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別走!回來——?。 ?p> 高凡騰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胸膛快速來回起伏著。
“我說兄弟,你再這樣下去該做噩夢的就是我了。”
李旭偉雙手擎著坐在床上,一臉生無可戀的望著高凡。
“不,不好意思啊,我的天哪,我到底是怎么了?!?p> 高凡仰起了頭,緊閉著雙眼緩緩說道。
“又夢見她了?”
“嗯?!?p> “也他媽怪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們不是昨天剛視完頻嗎。”
“我也不知道,我這幾天右眼皮總跳,心里總感覺有點事?!?p> “行了,你也別想那么多,我右眼皮天天跳呢,趕緊休息吧?!?p> 李旭偉趁著醒著的當喝了口水,翻身蓋上了被子。
“幾點了?”
高凡摸索著床頭上的手機,
“都一點了。”
李旭偉懶洋洋的說道,
“行,快睡吧?!?p> 高凡調整了一下枕頭的位置,慢慢向后靠去,他現在睡意已經全無,只好看起了手機。
不多時,安靜的房間里響起了李旭偉陣陣的鼾聲。高凡此時心里有了一點愧意,這不是他第一次做噩夢了,而且大多數都是李旭偉把自己拍醒,也真折騰了這小子,算了,明天出點血,給他買點’補品‘就算是補償吧。
高凡翻到了和陳熙鈺的聊天界面,上一次視頻的時間還停留在昨天晚上九點三十五分,那時候高凡還在所里值班,和陳熙鈺簡單聊了幾句就掛掉了?,F在他特別想念她,甚至有種馬上按下視頻按鍵的沖動,可他還是忍住了,畢竟都深夜一點了。
看了一會兒,高凡覺得眼睛有些不適,自從做完激光手術自己就一直在保持著良好的用眼習慣,學這個專業的,沒有一雙好眼睛可是個麻煩事。高凡關掉了手機,隨后將枕頭橫了過來,在黑夜中緩緩的睡了過去。
此時,黑夜的另一頭,汕州市刑偵總隊,辦公室里的人們忙的熱火朝天,一個五旬左右的男子正在拿著對講機講著話,該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今天下午在公園里賣風箏的老漢。
他叫關炳軍,市局刑偵總隊隊長,也是這場行動的總指揮。
按照臥底提供的信息,今晚十點汕州市有一批貨物交易將在秦江江畔的一個廢棄游樂場進行。
拿到了最準確的消息,所有人都堅信今晚一定能成功打掉這兩個團伙,就連關炳軍也相信不會失誤,也決不能失誤,畢竟,這次行動的代價太大了,現在已經到了最后的關頭,絕對不能再有差錯了!
事情也就像他們預測的那樣,一切都是按照警方的劇本來上演著,雖然中間有個讓人猝不及防的插曲,也許是冥冥之中老天也看不下去,這個插曲的出現,提前終止了這場無間道。
一名身穿警服的男警摘下了耳機,朝關炳軍說道:
“關隊,已經定位到了黑鷹的位置,他們開著一輛黑色本田,車上一共有四人,正向潮江路方向駛去?!?p> 潮江路,那就是去交易地點的方向。
關炳軍拿起對講:
“一組,目標是即將通過的一輛黑色本田,行動!”
接到指揮中心的命令,早在潮江路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躲著的黑色轎車緩緩啟動,不知不覺的跟在了那輛黑色本田的屁股后。
跟蹤了大概兩公里左右,關炳軍再次拿起對講:
“一組在下一個路口右轉,二組繼續跟上!”
刑警們很精明,可混混們也并非沒有頭腦,一味跟蹤很容易暴露,只有采用換組漸進的方式才能不讓敵人發現后面有跟蹤的跡象。
黑色轎車按照指示在道口右轉后,一輛藍色轎車也隨之右轉。
“好,叫二組盯住,三組繼續在交易地點潛伏。”
黑色夜幕下的潮江路,偶爾幾個行人匆匆走過,路燈下的幾輛車正在有條不紊的行駛著。并沒有發現跟在后面的警察,一路開到了游樂場。
晚上孫程程吃完飯,看著母親服下了藥已經睡下,他便穿上了外套一個人來到了外面。今晚的月亮特別亮,照在路上只給行人留下了一個影子。他漫無目的地逛著,不知不覺來到了秦江江畔。
此時已經將近十點,江畔旁用木塊搭起的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兩側只有兩排已經不知使用了多久顏色已經黯淡的路燈。
孫程程雙手揣進上衣兜里,這里一個人都沒有,現在他不需要用帽子來遮擋自己。望著泛著微微磷光的江面,孫程程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父親就經常帶著自己來這里抓江螺,想到這里,孫程程不禁笑了起來,他是多么懷念過去的時光啊,可是現在...
三年前,父親突然被單位開除,原因是涉嫌職務侵占犯罪。聽見這個消息,他們一家人都不相信,直到從父親的嘴里親口承認。
我賭博,欠了幾十萬。
這是父親當年親口的解釋,而從那以后,父親就很少回家,每次回去也都是半夜趁著母子倆睡覺得時候悄悄的進了家門,卻不在家過夜。那時候孫程程還小,只知道爸爸曾經回來過,還給自己買了玩具放在了書桌上,那時候他還不怎么恨爸爸,直到一年前父親主動提出離婚。
在家徹底破碎的那一刻,在母親遭受娘家親戚的唾罵時,孫程程的心里,徹底的對父親失去了希望。
孫程程安靜的望著江面,幾分鐘后,他往游樂場走去,這里曾經也是他的回憶。他知道這里有個小門,當年他和父親發現的小秘密。
借著月光孫程程找到了那個小門,可是他沒有想到門早已被鐵片扣住,就在他用力推開的時候,只聽里面傳來‘哐當’一聲著實嚇了他一跳。
此時里面的兩伙人也被這冷不丁的擲地聲驚動,雙方都從身上掏出了武器,槍口紛紛對準了發出聲音的一側。
徐舟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不是說交易完畢再動手嗎,難道提前了沒有通知自己?
