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離看著激動站起來的錦瑟眸光幽深。
“錦瑟妹妹。”
錦瑟扶著欄桿遠眺，緊握著欄桿的雙手滲出薄薄的細汗。
“錦瑟妹妹。”司楚離拉了下錦瑟的衣角，使她坐回椅子上。
“呃？”錦瑟莫名。
“你真的愛他么？”司楚離凝著錦瑟的眸光。
“哈？”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人家都成親了，難不成你還想撬墻角不成？還好她已不是原來的慕錦瑟，還有沒有點倫理道德，你們可是親兄弟啊。
“看著本宮的眼睛，你是被迫嫁給他的對不對？”
司楚離從花語口中聽說了事情的真相，原來錦瑟是被迫嫁給蕭楚默的，那她的心里應該還是有他的。
“我……”
樓下傳來了人們整齊呼喊聲，
“默王！默王！默王！”
馬車內的蕭楚默臉色蒼白，由于長途的顛簸跋涉，左胸的傷口滲出鮮紅的血跡。
馬車正從遠處緩緩駛來，錦瑟趴在欄桿處揮手大喊，“王爺！”
她的聲音被淹沒在人們的呼喊中。
像是感應到什么，蕭楚默長指輕抬掀開轎簾一角。
從轎簾的縫隙看到蕭楚默蒼白的臉，慕瑟再也忍不住回身便沖到樓下。
馬車經過聚賢樓已經往王府方向駛去，錦瑟奔跑著跟在車隊后面。
騎馬的勾婉桃注意到車隊后面的動靜，定睛一看原來是慕錦瑟。
拉起韁繩策馬向后方跑去。
面前忽然奔過來一匹高頭大馬，與奔跑的錦瑟眼看就快撞到一處，速度之快令她躲閃不及。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雙有力的臂膀從天而降，將錦瑟攬在懷里退到一旁。
驚魂未定的錦瑟看到騎在馬上滿臉譏諷的勾婉桃，一雙美眸頓時染上了寒霜。
聽到車隊后面的動靜，蕭楚默從車內探頭向后觀望，便看到縮在司楚離懷里的錦瑟。
云澤同樣也看到了這一慕，調轉馬頭來到司楚離與錦瑟身旁。
下馬躬身，“多謝太子殿下搭救王妃。”
司楚離微微一笑并未說話。
云澤又對錦瑟抱拳，“請王妃上車。”
錦瑟憤恨地瞪了勾婉桃一眼，隨云澤走到隊伍前面，掀開轎簾的瞬間便看到蕭楚默痛苦地靠在馬車里，胸口處已經被鮮血染紅。
快速鉆進馬車，錦瑟的淚水頓時溢出眼眶。
“王爺，您這是……”
蕭楚默喘著粗氣，“無礙。”
錦瑟見到蕭楚默，連日來的委屈一涌而出，王爺居然受了這么重的傷，她都不知道，她也不在王爺身邊。
緊緊握住男人的手，錦瑟的眼淚撲簌簌地滑落。
伸手輕輕撫去女人臉頰上的淚水，蕭楚默溫柔地扯了下嘴角。
“本王無事。”
“王爺為何不休養些時間再往回趕？您這樣長途跋涉會撕裂傷口。”嗔怪的話語中滿是心疼。
“本王想早些見到你。”
錦瑟的情緒終于再也控制不住，坐在馬車里號啕大哭起來，哭的很大聲。
“好了。”蕭楚默撫摸著錦瑟的墨發，“愛妃可還好？”
“我……”
錦瑟眸光驟暗，躲避著男人的眼神。
“咳……”控制不住地咳了聲，男人的目光里充滿擔憂，“怎么？”
“回府再和王爺說。”
平日里像花兒一樣的女人，此時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失去了生氣。
……
蕭楚默被侍衛們攙扶進王府，直接去到蘭香苑。
靠在熟悉的床榻上，一瞬不瞬地看著錦瑟。
“說吧。”
“還是等王爺調養好身體……”
“無妨。”
端來熱水的玲兒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王爺。您要給王妃做主啊。”
蕭楚默撐起身體，“怎么回事？”
“王爺。”玲兒伏在地上，平日里她最是膽小，可是看到王妃被欺負成這樣，她也豁出去了。
“王妃的孩子……沒了。”
“什么？”蕭楚默募地起身，傷口再一次撕裂，疼的男人薄唇緊抿。
“玲兒，先別說了，等王爺養好身子……”
錦瑟的話還沒說完，蕭楚默大喝一聲，“繼續！”
被蕭楚默的氣勢嚇的一哆嗦，玲兒仗著膽子繼續道：“是珍兒，珍兒在王妃每日的膳食里放了極寒之物提煉的毒藥，這藥平常人吃了不會有什么反應，可是長期食用會讓有孕之人滑胎。”
“珍兒？”陰冷的氣息從蕭楚默周身散發開來。
“是，侍衛在她房中搜到下毒的藥粉。此藥不僅導致王妃滑胎，連王妃的性命都差點沒了。”隨著敘述，玲兒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哭得聲淚俱下。
“王妃腹痛好幾個時辰，最后直接暈死過去。”
錦瑟無力地呆坐著，不愿再去回憶此事。
蕭楚默拳頭握的咯咯作響，牙齒都快咬碎，額頭上暴筋起。
“把珍兒帶來。”幾個字從蕭楚默牙縫中擠出。
“珍兒已被王妃送去青樓。”玲兒小聲囁嚅。
“王爺。”錦瑟開口，“您先別動氣，小心身子。”
她縱有千般委屈，但此時王爺的身體更加重要。
“王爺！”玲兒磕了個頭鼓起勇氣繼續道，“珍兒說，此事是夫人指使她做的。”
勾婉桃？父皇指給他的好側妃，她怕是活膩了！
“王爺。”錦瑟急忙安撫，“勾將軍朝內黨羽眾多，您萬不可沖動。”
動了他蕭楚默的人，怎么可能獨善其身。
“讓云澤過來。”
“是，奴婢這就去叫。”玲兒轉身匆忙地出去。
片刻功夫，云澤便來到門外。
“王爺。”
“找幾個人去照顧珍兒生意。”蕭楚默語氣森冷，仿佛要結出冰來。
“……是。”
云澤聽說了府內發生的事，也是恨極了珍兒。
王爺從來都是殺伐決斷，此時居然讓他去……想必是憤恨到了極致。
那是王爺的第一個孩子，他從未見過王爺如此不知所措，緊張莫名的樣子。
王爺愛極了王妃，容不得她受半點兒委屈。
可是她們確千方百計想著加害王妃，加害他們的孩子，以王爺的脾氣定不會讓她好過。
果然，蕭楚默又囑咐一句，“讓她活著。”
他要讓她生不如死。
“是。”
蕭楚默眼圈泛紅，心臟痛的無法言說。
拉過錦瑟的手放在唇邊，輕聲呢喃：“對不起。”
“王爺。”錦瑟不知該說些什么，說不是我們的錯？說孩子還會有的？還是說，與孩子的緣份太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