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玄靈帶著酒氣的距離他0.1毫米距離的醉言醉語。
滿滿的調戲,
“你想喝?”
“乖,”許倩紅著臉,滿眼調笑的在小白的耳邊輕輕吹氣,
紅著臉并非羞而是醉,滿眼調笑藏在冷冽的寒臉之下,完全找不到一點曖昧之感。
就連耳邊的輕輕吹氣,都是因為湊得過近自然達成的距離導致的結果罷了,根本不能代表什么。
明明是香詞艷語,此刻從她的朱唇皓齒之間流轉而出,想要撇清的意思何其明顯。
“親我一下就給你喝!”
許倩的酒壺順著話語直直送到小白的面前,近乎一種侮辱的感覺隨著她的動作侵襲籠罩了小白的全身。
“若是性格沖動的人,恐怕就要當場扇了酒壺,掀了桌子吧?”
小白心中暗自思量,看許倩的眼神卻同之前明顯有所不同。
為何不為所動?
許倩心中暗自焦急,思及此處,卻見小白站起身來,瞬間俯身,低頭同樣湊近她的耳邊。
“我的確高傲,身為神君也有理由遭到侮辱怒極走人。”
在許倩尚未反應過來之前,
對她說。
“你,
想我不明不白的走?”
寒光一閃,許倩的佩劍謫仙不由分說趁著小白身傾近前,劍鋒自下往上就是干凈利落的一撩。
小白對許倩根本就不設防,因而根本防不住許倩身上自帶系統出品的儲物空間。
許倩的身體原本就融合了系統中御劍游俠的角色,專擅劍法,段數不低。
徘徊在生死邊緣鑄就,
沒有絲毫仙力波動的出劍,
電光石火之間,僅有兩個人的石室之中立時撒出一蓬鮮血。
破碎的紫色衣袖被斬斷揚起,
小白本已做好了被許倩重傷要害的準備,卻見毫不猶豫按在劍刃之上的那只白嫩柔荑。
一只不沾陽春水的手,
肉眼見骨的傷。
鮮血潺潺,自她受傷的手掌流淌,一滴一滴接受地心引力的召喚掉落在地。在灰巖自然形成的沙灰質地地面上濺起一朵朵殷紅。
自來此異世,
日復一日徘徊在生死之間。
以至于,掛彩之后許倩甚至還覺得小白不同尋常的行為更值得她關注和在意。
“你為什么不躲?”
許倩面無表情的看著小白,明明傷痛徹骨卻好像受傷的手掌根本不長在她身上一樣。
不光表情從容如常,連整個人所表達出來的身體語言都不像一個小白過去認知中的那個不識人間疾苦的富家嬌女。
“若不是我出手,你的右肺此刻已經多了一個窟窿。”
“手受傷了,”
小白疑惑的看著許倩問,
“你感覺不到痛嗎?”
“很痛,”
許倩不明其意,
憑借自己的意志收劍,下一秒,就如同它突兀出現的一般,謫仙劍又詭異消失在小白眼前。
“但依照這樣的流血速度,不致命。”
許倩是特殊的,
她的身體融合了游戲角色的特性,
以至于相對于流血,和常人不同,若要達到無法動彈的狀態,非得左上角上的角色血量數值一擼到底才行。
話音剛落,印著五指血印的治療咒符作用其上,瞬間便止血留下一條猙獰的傷疤。
許倩左手握拳感受了一下,難看,不痛,不影響接下去的戰斗。
“你對我不設防?”
“怕你自己過度防衛,結果一不小心傷到了我?”
許倩見小白不回答,干脆替他說了答案。并對此行為發出了質疑。
“這樣做很危險,且完全沒有必要。”
“如你所見,或許讓你失望了,我許倩從來就不是你們男子喜歡的嬌滴滴或是蠢萌蠢萌的類型。”
“你會用劍?”
“會。”
“為何手中無繭?”
“你見過哪個會治療咒符的女性醫修手上有繭?”
許倩答道,
“女仙嘛,
總是愛美的。”
“你……傷慣了?”小白問,
“我在你眼里看到的是,非致命即小傷,為何?”
