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說的如此明白了,你們都打算瞞我到什么時候?”語氣一如既往地平淡,卻多了些許壓迫感。
柳韻昭糾結了片刻,最后開始開了口:“師父莫怪。在你昏迷期間,葉姑娘的師父來過一趟。”
“雪覓?”
“正是?!绷嵳训溃把┮捛拜呉呀浀弥闵倭艘磺橐挥舱f是無藥可救?!?p> 柳青辭神色暗了暗,臉上寫滿悵惘:“連江湖第一神醫都救不了我,余笙又何苦去找那些個沒用的草藥?到頭來,終究還是空歡喜一場?!?p> 柳韻昭道:“但雪覓前輩說,如果找齊藥材,則會壓制你的情傷,從而減輕效果。所以,葉姑娘才會不辭勞苦地為師父四處奔波。”
“你可知是哪幾味藥材?”
柳韻昭看向柳韻疏,柳韻疏一一掰著手指:“臨淵雪蓮,玉壺幻仙,逍遙霍梔,朱雀靈卵,幽門鳳尾,清雨明露?!?p> 柳青辭聽完,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來:“我這人還真是癡心妄想,方才還想著自己或許能找到這幾味藥材,現在想想,還是算了。”
“師父何苦自嘲,一定會有辦法的?!绷嵳寻参克?p> 柳青辭淡淡地一笑,眼睛霾上憂傷:“這六樣東西,皆是可遇不見求之物,不是一百年就是上萬年才出現一次,我啊,沒那個命享受?!?p> 疏、昭二人皆是無話可說,也跟著憂傷起來。
柳青辭第一次用命令的口氣對兩個徒弟說道:“替我備好衣裳糧食和馬匹,我出門一趟?!?p> 柳韻疏略顯擔憂:“師父,你還是別去吧,我,我怕你,畢竟你尚未完全康復”
柳青辭整了整衣裳,摘了臉上的面紗:“我這病一輩子也無法康復,況且我已經沒事。怕我出事就跟著我,我并不介意多帶兩個人?!?p> 師徒三人一切準備好之后,一路策馬東去。連敢了十日,竟然抵達在逍遙城。
柳青辭下馬,牽著韁繩立在城門前,看著熟悉的街道,生出淡淡的憂愁,不免有些出神。
大街小巷依舊熱鬧非凡,孩童成群戲耍。
柳青辭在這個本該也是貪玩嬉鬧的年紀,但肩上扛了太多的東西。
有殺親之仇,有養育之恩,有情深緣淺,有相顧無言。
三人尋了一家客棧坐下,招呼小二上了酒菜。
柳韻昭問:“師父,你還沒說要來逍遙城做何事呢?!?p> 柳青辭簡單明了地開了口:“天啟在逍遙城?!?p> 也許柳韻昭不知道此人是誰,但柳韻疏卻再熟悉不過。
柳韻疏一聽這名字,不免打了個寒戰,瞳孔也縮小了許多。
天啟對她而言,是個噩夢,雖然知道他是個好妖,但不免有些后怕,畢竟曾經被他操控過。
柳韻昭繼續問道:“師父如何得知?”
柳青辭壓了壓帷帽,低聲道:“我曾經去捉天啟的時候,在他身上留下過香味,那是我自制的香料,可跟蹤尋人,一般人聞不出來。本應該會消散的,但十日前,我聞到了那香味。我是跟著那香味尋來的。”
話音剛落,門外進來一對璧人,男的一身紅衣似火,美貌動人,女的一襲藍衫,清純可愛。
穿藍衫的姑娘環顧了四周,視線最后在柳青辭身上定格,隨后便扯著一旁的人撒嬌道:“夜哥哥,我們坐那里好不好?”
顧阡夜一進門,自然也注意到了那處,畢竟那三個人都特別顯眼。
他邁開腳步,一步步朝柳青辭走過去。每一步,都如臨深淵。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心跳都不由得加快起來。
熟悉的身姿宛若一滴墨水在他心中暈染開來,又熟悉,又陌生,他差點脫開而出一句“辭兒”,想到李荷還在身邊,這才硬生生的咬住舌頭止住了。
李荷拉著他坐在了柳青辭她們的隔壁桌,他自進門的那一刻起,眼神一直都不曾離開柳青辭半刻。
李荷順著他的目光也落在柳青辭的身上,他眼中的柔情,是李荷進逍遙劍莊來第一次見到過的。
之前顧阡夜一直對她不聞不問,今日這次逛街也是她死求求著顧阡夜,他終于不耐煩才答應出來的。
逛了半日,顧阡夜一直都不給她任何的好臉色,除了冷淡冷漠,他從沒表現出任何的表情,給她一種很強的壓迫感。
但一進這客棧的門,他的壓迫感好似都卸掉了,換上了含情脈脈。
柳青辭又壓了壓帷帽,對疏、昭二人道:“吃飽了嗎?該啟程了。”
疏、昭二人也是二話不說,結了賬,拿起佩劍就跟著柳青辭出了客棧的門。
顧阡夜想起身去追,卻被李荷死死拉住:“夜哥哥,你不能拋下我,你說好陪我吃飯的。”
顧阡夜見人影漸行漸遠,終于放棄了抵抗,又冷著臉坐了回去,好似方才那含情脈脈地神態不復存在。
“吃吧,吃好以后就回劍莊。我還有要事處理?!彼淠槍詈傻溃@種壓迫感又回來了。
只是這壓迫感似乎比以往的更勝,周圍的空氣也變得壓抑起來。
一旁記賬的掌柜額頭和后背生出細汗,小二恰好路過,見掌柜的異樣,詢問:“掌柜的,您這是怎么了,這天也不熱啊。是身體不舒服嗎?”
掌柜的瞥了一眼顧阡夜,忙對小二笑道:“無事,可能是空氣不流通,我到外邊吹吹風便好。”
小二了然似的點頭:“那您注意點,別吹風寒了。”
掌柜的擺擺手:“曉得了?!彼制沉搜垲欄湟?,這才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