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不簡單,”冥曄深思熟慮的說,“我大概懂了。”
“什么叫不全是?”
“主人說,留在里面她更加游刃有余,比起外界的腥風血雨來說,里面的確她熟悉的,她凈化符咒所克制的,還能提升法術修為。更重要的,還有那么多仙霞坊的炮灰替她預警,她所要付出的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咒符而已。”
星芒說,
“從九重天回到這里以后,她就對星芒說過。其實,她早就想一個人在這里混了。出來以后,又想著離開,不過是因為你重傷不治,不好把累贅帶在身邊,得把你先送去養病而已。”
“你以為你家主人對你說的,就一定是真的?”身為累贅的冥曄明顯沒把星芒對他的形容詞當做一回事,他只是理性的分析。
明顯,玄靈剛才是為了讓星芒安心離開,已經把人給忽悠瘸了。
另外,自己被送走之后,她也應該有一定的生存在這里的把握。
可她為什么就覺得自己沒有星芒的話,就一定走不了了呢?
“如何能有假?”
“邪王珠來了,她能一個人抗?”冥曄反問星芒,“就問你,那日你見到的那些邪物,她獨自一人的話,能死幾回?”
“不用擔心,”冥曄安慰星芒說,“你家主人同你一樣,也是會遁術的。到時候,她用遁術自行離開就好。”
“做不到的。”
“據我所知,她本身的遁術應當不比你差,難道不是嗎?”冥曄其實并不清楚玄靈的遁術實力,但他特別清楚小姑娘特別怕死。
但凡和逃命有關的,她都是按照力所能及的所能修煉的最高水準來安排自己的。
果然,從星芒這里,他套出了肯定的答案。然而——
“外面有很多魔族養的吸血蝙蝠,很多很多,把邪王墓地宮整個都包圍了。”星芒說,
“主人雖強,遁術卻不是天賦技能。她能穿墻壁,穿不來有圣母物體肉身。”
“地底?”
“蛇和蝎子組團歡迎你,聽說越是劇毒的物種,燒烤起來越有味道的。”
“天上?”
“都是氣障罡風形成的無人區,你以為之前遠去了的,邪氣和魔氣混合的罡風最后雖地宮內的通氣流通,消散到了哪里?”
“我們只是運氣不好,被意外卷入的。”
星芒說,
“應該是仙霞坊處理內鬼的事情暴露了,魔族將計就計在邪王墓的地宮當中設下陷阱。”
“所以,”冥曄接口道,“只允許進,不允許出?”
“這不是很正常嗎?”
星芒一時順口,把玄靈特意在副本空間中記錄下來的,留待以后研究主線情節所用的原著之中既定的未來,都給說禿嚕嘴了,
“仙霞坊不是很快就要被滅宗了嘛,就算現存在這里的人全都被魔族害死了,好像也沒有哪里不對啊。”
“最后一個問題,”冥曄問,“如果這里的讀條結束,你家主人還沒過來找你,怎么辦?”
“冥曄神君當面,”星芒詭異的笑著對冥曄說,
“我裝傻同你說了那么多真相,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的選擇嗎?”
“什么?”
星芒的樣子看起來是在太蠢了,就連精明如冥曄,都沒看出來她之前的那番舉動是故意演出來偽裝給他看的假象。
這一聲詫異,倒是疑惑得實實在在。
“既然大家都說開了,”冥曄說,“就我看來,之前你對我的態度大多都是天然的,偽裝的是有,卻只有很少的一小部分。”
“對,很少的一小部分。”星芒說,
“但你不得不承認的是,如果我真的想要欺騙你,一小部分就足夠了。”
“你想要救你家主人?”既然話說開了,冥曄也就直接開門見山了。
“身為寵物,依照天道規則,我改變不了主人對我所下達的任何命令。”
星芒說,
“但,主人沒有不允許我干涉你的決定。”
“你太天真,以為我在聽了你的話之后,就會去救你的主人?”
“無所謂,”星芒說,“決定權在你。”
“不救也沒關系?”冥曄問。
“我說過,我不能違背主人的命令。”星芒說,“所以,你不用擔心作出任何決定,會影響我將你帶出邪王墓地宮的既定事實。”
“主人想好把你一個人送走,原因你剛才也自己說了。”
“性命比世俗之禮重要?”冥曄似乎對此非常不能理解,“玄靈不像是這樣一個迂腐的人。”
“性命?與性命有何關系?
你以為所有的女人都是柔弱的,都是需要別人保護的嬌花嗎?
主人有自保之力,她有能力同樣有實力捍衛自己的愛情觀。
為何要為區區的一次傳送,一個遁術,放棄她的自尊,她對愛情的憧憬,委曲求全?
憑什么?
救你是義理,不救你,你倒可以自己用陣盤從邪氣和魔氣交界處試試什么叫徒勞無功。”
冥曄知道,星芒說的這句話著實是手下留情了。說不定就是糊弄她主人的言語,好讓……
想到這里,冥曄又突然不敢想下去了。自己怎么從結界里出來的,又怎么利用陣盤強行從邪王墓地宮出去的,星芒這個鬼靈精雖然隱在凜皇體內,但畢竟是從頭到尾看得清清楚楚。
出地宮,無非同樣的再經歷一次。
對他,其實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更重的傷也不是沒受過,又何嘗有人在意過。
可玄靈就是在意,所以,這一次星芒寧愿欺騙主人。反正,她家主人也是不可能讓自己再傷上加傷的。
可……她為何在意呢?
憐憫他?
他是英雄,所以不想讓他受傷?
冥曄突然意識到,他自己正在希望玄靈對自己的感情沒那么單純,可一點點分析下來卻發現結果恰恰相反。
想想巫山,
沒有他,玄靈的確活得很瀟灑。
“哼,男人!
我主能打架殺怪,我主能賺錢養家,我主能治病救人。
既然男人能做的,我主一樣能做到,要你何用?
讓別的女人同我們爭風吃醋嗎?
累贅!”
聽到這里,冥曄心理忽然冒出一個新奇的想法,若真有別的女人同玄靈爭風。
她會吃醋嗎?
……
……
冥曄在誘導星芒在交代什么?
把單純的小可愛送上門去,她真是個傻,玄靈感覺,這或許是自己這輩子所做的最愚蠢的決定。
玄靈雖然對冥曄此舉極其在意,但林子璇在側,她是實在脫不開身。
“前輩息怒!”
林子璇不知發生何事,又怕是輕舞前輩發現什么端倪慌亂不已,當下便想要穩住玄靈,
“在下不知何事觸怒前輩,還請前輩明示?”
“你這多一張咒符,就是多一條性命倒是貼切。”玄靈在林子璇的結界內再行施展了自己的結界。
不是信不過別人,只是更相信自己。
“你怎么不說說,這多的一條性命,不就是我的命嗎?”
“我從來沒害過前輩。”林子璇即刻答道,“請前輩一定要明察。”
玄靈差點崩不住人設想笑,
“恰巧遇見我,順便就設了個局,鏡蕓滿身是血卻沒一滴是自己的血,紫絮就在這兩道結界外面鎮場子,都是些故意留著讓我看看魔修是怎么自燃的人。”
“我…”
“林行走,”
“記得你剛才同你青菱師妹怎么說的嗎?”玄靈對林子璇說,
“我倒是可以替你回憶一下。”
“不急,你慢慢想,只要把你真實的想法說出來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