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云輕憋笑不已,托著下巴好整以暇的看他笑話。
然而隨著于雅容搭脈的時間漸漸變長,她臉上的笑掛不住了,心里也開始打起鼓來。
不會……真的有什么問題吧?
男子一開始肯定的目光也動搖起來,不會……真的被她發現了吧。
轉念一想,不可能,一個普通的大夫不可能發現他的身份。
終于,于雅容的手收了回來,她笑臉盈盈的屈身回道,“獻王的身子很好,方才不過是為了仔細,才花的時間久一點,請獻王獻王妃寬心。”
一聽這話,兩人皆是松口氣。
聶云輕的目光不動聲色的在男子身子流轉,忍不住想,這要是真出問題……
“王妃多慮了,本王身體好的很。”
見她的目光里頗具深意,男子咬牙切齒道。
仿佛做虧心事被抓個現行,聶云輕的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
“咳……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
回到王府,聶云輕還忍不住在想,他身體真的沒問題?
會不會是阿容當著他的面兒不敢說,要不要改日再去問問她?
“瞧你的樣子,是很擔心我的身體了,放心,我的身體沒問題,如果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男子俯身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她扭頭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現在腳還疼著,她肯定一腳踹開他,一天沒個正經樣。
“哎,你去哪兒?”
小丫頭氣嘟嘟的走了。
“我餓了!”
“那不簡單,讓遠修上午膳。”
“人家好歹也是堂堂一侍衛首領,你天天讓他去這些事,好意思嗎你?”
“侍衛首領是我封的。”
言下之意說,如果做這些事不方便,他不介意撤下侍衛首領一職。
這人簡直不可理喻。
搖搖頭,正打算單腳跳著走開,突然世界轉了一下,她人已經懸空著被抱起來。
“你抱上癮了是吧,放我下來。”
“不放。”
“放我下來!”
“不放。”
這是上天給的懲罰吧,她舉手,重新讓她再來一次行嗎,她再也不想來這個鬼地方遇到這個鬼王爺了。
“你在想什么,你的眼睛在說,你很不想遇見我。”
呵呵,您看的可真準。
對上男子含笑的眼睛,再一看他根本不生氣,反而樂呵呵的樣子,她一口氣哽在喉嚨里,上不去也下不來,差點噎死她。
“我在想,我餓了我要吃飯!”
“那你跑什么,我不就正要帶你去吃飯嗎?”
呵,你會這么好心?
……
事實證明,他還確實蠻好心的。
看著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她毫不客氣的擼起袖子揪下一只肥碩的雞腿,一口咬上去。
她還小,她需要長身體,所以多吃一點沒關系。
她這樣安慰自己。
“你不怕長胖嗎?吃這么快,還這么油。”
噗!
嗯……這人就是上天派來跟他作對的。
跟她作對的除了白閻王以外,再加上一個劉予安。
“我還小!我要長身體!”
男子忍不住笑,嘴上雖是這樣說,但手里沒停著,眼看著她的碗里堆成了山,才堪堪停下。
“我能問一下,這些年來你是怎么過來的嗎?”
其實他一直都想問,自從那年他離開云國來到安國,根基尚不穩定,危機四伏,白影們就被撤了回來,他也再無她的消息……嗯,宮里的消息。
好在她也不是省油的燈,這些年一直把自己保護的好好的。
“什么怎么過來的……不就……這么過來的嗎?”
她一時間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想到自己現在還不能暴露身份,男子犯難了,摸了摸鼻子,委婉的問道,“我的意思是,這些年你在云國怎么過的,為什么……你身手這么好?”
這是要問她老底兒了。
還以為他不會問呢,沒想到還是問她了。
之前她也想過,如果他問起自己這些年怎么過的,她要怎么回答。
后來她也想明白了,早晚是要離開這里,劉予安也注定跟她有緣無分,何必要說謊來騙他。
她放慢了啃雞腿兒的速度,回憶起以前的日子,有些懷念的說道,“我說了,我是宮里不受寵的公主,所以沒什么人注意我,于是我就經常偷偷的溜出宮,嗯……外面比宮里好玩多了……后來我拜了個師父,師父教我功夫,過了三四年的樣子吧,師父因病去世,我又是一個人了,但我也認識了很多朋友,這些年……過的也算精彩吧。”
這些話都是真的……除了師父。
她要怎么說,她原本就是做這行的,只不過后來因為某些原因,她才來到了這個地方,身體也因為自我保護縮小了。
她本來年紀不大,可一下子回到娃娃時期,任誰也接受不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她的身體漸漸適應了這里,也在慢慢恢復中,別人看不出來,可她自己感受得到。
但這些事說出來恐怕沒人會信的吧。
因病去世?
看她眼里并無傷感之色,再想到這些年她攪動起來的風雨……他相信她這些年過的是真的精彩。
“你的母妃是誰?為何你體內有半神族的血脈?”
半神族的血脈打百年前便是代代相傳,只不過有的人會覺醒,有的人不會覺醒,或者覺醒的時候晚。
她是盾,所以她的祖輩里必定有人是半神族。
他知曉她的身份,這樣問,不過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母妃?早死了,我一出生就死了,宮里也從沒人告訴過我關于母妃的事。”
這是實話。
但凡有個人護著,聶云輕在宮里也不會這么慘。
而說到這所謂的“盾”,她就只能呵呵一笑了。
半神族是因為百年前一場天降紅雨意外產生,經過這么多年的生存發展,最初的半神族和人類交織在一起,漸漸形成了現在的局面。
而她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來這里不過五六年時光,當然不受這些影響。
所謂的盾,只不過是因為她剛來這里,身體與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為了保護自己,身體自己產生的一套自我保護機制罷了。
后來她發現了這一點,才加以利用,也是在白閻王的口中她才得知,這就是他們所說的盾。
什么半神族血脈,她可以肯定的是,她體內完完全全沒有一絲半神族血脈。
男子手一頓,下意識的看向她。
沒有親人?難怪她會這樣……
“沒事,以后我會保護你。”
男子深邃的雙眸溢滿了溫柔,仿佛要將這一世的溫柔都交予她。
倏然聽到這樣的話,白皙的小臉一下子就紅了。
天吶,最近她怎么這么喜歡臉紅?
先是一怔,放下雞腿兒,打著哈哈,佯裝很熱的樣子揮著小手,企圖讓自己臉上的熱度趕緊褪下。
“哈哈哈哈沒事的,我沒事的,我都習慣了,這些年我過的真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