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如果小丫頭知道了他的身份,這會兒恐怕已經殺進來了,不會像現在這么平靜。
想到這點,他立馬又鎮定下來。
小丫頭要查的,應該不是劉予安的身份。
而是……白閻王的身份。
他從來沒對外透露過自己的真名,小丫頭也只知道自己的名號,讓人去查白閻王的身份,也是很正常的……畢竟是多年的死對頭。
他再次抑郁了。
死對頭三個字像個大石頭,死死壓在他心頭上。
他要怎么解釋呢,他真的是好心想幫她,才會處處留意她,有時候是想幫一把的……只不過好心辦壞了事。
不過也真沒有她想的那么嚴重,覺得他處處跟她作對。
哎……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別管了,小丫頭查的應該是白閻王,不是劉予安,只要她不知道劉予安的身份就好。”
要是她知道了劉予安的身份,他毫不懷疑她會拿刀把他砍成西瓜片兒。
看著手里這個假玉環,幽深的眸子閃出一抹精光。
小丫頭也在找這個東西,看來他有必要走一趟將軍府,探探這個假玉環是怎么回事。
“……是?!?p> 雖然是這樣說的,但白一心里還有很擔心。
夫人都已經查到了當家的真實身份,難保有一天不會興起再去查查獻王的身份。
萬一夫人查到獻王小時候被人灌過藥,再順藤摸瓜找到那個太醫,那當家的不就露餡了。
小時候的九皇子,是所有皇子中最聰慧的那個,因此也是最遭人嫉妒的那個。
若這般聰慧生在了太子身上,那必是美事一樁,可偏生在沒有一個強大背景母妃的皇子身上,結局注定是悲慘的。
在一個如尋常一樣的夜晚,有人給小九皇子端來一碗安神湯,就此要了小九皇子的命。
當時診脈的是一名姓姜的太醫,他親眼看著小九皇子咽氣,之后便不罷休的嘗試救他,可一天一夜過去,小九皇子并未醒來。
就在他轉身吩咐下人煎藥的短短時間里,小九皇子居然醒過來了,他欣喜若狂,以為是自己的治療有了效果。
說也奇怪,醒來的小九皇子跟以前沒什么區別,可他的眼神,老是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像是被盯住的獵物,讓人不寒而栗。
他只當是小九皇子經歷了生死,性子有所改變罷。
但是后來,在每一個午夜時分,心里總有一個疑問拷打著他。
一個人沒了呼吸,一天一夜,還能醒過來嗎?
就算醒過來,還能和從前一樣嗎?
忽然像是有什么東西重重砸在他身上,頓時把他驚得冷汗直冒。
九皇子他……
后來姜太醫請辭了,小九皇子也不如之前那般聰慧了,有人說,九皇子病了一場,病糊涂了。
糊涂了也好,至少命保住了。
這也是后來涉及到半神族,皇帝對他又愛又怕的原因,愛的是,他的九皇子從未愚鈍過,怕的是,皇子手中勢力過于強大,會威脅到他的位置。
好在后來九皇子交了所有權勢,再一次保住了性命。
想到這些,白一心里忍不住笑,這兩人的經歷聽起來,為何如此相似?
事實上聶云輕的確想查查劉予安的身份,她心里總覺得不對,這個劉予安,很是不對。
尤其是最近他的變化,太大了。
回想起她第一次見劉予安的場景,那時的劉予安彬彬有禮,笑容和煦的接過她的手,并在新婚之夜認真的對她說。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我會好好保護你,獻王府就是你的家,在家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沒有人會攔著你。”
“我知道這只是兩國之間的姻親關系,在你愿意之前,我不會碰你。”
“我去隔壁睡,有什么事你叫我,我聽得見?!?p> 說完,就真的走了,并在隔壁安了家。
那時候的她真的感覺遇到了一個好人,大好人,說不強迫她就真的沒有強迫她,現在這年頭還有這樣信守承諾的人嗎?
但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劉予安變了。
開始找各種借口進她的房間,并賴著不走。
以前也不會說這樣無賴的話,現在說話簡直越來越輕浮了。
虧她以前還覺得他是個信守承諾,彬彬有禮的大好人。
不過這樣的劉予安倒是讓她腦海中浮現出另一個人的影子——白閻王。
反應過來后連忙呸呸呸,她簡直是瘋了,劉予安怎么會是白閻王,一個是云國的惡霸,一個是安國的皇子,兩個人天差地別,怎么可能會是同一個人。
但是她又找不到查他的理由。
難道就因為她心里覺得不對勁,就去查人家?也太說不過去了。
……
夜色濃厚,正是夜探將軍府的好時機,正好也可以趁此機會探探蔣連月的口風,那假玉環究竟從何而來。
只是當她踏著月色,悄咪咪的趴在蔣連月房間的屋頂上時,卻看到一個熟悉不過的身影。
劉予安?
他來干什么?
心中立即響起了小警鐘,她可沒忘記這個蔣連月是劉予安的青梅竹馬,再加上如此夜色,蔣連月萬一把持不住怎么辦?
不對,這都是些什么鬼想法。
她甩甩頭,最重要的是,為什么劉予安會出現在這里?
“王爺,你為何就是不信我?那個和親公主的身份存疑,分明是有鬼,她就是個假的?!?p> 突然聽見蔣連月激動的聲音,她急忙拿開一個瓦片,伏低身子去看。
白躍冰一個閃身,躲過了蔣連月伸過來的手。
“我今天來不是跟你計較以前的事,我只想知道,這個東西,你是從何而來?”
說著,拿出了一個指環模樣的東西。
聶云輕定睛一看,這不就是上次桑桑拿回來的假玉環嗎?他也有一個?
自從回到王府,她就把假玉環放置起來了,知道是假的,倒也不擔心有人偷,更何況有誰敢來獻王府偷東西?
此刻她一時分不清,這是她的那個假玉環,還是劉予安自己也有一個。
而且劉予安剛才也說了,這個東西是蔣連月的。
難道,蔣連月也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