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加油!”這是齊刷刷漢子的加油聲。
“威武!老大威武!”這個喝彩聲就明顯趨于弱勢,清亮的少年聲夾雜的幾個女聲,幾乎細不可聞。
但是沒關系,他們老大比較爭氣。
李秋南假裝咬著牙,一使勁兒,把自己快要壓到桌面的手背猛地抬起,又一次化險為夷,贏得了這次扳手腕的勝利。
“耶!老大威武厲害!”侯全貴喊得脖子上的青筋蹦起,紅衣的臉也興奮得通紅,余薇也是,朱三娘不在,這明顯是一場年輕人的娛樂。
“切~~”這是對另一半比賽選手的噓聲。
李秋南晃動著手腕,像模像樣的喘著粗氣說:“我已經連贏你們十場了,還有人要來比嗎?如果沒有按照比賽規(guī)定,他們以后就是我的手下了。”
這么挑釁的話,竟然沒有人敢接聲了。
事情還要從三炷香之前說起。
這是李秋南上了楚瑤大小姐的船的第二天,聽說還有兩天天才能到達目的地,她實在是閑得無聊,帶著紅衣她們到甲板上來晃一晃,不然整天待在船艙里,除了睡就是吃了。
李秋南剛踏上甲板,便對上了十幾個大漢,看得出來他們應該楚瑤的護衛(wèi),大清早上在甲板上操練呢。
她正想退下,一個挑釁的聲音叫住了她。
“你就是我們小姐追了好幾天的那個小白臉兒?”語氣里的輕慢溢于言表。
李秋南站定,看向說話那人,高大威猛,身材壯碩,一看就是這群人里面的頭兒。
“準確的說,你們小姐追的是我手上的藥。”李秋南也不生氣,笑瞇瞇的解釋。
這群人當然知道他們小姐追的是人還是藥,這么說,只是想激怒她而已。
“這不都一樣,我們小姐就喜歡長得漂亮的,你都上船了,這不是遲早的事兒。”
越說越過分了,他周圍的人開始發(fā)出嘲弄的大笑。
紅衣和余薇兩個姑娘臉有發(fā)白,顯然是嚇著了。
侯全貴倒是十分相信老大的武力值,他覺得就算這些人一起上都不見得打得過老大,所以一點兒都不怵,反而開口回擊。
“你們怕是在做夢吧?叫我老大小白臉,你們的臉倒是挺黑的,但我看你們連我老大的小指頭都比不上。”
李秋南看一眼他,這大概就是有小弟的好處,不用她親自下場和人撕逼。
侯全貴這話一出,算是引起眾怒。
“嘿!你們看一個小白臉叫另一個小白臉老大,還以為自己天下第一呢!要不要比比?我們也不動手,就來扳手腕,是男人就上!”這是那個頭兒。
然后他手底下的十幾個兄弟就開始起哄,放的話越來越難聽。
謝謝,我不是男人,但還是要上。
“比肯定是要比的,但我覺得就這樣干巴巴的比賽沒意思,來點彩頭怎么樣?”李秋南聲音不大,但是卻神奇的讓現(xiàn)場安靜下來。
那個頭兒想了想,道:“你們這些小白臉就愛玩兒這些把戲,要彩頭是吧?你輸了叫我三聲爺爺怎么樣?”
李秋南訝異地挑了挑眉,按理說這些家伙都是匪,她還以為他們出言挑釁,是因為紅衣她們,看來不是。
“那如果我贏了呢?”李秋南還是一臉好脾氣的問。
“對呀,我們老大贏了怎么辦?”侯全貴大聲的質問他們。
反正老大輸是不可能輸?shù)睦玻橇猓墒怯H身體會過的。
那十幾個大漢聽到他們這句話,仿佛聽到什么笑話似的哈哈大笑起來。
李秋南她們就看著他們笑,看他們能笑到什么時候。
那個領頭的笑了一氣,一擺手,豪氣的說:“你們要是贏了,彩頭隨你們定!咱們要是皺皺眉頭,就不算爺們兒。”
“那好,你們要是輸了,就給我當小弟,我讓你們干什么你們就干什么,比不比?”
最后這三個字把仇恨拉的穩(wěn)穩(wěn)的,原本他們里邊的人還有些遲疑,但一聽她這么說,當下一拍胸脯,兩個字,拼了。
比賽開始。
首先上場的是一位黑臉大漢,真的很黑的那種,五官方正,身形比他們頭兒還要大,毫不夸張的說,感覺他一條胳膊比李秋南大腿都還要粗,特別是他手臂上還有夸張的肌肉,襯的李秋南在他面前跟個小雞崽似的,還是淋了雨的那種。
然后兩人伸出胳膊交錯扣住,手腕抵著手腕,那種對比簡直不要太慘烈,他們這種情況,然后遭到了對方圍觀群眾史無前例的嘲笑。
就算是侯全貴都不能違心的說出老大必勝這句話了,甚至產生一種錯覺,老大該不會要輸吧?!
“小南加油!”
尖細的女聲穿過嘈雜的哄笑聲,準確的被李秋南捕捉到。
是紅衣,她回頭一看,果然看到她的臉紅紅的,看來喊出這句話,她也是經過一番激烈的心理斗爭,她對她笑笑,表示聽到了。
“我叫李南,你叫什么名字?”
