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牧遙疑惑的歪了下腦袋。

　　“就是。”老大換了個坐姿道：“就是，明顯不一樣了好吧。”

　　“我怎么沒有感覺到那里不一樣？”

　　“旁觀者清嘛。”老大操控著他的機械手比了個很尖的對號道：“看到沒，這就是你現在的下巴。”

　　“開玩笑呢吧。”牧遙不太相信的去摸，卻摸到有點尖銳的面具。

　　“真的，整的不錯。”老大真摯的道。

　　“喂喂，我就是洗了個澡而已，有那么明顯的變化嗎？”牧遙悄悄的在面具里罵了他一句死直男。

　　“畢竟一個月沒見了，而且你跟之前變化真的很大。”

　　第一次見面在小巷子里，心臟還被扎了一刀，能好看就怪了。牧遙走神的看著自己晃動著的腳了。

　　我竟然被羅舒關了一個月，沒瘋真是可喜可賀，而且又不會死，頂多就是疼一點罷了，再說他家伙食還不錯，這一個月還把自己喂胖了點……一個月！

　　“一個月了？！”牧遙猛地把腿一拍站起來，瞪大眼睛看著他。

　　“你不知道？”老大看著近在咫尺的兔子臉道。

　　“我真的不知道。”牧遙焉巴巴的坐回沙發里。

　　不知道湯玉那個沒心眼的有沒有想我，還有寧導師的臉肯定一直都是黑的吧，還有小貓……

　　“老大。”

　　“嗯？”

　　“我什么時候開始訓練啊？”牧遙有點擔心哪只小貓，它可能餓死在我那個家里了。

　　“這看你。”老大插了根吸管在面具上，滋滋滋的喝著飲料：“我不希望我的人面對危險時毫無抵抗力。”

　　“是嗎。”

　　牧遙心虛的別過頭，她這個月不僅死了好幾回，而且死的時候是完全沒有能力抵抗。她縮了縮手腕，那上邊有幾道因為長期捆綁而留下的痕跡。

　　【還有，你對我們很重要。】

　　牧遙腦袋里傳來一個溫雅到極致的聲音，她震驚的看著老大身側浮現起一圈圓形白線，把自己和他包圍起來。

　　【但我不希望有人會因為你的弱小而犧牲。】

　　【我們第四階級永遠都是一個大家庭，一個為了平等而于世界對立的組織。】

　　【基于平等，高于平等。】

　　現在天還沒暗，牧遙穿著一身暖和的衣服，點開光腦登上自己的賬戶。

　　她的面具在耳釘里放著，現在聽老大的話帶上了黑色口罩，朝五環走。

　　沒錯是走，她賬戶里最后的幾十環幣去續五環的房間了，賬戶里沒錢就沒有信用，連免費的公車都坐不了。走其實也不遠，甚至比公車能快點，但貧困的牧遙寧愿去坐車也不寧愿走。

　　“快看啊，無能力者。”

　　“咿，現在都什么時代了無能力者怎么還沒死光？生命力真是旺盛啊。”

　　“無能力者還穿成那樣，真是做作。”

　　“媽媽什么是無能力者啊？”

　　“就是害蟲，老鼠之類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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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惡心啊。”

　　所有的惡意都給了一個只是普通路過的陌生人，就因為她是個無能力者，這個世界就給了她無盡的惡意。

　　【基于平等，高于平等。】

　　牧遙心理默念著老大的話，快速的通過最后一階傳送陣，回到陰沉，坑坑洼洼，不見天日的五環。

　　在這個地方，牧遙才真正的松下緊繃的神經，嗅著帶著灰塵的空氣，在路邊的自行車堆里翻出一輛沒有上鎖，吹走灰車就上路了。

　　她騎的不是很快，畢竟現在回去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小貓的尸體都臭了，第二小貓跑出去沒關門自己家里被小偷翻的一團糟。

　　無論那種都不是她想看到的，到地方后牧遙直接把自行車搬到樓道里，跑著上樓。

　　途經八樓的時候，看到那個大眼睛小孩住的地方貼著封條，她佇立了一會，才緩緩地道：“生安。”

　　她喘著粗氣往十樓走，果然，門開著沒有關。牧遙站在樓梯道，做足了心理準備，才小心的往里面瞄了一眼。

　　“還好還好。”

　　這小地方除了落滿灰塵就沒有什么亂七八糟了，她把門上的鑰匙拿下來放桌子上，牧遙也沒打算收拾，畢竟下一個租客短時間內肯定不會來。

　　她把衣物疊好放包里，巡視了圈，除了幾張環幣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甚至連鞋都不用拿。

　　屠夫一張嘴就說謊，什么門口那一堆鞋子本來是給他買的，結果碼數選小了，只能讓牧遙穿了。她一路都沒搞清，看著五十幾碼的大腳怎么會不小心選成36碼？

　　牧遙再一次感嘆自己家徒四壁，貧窮潦倒。

　　她背好背包，準備去垃圾堆撿那只挺有緣分的小貓，她穿著粉色的小裙子，手上套了兩個塑料袋就往上爬。

　　戴口罩回來絕對是我這輩子最英明的選擇了，有點被熏到的牧遙屏息爬上了垃圾堆最高的地方大喊：“小貓！”

　　“嘰嘰！”

　　“丑八怪！”

　　“叫誰丑八怪呢？”樓上砸下來一個東西，砸到牧遙腳邊。

　　“對號入座啊！叫誰誰應！”牧遙也對八樓那個婦女比中指。

　　“誒，小兔崽子怎么說話呢？別以為攀上富人就驕傲了啊。”婦女擺了一個妖嬈的姿勢爬在窗子上，因為大聲的喊，臉掙扎的不敢恭維。

　　“滾吧你，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有本事就離婚啊，帶著你女兒去別的城市啊，縮在這里不像人樣。”

　　牧遙還記得當初她初嫁時的風光和美貌，現在眼里都是疲憊，那還有原來的模樣。

　　“你！”婦女氣的又抓起一個盆栽，就砸了下來，關上了窗。

　　“孬種！”牧遙躲開盆栽，恨鐵不成鋼的踹了幾腳高聳的垃圾，把垃圾踹的乒乓直響才解氣的說：“媽的，當初那個說嫁就嫁的人去那了？”

　　她要是再待在這里恐怕也會被同化吧。牧遙大聲跑在垃圾上喊：“小貓！”

　　“小貓你在哪！”

　　“我回來了我可以帶你走了！”

　　“嘰嘰！”

　　她叫了幾聲都沒有見到小貓的影子，卻把自己喊的嗓子發疼。

　　牧遙累的順便找了快看著干凈的垃圾就大大咧咧的坐上去休息，在網上搜如何找到貓。

　　“嘰？嘰嘰？”

　　牧遙學了兩聲小貓不正宗的叫法，還是沒見哪里有貓，她回想上次小貓是爬到半死不活的人的身上，所以她，決定……躺下裝死。

　　“我怎么這么聰明？”牧遙真的是不嫌垃圾臟，說躺就躺，毫不猶豫。

　　為了更好的引來小貓，她還攏起袖子，摳開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縫合線讓傷口裸露出來，閉上眼睛靜等小貓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