,大點也不要緊,我長得快。咱們看完手套再去看馬也不遲~”江小茜立馬一臉諂笑。
“人小鬼大。”靈月真人點了點她的額頭,然后轉身吩咐隨侍弟子道:“去把白狐手套取來,然后讓清塵到后山演武場,我們去看看那獨角獸。”
一行人迤邐而行,不大功夫來到后山演武場內,空曠的場院里只有一個一人高的大鐵籠子,里面傳來高亢的馬嘶聲。
這匹獨角獸果然性子烈,可能是感到有人接近,鐵籠子里不時冒出陣陣火焰,直烤的數丈之內熱浪滾滾。
這時清塵也堪堪趕到。江小茜見過她一次,據說是靈鷲宮二代弟子中功法最強之人,也不知道是如何從眾多男弟子中脫穎而出的。
她五官精致身段嬌巧,一身淡綠長衫裁剪得體,三千青絲隨風飄揚,手握一柄烏鞘長劍,與靈月江小茜等略微施禮便退到一邊,不卑不亢盡顯高手風范。
“為師很早便囑托逍遙宗好友赤練仙子多加留意可供乘騎的靈獸,三日前她終于遣人送來這匹獨角獸,你剛剛跨入金丹期,還未曾收服靈寵,今日正好試試。”靈月真人對清塵說道。
“諾。”清塵也不多言,將長劍交于隨從,輕輕一躍便來到場中。
她先是對著鐵籠拍出一掌,只見一股無形罡氣震的鐵籠一顫,里面嘶吼聲也為之一滯。接著她又上前握住被烤紅的籠門,微一用力便將其從籠頂抽出。上百斤的籠門在她手中宛如無物。
這些做完也未見清塵身上有被燒灼的痕跡,顯是懷有避火的寶貝。
然后清塵后躍開去,好整以暇的等那獨角黃鬃馬自己出來。只是一柱香過去,也不見獨角獸有動靜,竟似已被先前那掌震懾住。
“五師姐,是否只有金丹期的高手,才有與靈獸溝通交流的能力?”眼見場中氣氛停滯,江小茜等的焦躁,終于問出了這句在她腦中盤桓許久的話。雖然這結論于她本人來說實在荒謬,但她也只能小心求證。
“你倒有心。”靈月真人似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接著說道:“正常說來,修真之人達到金丹境界,便練就了圣胎通達了靈竅,對于萬事萬物的行止有了不同的理解,能看穿一切開放著的靈識心境。至于靈獸,則要復雜的多。有那品相稀有的靈獸,自出生便能吸食日月精華,十數年就能操縱水火,等境界提升,還能化形為人,口吐人言,此等靈獸被稱為圣獸,雍洲界未曾見過。也有那品相一般的靈獸,得了機緣能夠煉化草木精氣的,最終進化出一兩項異能,但上限也便止于此,此種靈獸被稱為異獸。它們頗具智慧已能控制靈識心境,故常難駕馭,只有徹底臣服才會開放靈識為我所用,眼前這獨角獸便是。更多的還是一些低品靈獸,相貌千奇百怪,縱有蠻力或速度,也難通靈開智,最終聽從于口腹之欲,為人類所役使。”
靈月真人見江小茜作呆若木雞狀,便嘆道:“我知你不甚了了,但大聲希音,你還年幼,總有長大明白的一日。修真界也不是安全島,人心險惡,多記點東西總歸不是壞處。”
江小茜哪是聽不懂,她心中想法被驗證時的驚喜已經被更大的疑惑所代替。
長久以來,她都在小心翼翼不去觸碰這個世界的規則,作為一個穿越者,她堅信順勢而為才能活的長久,官二代就應該有個官二代的樣子,無法修真而強行練功必會產生蝴蝶效應。
但現在看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下還掩蓋著其他的秘密。如果說只有金丹期修為才能洞察萬物靈識,那身為普通人的自己既然能聽懂虎妖和千年山參以及小青的話,應該已是金丹境界修為,但既成金丹卻又無法煉氣,實在令人費解。而且自己隨手撿一個什么能力都沒有的小青,卻已能形成靈智自行開放靈識,如果說是異獸,但明顯身體還未長成,潛力肯定又不止于此。君子無罪,懷璧其罪,若自己再這樣渾渾噩噩過下去,以后遲早得是那實驗室中的小白鼠,命運盡操人手!
江小茜還在思緒紛繁時,場中形勢已然發生變化。那獨角獸終于按捺住開始的懼怕,重又憤怒起來。它自籠中沖出,外人只看見一道黃影閃過,它的尖角已到清塵身前。
還未等眾人驚呼,清塵已側身轉過半圈輕巧避過。那獨角獸雖來勢洶洶,卻連她的衣角都未蹭到。
待眾人以為獨角獸會轉身施展縱火異能時,卻見它奔勢驟減,前蹄跪倒已然傾翻在地。原來清塵與它擦身而過時竟還有余暇在它身上印下一掌,這一掌看似輕盈卻蘊含排山倒海之威能,獨角獸莫難承受下只能翻滾卸力。
躺下的獨角獸不再爬起來,只是抬頭嘶鳴幾聲,看來已經認識到實力間的巨大差距,俯首稱臣。清塵也趕到其身前蹲下,以手撫其頂,對其喃喃細語,似安慰又似進行某種古老的儀式。
“就知道沒什么好看的”江小茜搭眼瞅了下場中情景暗自忖道,“從見到那獨角獸開始便一直聽它在喊找媽媽找媽媽,能打贏清塵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