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珂聽他的語氣,心里有些可憐羅筱希。她必定是把自己挨打的事情夸張了十倍告訴姜廉的,并且篤定姜廉會給她討回公道。但是姜廉沒有,在他的心里,女人是女人,事業(yè)是事業(yè)。說難聽點,女人他換過不少,但是事業(yè),是他暫時不想折騰的。
宋君珂是他的事業(yè),而羅筱希,是他的女人。姜廉打這個電話,根本不是興師問罪的,反而有幾分為了自己小女友不懂事賠禮道歉的意思,畢竟,要是宋君珂為了這事兒撂挑子不干了,他的損失真的還挺大的。
宋君珂一方面覺得姜廉對待女人真的太隨便,但是也滿意他對自己這個部下的態(tài)度。這樣的人,當老板很合適。
“打你就算了,有件正事兒要和你說。”
“等下說,我馬上就到了。”
“什么?”宋君珂有些糊涂,“什么叫你快到了?”
“我快到了的意思就是,我快到西慈古鎮(zhèn)了。掛了掛了,開著車呢。”
“喂?喂?”
宋君珂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真的是不知道說什么好。姜廉來西慈古鎮(zhèn)了?那羅筱希有得作了。她本來想把女主角換成韓錦的,特別是葉骎說了要加入拍攝以后,她就更堅定了這個想法,想讓韓錦蹭一波熱度。
這下怕是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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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所有人都要搬進紫君客棧里住,而葉骎又很可能加入拍攝,所以王經(jīng)理在他們進去之前通知了所有人里面住的是誰,并且強調(diào)了讓所有人保密,因為葉骎這次是私人行程,不想受到影響。
話一出,幾個男同事倒還好,幾個女孩子都興奮了,國民老公嘛,就算不是粉,能遇到也是開心的。
王經(jīng)理派了幾個服務(wù)生帶大家去各自房間。那個原先讓羅筱希簽名的腦殘粉叫曹應(yīng)為,他頭一個跑過來幫忙提行李,當然提的是羅筱希的。
“我就說葉骎是筱希的粉絲,還真的不假,剛才我聽說他已經(jīng)讓人準備了晚餐,要和大家一起吃個飯呢。”
因為所有人都前前后后擠在樓梯上往上走,因此這句話大家都聽見了,紛紛看向羅筱希。
宋君珂也不由自主地看向她。怎么還要一起吃飯?
“真的假的啊,為了羅筱希啊?”陳輝問。
“當然是真的了,要不然他為什么要和你們吃飯?難道是想認識你?還是認識他?”曹應(yīng)為指了指陳輝邊上的另外一個攝影師,對羅筱希百般維護。
韓錦朝宋君珂撇撇嘴,一臉的不相信,小聲道,“能看上她?那這個男人的審美可能沒救了。”
宋君珂笑笑,心里卻有些懷疑的,又是吃飯,又是要加入拍攝,說不定還真的看上了她。
“可是為什么他不單獨請筱希呢?我們湊在一起算是怎么回事兒啊?”沈圓問。
“這個……”曹應(yīng)為一時語塞,倒是陳綰反應(yīng)快,接話道,“可能是一開始就兩個人吃飯有些唐突吧,總得有個由頭認識一下的。”
“是么?”
“我看是。”
“長得漂亮真好……”
羅筱希也不說話,只強壓著心中的興奮和滿足,裝模作樣地扮嫻靜聽著大家的羨慕和奉承。她拿眼睛斜了斜宋君珂,見她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里就更高興了。
***
姜廉是什么時候到的宋君珂不知道,她先是聽到隔壁傳來“哐當”一聲砸門的聲音,然后自己房間的門就被敲響了,一開門就看到滿頭是血的姜廉站在門外,臉上還有未消的怒氣。
“怎么了這是?”宋君珂嚇了一跳,“要不要緊啊,我送你去醫(yī)院。”
姜廉抹了一把額頭上被水果刀砸的口子,“小傷不礙事兒,你幫我簡單處理下就好。”
說著人就進了宋君珂的房間,大剌剌地坐了下來,還不忘罵一句“草”。
平時拍攝的時候工作人員會有個小擦傷什么的,所以宋君珂身邊帶著一個小急救包,但是姜廉的傷口有些深,宋君珂又給宋暖打了電話讓她來幫忙。
因為血流不止,所以宋君珂先給他擦著傷口止血,姜廉坐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一言不發(fā),只有酒精不小心碰到傷口的時候,他才咬著牙發(fā)出一聲“嘶”。
“羅筱希打的?”宋君珂問。
姜廉忽地睜開眼睛,“這臭女人!老子混江湖的時候也沒人敢動老子的臉!”
他足足一米九的大高個,一張麥色的臉棱角分明,笑的時候又痞又帥,可生氣拉臉的時候,當年那些混社會的厲害之色就一覽無遺,特別是配上這一臉的血,還真有幾分讓人膽寒。
這樣的人,叫過大哥,帶過小弟,太知道這個社會玩刀子和心眼的規(guī)則。和他動手,真是有膽量。
宋君珂知道,羅筱希大概因為葉骎的事情飄了。
“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藥了,我剛說了她兩句就跟我發(fā)脾氣,一刀子摔過來我躲都來不及躲!我姜廉遇到那么多女人,讓我見血的她還是頭一個!嘶……宋君珂你輕點!”
“現(xiàn)在知道疼了?刀子飛過來的時候你不知道躲啊,你不是一直吹以前自己身手多了得么?”宋君珂雖然嘴上貧,但是手里卻輕了很多。她知道姜廉肯受傷大約是因為自己,羅筱希一定是纏著他給自己出氣,姜廉應(yīng)該沒答應(yīng)。
那一巴掌宋君珂不覺得自己打錯了,也覺得姜廉不給她出氣是理所應(yīng)當,但是看到他額頭上的口子,心里多少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她要你來訓我,你哄哄她不就得了?何必起爭執(zhí)?”
姜廉將臉稍稍轉(zhuǎn)過頭,看著她專注處理傷口的樣子,難得正兒八經(jīng)地說道,“小珂珂,其實這么些年,我遇到過最有意思的女人就是你,長得好看,聰明,又能賺錢,就一點不好。”
“哪點?”
姜廉指了指自己花了的臉,“對我的帥氣熟視無睹,沒有表露半點興趣,白瞎你這凹凸有致的身材,浪費!”
話音剛落,房間里就響起殺豬般的嚎叫,“輕點!君珂,君珂!輕點!靠,老子擔心你的安危大老遠跑過來,你這么對我?懂不懂憐香惜玉!”
宋君珂扔了手里的鑷子和酒精棉,在姜廉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你省省吧,沒事別拿我尋開心,我不是你的米,你也不是我的菜!”
“喲,什么菜不菜的?”姜廉顧不得額頭上被酒精擦得火辣辣地疼,屁股往前挪了挪問宋君珂,“有情況?誰?有我?guī)泦幔坑形矣绣X嗎?”
宋君珂腦袋里浮現(xiàn)出唐修意的臉,不自覺地苦笑了一下,“是個長得不錯的瞎子而已。”
“瞎子?宋君珂,你口味這么重?”
宋君珂沒說話。
姜廉見她不像開玩笑,便問,“你真喜歡一個瞎子?”
宋君珂想了想,“也不是喜歡,就是,就得合適而已。”
宋暖和葉骎正站在門外,兩個人把宋君珂的話聽得一清二楚,葉骎的臉一下子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