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心明二人看向四方,看到眾土著那滿意與喜悅的神態,知道事情成了。不過這只是有了讓對方愿意出手一試的資格,至于能不能成功解咒,還得另當別論。
“好了,你們倆隨老身過來。”那老土著女道,背著手轉過身,佝僂著朝茅屋走去,劉心明二人立刻跟上。
不過到了門前,老土著女想了想朝劉心明道:“你在外面等候。”
劉心明眉頭皺了皺,他怕對方萬一對塵兮有惡意,那么讓她獨隨而入的話未必安全,所以不想離開塵兮的身旁。
見他躊躇猶豫,老土著女干咳一聲:“咳,你要不放心,便跟進來吧。”
劉心明點點頭,跟著走了進去。很快他便明白了老土著女話語中的含義。哪怕都是擅長詛咒之術,但每個族群、宗派、個人還是有各自不同的具體修法與手段,而這土著部落的解咒手段,就需要那中咒者光著身子方可進行。
塵兮知曉這一節后,立刻偏頭看了劉心明一眼,滿面通紅。劉心明也頗有些尷尬。不出去吧,塵兮不好意思。出去吧,又擔心這老土著女對塵兮不利。
老土著女笑道:“你們不是夫妻么?怎么還如此拘謹?”
“我們算是……準夫妻吧。”劉心明干咳一聲,解釋道。
“哈哈,小娃娃,你若怕羞,讓他蒙上眼吧。”
“心明,你……你蒙上!”塵兮連忙道。
劉心明立刻照做,取出一條黑布帶,在眼前蒙上,綁在腦后。但他沒有離開茅屋,他要在里頭細細感知,確保塵兮的安全。
塵兮目不轉睛的看他做完這一切,這才松了口氣,再度叮囑道:“我沒說的話,你不準摘下!”
“好哩!”
塵兮這才放心的慢慢褪去衣裳。
老土著女輕笑一聲,似乎對這些外界人的羞澀不屑一顧。但她旋即面色肅然下來,開始原地叨叨,說著劉心明和塵兮聽不懂的話語,似是在虔心祈禱。
良久后,她伸出一根手指,輕點在塵兮背上,畫出一道晦澀的符文。
半個時辰后,塵兮的容顏肉眼可見的恢復起來,從半老漸漸改變,變得年輕、再年輕……直至又過了一個時辰,她的面容已恢復到了最初的模樣。
蛾眉橫翠,青絲如瀑,肌膚白似雪,素面若桃花。實是國色天香,風華絕代。
老土著女施展完手段,讓塵兮轉過頭來,在看清其真容后不由得驚呼失聲。
“怎么了?”劉心明聞聽老土著女的驚呼,心顫了顫,忙問道。
“沒事,沒事。你家娘子,當真很美。”
劉心明大喜,他自然聽出了這話的意思:塵兮恢復容顏了!那是不是就代表她身上的詛咒已經解開,其性命已然無憂了呢?
“前,前輩……”塵兮同樣激動,連忙開口求證:“我,我好了?”
老土著女點點頭,但隨即又搖搖頭,道:“先穿上衣服吧。”
塵兮這才想起,連忙紅著臉窸窸窣窣地穿戴好衣裳,站起身又整理了一番。
劉心明著急的想看看塵兮是不是真的好了,問道:“兮兒,我可以摘掉了嗎?”
“可以了。”
劉心明飛快地摘下布帶,朝塵兮望去,這一看頓時令他大喜過望,甚至渾身都因激動而顫抖起來:“兮……兮兒!”
他一把撲上前去,抱住塵兮,使得少女一個趔趄,險些摔跤。
不過還不等他高興太久,老土著女的聲音便傳了來:“唉,她還沒真正好。”
青年愣了愣,松開塵兮,轉向老土著女,問道:“前輩,此話怎講?”
“小娃娃,這女娃中的詛咒太過復雜,老身看似是治好了她,但其實詛咒之種尚未根除,待得時間流逝,她還是會繼續受到詛咒之力的影響,快速衰老,直至死亡……”
“什么!?”
“也就是說,她原本能活三年,現在還是只能活三年,我能做的,僅僅是破除詛咒的一定影響,讓得她暫時恢復容顏。但是待得詛咒之力再度爆發之際,她會以更快的速度衰老,并在與最初狀況等同的時間內耗盡生機……”
這也就是說,她解的咒僅有表面效果,卻沒有實質效用,唯一的可圈可點之處,便是讓塵兮得以暫時的恢復容顏。
劉心明剛剛升起的歡喜之心立刻又被打入谷底,在原地怔怔出神,仿佛失魂落魄。
塵兮同樣是神色黯淡,目露苦澀。
好在他們心性過人,不會輕易氣餒,之前本就經歷過了多次失敗,但也不曾被打倒。如今雖然再敗,但很快便又調整了過來。
哪怕再敗多幾次,青年也不會放棄期望與信念,只要還有一絲機會,他就要救塵兮,他非救塵兮不可!
很快,振作起來的二人向著老土著女深深一禮,劉心明取出一些靈石聊表謝意后,二人離開了。
這是他們第十六次的無功而返,或許這次可以說有一點點的收獲,但這僅僅是表面性的小得,實質上說不清究竟是得是失,亦或者根本沒有得失。
有些迷茫的走在賀蘭國的荒山路上,塵兮和劉心明此時都有些心不在焉。
“心明,我雖然答應過不離開你,但如果三年后,我不得不離你而去,你會怎么做?”塵兮突然來了一句。
“我會一個人到老。”
“……”
“不過,我不會讓你走的。”劉心明臉上掛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一笑驚鴻。
“......嗯。”
“我們這就去驚神武派。我已準備了喬裝打扮之物,到時候咱們假意拜入其派,用實力讓辛驚神或派內高人升起愛才之心……”劉心明把他的思路說了一遍,塵兮聽得連連點頭。二人還塑造了兩個新身份,來了段情景對話,把到時在派內可能會用到的話語說辭,能想到的都過了過。
“兮兒,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回去找你爹爹,說不定那辛驚神會賣你爹的面子,給你解咒呢。”
“不,不會的。”塵兮毫不猶豫的搖搖頭,“辛驚神性格最是護短,那辛家小姐只要在他面前顛倒是非抱怨幾句,別說請我爹來,就是把四大靈院院長都請過來,那也無濟于事!而且他的實力,也許還在爹爹之上,宗派內又不乏高手,想強取也是絕不可能的。”
“的確,他是很護短。”劉心明想起辛驚神曾經因為洛塵一族中有人得罪了他的后人,便將其整一族都給詛咒了,不由得搖頭一嘆。
驚神武派,在賀蘭國一眾勢力中,其實是資歷較淺、建立時間較晚的一個。其成立至今不到百年,然而因為其派內有著賀蘭第一強者辛驚神的存在,故而威望不小,幾十年來發展的速度之快,超乎所有人的想象,竟是后來居上,超越了國內大多數勢力。
如今的驚神武派,已然是屹立于這片國土頂峰的大宗派。有弟子過萬,強者無數。
賀蘭國雖然也有靈院,但是民間卻流傳著一句話:
寧入驚神為雜役,不往靈院作學徒。
這種說法或許有夸大,但卻足可管中窺豹地見到賀蘭國人對于驚神武派的向往。當然,這種說法是否有著背后的推動者,常人便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