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廉以為只是個尋常不認識的女人，所以他根本沒有在意，只是埋怨自己，甚至都沒有落荒而逃，因為這對他來說，不是犯了個從未犯過的錯誤，而是做了一件一直做的錯事罷了。

　　但是，他沒想到這個人是陳綰，那一瞬間，他真的想跑，可是理智和責任感又告訴他不能這么做，特別是對方用純凈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

　　那一刻，他真的像狠狠地抽自己。

　　“你怎么了？”陳綰問。

　　呆滯的姜廉這才慌張地動作起來，他先撿起地上的衣服塞給她，然后又退后幾步，結結巴巴且十分不安地對陳綰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不對，這么說太傷害一個女孩子了！

　　“不是不是，我是說，昨晚我喝多了。”

　　這么說又像是在推卸責任。

　　“陳綰你，你怎么會在這里，我，我，次奧，我……”

　　陳綰看著他想極力說明白什么，卻什么都說不明白。她當然知道他為什么會這樣，因為他不愛她，更因為她還是宋君珂也認識的女人，他怕宋君珂知道，他覺得對不起宋君珂。

　　她心里冷笑，明明被當成替身的人是她，可是他這時候分明就在因為別的女人而驚慌失措，如果這時候她再胡攪蠻纏，他一定很煩吧？

　　于是她乖巧地搖搖頭，笑了笑，說，“沒事啊，姜總，雖然你喝多了，但是我是清醒的。”

　　結結巴巴的姜廉忽然停了下來，看著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這個女孩子比他小了十歲左右，平時安安靜靜的，他都是把她當成小妹看，從未有過任何非分之想，這時候她忽然這樣說，倒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陳綰繼續道，“我是自愿的，我喜歡你。”

　　姜廉有過很多很多的女朋友，她們都會說“姜總你的發型真好看”，“姜總你真帥”，“姜總你好大方呀”，或者就是似真似假的“當然喜歡你啊，怎么不喜歡”。

　　從來沒有人這樣認真地和他說“我喜歡你”。

　　如果沒有宋君珂，他或許會想要試一試，畢竟真情難求，陳綰長得也不錯。可是現在他就像中了魔一樣，心里只有宋君珂，越是不可能，就越是想著宋君珂，好像這種喜歡在昨天被完全激發了出來，讓他癲狂。

　　“對不起……”他說。

　　出來混這么多年，這是他覺得最無力的時候，面對一個女孩子，他只能說對不起。或許他可以給她更多的東西，錢，人氣，但是這些他都說不出口，如果說了出來，那就是對她的踐踏。

　　他不忍心踐踏陳綰。

　　他本以為陳綰會難過會哭泣，可是她沒有，仿佛是知道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她只是輕輕道，“我知道，我不在乎的。你放心，我不會和別人說的，你也別有負擔，我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情。”

　　姜廉有些意外，“你……”

　　他實在不知道說什么，但是心里卻松了口氣，想著該怎么才能補償她。

　　相較于他，陳綰倒是落落大方，她拿了衣服對他道，“我要穿衣服了，你快出去等我吧。一會兒請我吃頓好的好不好？昨天找了你一天都沒吃飯，我好餓。”

　　姜廉趕緊應好，然后出了房門。

　　陳綰看著關上的門，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來。

　　沒有愛又有什么關系，只要有這份歉意在，她不愁沒有贏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