沒等徐舟解開這個疑問,身邊的大漢已經朝鐵片落地的聲音走了過去。
外面的孫程程并不知道里面的情況,他用力推開了門,看見的,卻是五六把亮閃閃的手槍。
孫程程怔住了,怔住了,同樣怔住的,還有徐舟!
團伙中的所有人一言不發,都死死盯著孫程程。而當看見人群中的徐舟,孫程程的眼里突然閃了一下,開口叫道:
“徐叔叔!”
徐舟心里一沉,暗自大叫不好。
紛紛望向了徐舟。
“你認識?”
團伙老大緩緩開口道。
“他,是我一個朋友的孩子。”
徐舟答道,隨后朝孫程程跑了過去大聲喊道:
“趕緊回家去!大半夜來這兒瞎轉悠什么!”
孫程程看出了徐舟的不對勁,剛要轉身離開,只聽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先等等!”
老大喝道,放下了手中的槍,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孫程程看出了眼前的這些人各個兇神惡煞,問自己話的顯然是他們的老大,他雖然不明白這些人深更半夜來這個荒廢的游樂場做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叫——王程程?!?p> 孫程程給自己換了個姓氏,想要騙過眼前的人。
“老大,你有沒有覺得,這小子好像一個人。”
身旁的一個黃毛盯著孫程程說道,聽黃毛這么說,仔細的端詳起了孫程程。
“黑鷹,地兒是你挑的,時間是你定的,這你得給我個交代吧?!?p> 另一伙的老大對黑鷹表示了自己的不滿。
“大哥,他真的是我一個朋友的孩子,你就放他走吧?!?p> 眼看孫程程的身份就要暴露,徐舟的心越來越忐忑,心里一直祈禱千萬別識破孫程程的身份。
不管怎么說,這幫家伙的眼睛還是毒辣的。
“我想起來了!這小子像孫戰!”
話畢!
徐舟來不及多想,伸手從腰間拔出了手槍,還沒等扣下扳機,他登時感覺左腿一軟,接著單膝跪了下去,幾枚子彈擦過他的頭發打到了后面的墻上。
外圍待命的特警們聽見了里面的槍聲,瞬間沖了進去面對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特警們,混混們非死即傷,很快被制服。
徐舟支持不住豁然倒地,鮮血從腿根噴涌而出,看樣子應該是打到了動脈上。
“徐叔叔!”
孫程程朝徐舟叫道,并趴在地上使勁按住徐舟流血的傷口。
“別怕,叔叔沒事。”
徐舟失血過多,慘白的臉上滲出了幾層汗珠。
“終于結束了”
徐舟的嘴角微微向上抬起,沖孫程程說道:
“孩子,其實你父親和舅舅都是我們的同志,所有的一切都是計劃的一部分,目的就是要打掉這個無惡不作的團伙?,F在我們成功了!”
孫程程呆呆的望著徐舟,顯然已經被這些話深深的震撼。
“你,你是說,我父親,還是警察?”
“沒錯,他從未離開過我們,他一直都是個好警察?!?p> 徐舟被前來支援的警察抬上了擔架,在送往車上的瞬間,徐舟看到了孫程程的眼里,似乎溢滿了淚水。
指揮中心的關炳軍通過大屏幕看到現場的那一刻,手里的對講脫手掉在了地上。
隨著啪嗒的一聲,汕州最大的非法團伙也隨之煙消云散。
臥底篇——黑夜日記(一)
想來想去,我決定給這本日記起名叫‘黑夜日記’。
我叫徐舟。三天前,被組織安排進了做臥底。
同樣派去的還有其他兩位同志,孫立和孫戰。
滲透工作的危險我是知道的,但我仍然會堅持下去,一定要瓦解這個團伙。
在進該團伙的前一天我曾去過大廟拜了菩薩,祈禱我能順利完成任務,平安歸隊。
我可不想這么早就死,我還沒結婚呢,呵呵。
——2015.5.17
黑夜日記(二)
明晚就要收網了,臥底了三年,終于要結束了!
現在只有我孤軍奮戰,我不能失敗!
明天一戰生死未卜,但不管怎樣,我一定要親手抓住這些人,哪怕再搭上我這條命!
我又去了趟大廟,這里相比三年前翻新了不少,看來當和尚也挺好,我要是將來退休了,可以考慮出個家什么的。
呵呵,還是別想那么遠了。
廢話不多說,如果我能活著回來,這本日記就當作一個紀念,如果我回不來...就當作遺物吧。
如果人們看到了我這本‘黑夜日記’,希望不要忘記在陽光下面,還有著一群無名的人在默默奮斗著。
我是警察,為偉大的祖國而犧牲一切是我一生的驕傲,不管是死是活,這一切,都是我的命數。
——2018.8.24

三毫
這幾天由于個人原因暫停更新,下周三再更,請讀者朋友們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