這個大漢雖然長得比較魁梧,但性格卻意外的淳樸,他和她比試,自己反而顯得不自在多了。
“我叫黑木,你放心,就算我贏了,也不讓你叫。”
然后兩人正式開始,黑木大概是不想讓她輸?shù)锰欤瑒傞_始并沒有發(fā)力。
李秋南當然不能辜負他的好意,快速發(fā)力,把他的手臂壓下去,手背碰到了桌面……
輸了,好快。
黑木的表情眼見的有幾分呆滯,他怎么就輸了呢,雖然他沒有發(fā)力,但也不見得反應不過來吧。
圍觀者也默了,不管是對方還是李秋南這邊的,主要是她這操作實在是太無恥了,明擺著欺負老實人。
松開手,黑木都快哭了。
“你輸了,現(xiàn)在是我的小弟了。”李秋南這話明顯是火上澆油,
那些大漢終于反應過來,立馬叫罵起來,
無恥啊卑鄙什么的,怎么難聽怎么來。
這時一個長相、體格都跟黑木有幾分相似的壯漢走了出來。
他拍拍黑木的肩膀,讓他站到一邊,坐到了李秋南的對面。
“下一場我跟你來,我贏了的話,也不讓你叫我爺爺,只要你不要讓我哥給你當小弟就成。”
李秋南也不管他們的臨時變卦,道:“行,我叫李南,你叫什么名字?”
兩人的手放好,壯漢沒有回答,開始逐漸加力,先贏了再說。
但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樣,小白臉的手腕纖細,并沒有一折就斷,他的力氣已經用到最大,他們的手腕還在正中,偏都沒有偏一下。
旁邊的聲音好像在某一刻突然消失,只剩下一片靜默。
大漢覺得自己的手開始發(fā)抖,這是力氣快要用盡的表現(xiàn),有點不妙啊,汗水劃過臉頰,他感覺眼前升起了一片白茫茫的霧氣,抬眼,突然力氣一泄,感覺手臂被人輕輕松松的壓向了桌面。
又輸了……
圍觀的人莫不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已經是第二個人輸了,黑木那一把,他們可以罵小白臉無恥耍詐什么的,但這一把,小白臉贏得他們無話可說。
“我叫黑水,你贏了。”黑水放下手,看著眼前臉上連一滴汗水都沒有的人,加了一句:“你很強。”
所以我輸?shù)眯姆诜谒镜礁绺绲纳磉叄戳搜燮溆嗟拇鬂h,沒說一句話。
大漢們知道這個小白臉是他們看走了眼,明顯不是一個吃素的。
領頭的那個,看了一眼旁邊的人,那人輕微的一點頭,走上前來。
“我叫鄭圍,請李少爺手下留情,若是我僥幸贏了,賭注能不能改為不要那黑水兩兄弟當你手下。”
“當然可以,若你輸了,條件和他們一樣。”
然后不再廢話,立即開始,伸出左手。
壓下。
站到一邊。
下一個。
“我叫鄭奇,撈那三個可以不?”
“當然。”
鄭奇伸出左手。
然后是第五個,第六個,第七個,第八個,第九個。
人群漸漸分成了三堆,侯全貴、紅衣和余薇站在李秋南身后,為她加油鼓氣。
黑木、黑水、鄭圍、鄭奇、許堅、許強、許樹、何勝木,王韋站在旁邊,這些就是輸?shù)舻哪蔷湃恕?p> 剩下的大漢站在李秋南他們的對面,原本他們的人是最多的,但連翻輸,現(xiàn)在也就寥寥六人站著。
果然,第九個王韋剛剛下場,領頭的那個就上來了,完全不給李秋南休息的時間。
按例報上名,領頭的原來叫龍渠。
他伸出左手,等待開始。
“等一下!”侯全貴突然叫停。
李秋南勾勾嘴角,剛剛她就聽到紅衣她們在身后嘀嘀咕咕,現(xiàn)在終于忍不住了。
龍渠放下手,挑眉,等著他的下文。
“你們還要不要臉啊,一個接一個,完全不給我們老大休息時間也就算了,你們這都上的是第十個了吧!”侯全貴說到這停了停,翻了一個白眼給龍渠,又繼續(xù)。
“前兩個我就不說了,可是你們第三個,第四個,這都到了第十個你們都用左手跟我們老大扳手腕,怎么,我們老大的左手力氣是用不完嗎?還是,你們輸不起啊!”
李秋南贊許的看了他一眼,雖然她不怕他們的車輪戰(zhàn),但是演戲很累啊,一直用左手,她要不經意的顫抖,額頭都硬生生的憋出一片冷汗,表示她也會累,不是什么異類。
龍渠點頭表示贊同侯全貴的話,但開始后還是伸出了左手。
果然成大事者,其他的先不說,臉皮厚就算是占先天優(yōu)勢了吧。
所以,時間回到現(xiàn)在,李秋南最后經過一番精彩絕倫的表演,把被逼絕境,奮力一搏,最終以微弱的優(yōu)勢取勝演的那叫一個活靈活現(xiàn)。
十個小弟排排站,李秋南憋紅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得意的微笑。
龍渠也是一臉懵,按照他那個不要臉的計謀,小白臉,不,是李南早該倒下了啊,但結局完全不是那樣啊,她挺到了最后,自己還成了別人的小弟。
試探個毛啊,小白臉這么厲害,怎么不事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