“那便是真實的我,”許倩暗自召喚分身小淑回援僅有她一成實力的小黑,
小紅探尋冰晶霜鏡去了,神魂之地一時之間失了坐鎮之人才給魔族魍魎帶來了可趁之機。
小黑倒是發現情況,斷了同鏡蕓那里的聯系,第一時間回到神魂世界試圖阻止。
可當她的小黑分身感知到情況的時候,潛伏在她身上的這只魍魎魔族已經趁著襲擊小白神君最好的機會,不惜提前暴露自己,控制宿主的右手對九重天的軍師祭酒孤注一擲的刺殺。
卻沒想到眼前的宿主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明明醫修、咒符是遠程攻擊職業,許倩對自己下起手來比一般的近戰職業還狠。
自傷起來,簡直不是人!
許倩不由反思,
離開巫山之后,一路走得太順。
她大意了!
卻不知下次大意失去的是不是一只傷手,說不得還得賠上別人的性命。
既然負擔不起,
既然好不容易小紅這里找到了回家的希望,她又何必平白招惹一朵桃花?
思及此處,
許倩忽而變得言不由衷了起來。
“殺手,莫得感情。”
“生活所迫,”
許倩抱拳,用明顯生疏了的語氣說,
“還請見諒!”
可誰知越怕什么,越來什么。
破天荒的,小白剛剛經歷了刺殺,卻對刺殺他的那只右手的主人絲毫沒有問責。
更過分的是,
對她用“刺客”兩字做的誤導不聞不問。
“我對你不設防,是因為…”
“別說了,”
見小白想將窗戶紙在她眼前捅破,許倩連忙阻止,
“我說過,你這樣做很危險。”
“我不介意這種危險。”
“我介意。”
“你介意,”小白對著許倩笑了,
“你介意說明你心中有我。”
“不要強詞奪理,不要想狡辯說是你一時失言,話從口出,身為嘴的主人,你許倩總要負起責任。”
我?
責任?
許倩覺得自己有點暈,怎么這話聽起來有點道理,實際卻好像有哪里不怎么對?
“我說不過你,也無心同你爭辯。”
許倩對小白越發疏離了起來,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現出了對待陌生人一樣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狀態。
“我們是不可能的。”
腿長在許倩身上,斷了小白的念想唯在他的世界消失即可。
星芒在手,她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實力。但她的身體何其誠實,明明心里想灑脫,想瀟灑轉身,腳卻像在地里生了跟一般一動不動。
明明對星芒一句命令就能解決的事情,偏生遲遲沒有動嘴。
不行,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星芒!”
許倩忘了,她不是不能瞬移,之所以在此之前放棄了這種選擇。那是因為,不知為何,無論她瞬移到哪里,小白總是能跟上來。
最初,她這才選了邪王墓做終點。
許倩這是氣糊涂了,竟慌不擇路往地宮深處的方向不要命的闖了過去。
邪王墓最核心之處——邪王梓宮。
邪王珠休眠之所在。
“不是不喜歡,而是不可能?”
小白陣盤在手,又怎能不知道許倩下一秒出現的地點在邪王墓的地下。
不是地下十八層,而是更深處的核心區域。而在邪王墓地宮之中,行得越深那代表越接近核心區域,繼而達到邪王珠之所在。
邪王珠與他如何,小白經歷過一次怎會不知其厲害?
但在陣盤感應到許倩在那里出現的一霎那,他亦如影隨形,哪怕前路對他是刀山火海,也應當是要闖上一闖。
他深知許倩愛逃避的鴕鳥性子,若錯過了這次,她一旦醉醒必定不知如何再去面對他。
許倩知道得太多,能躲的地方有太多選擇,比起讓他找不到的所在,小白更傾向于許倩會選擇他就算知道也抵達不了的地方。
讓她因為他的關系單獨去面對涉及生死的巨大危險,
不會有下一次了!
“許倩,”
“你在說你喜歡我?”
小白在許倩再次瞬移之前緊緊抓住,進而握住了她的手。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就依你之言,”
“我對你負責,”
“我們一生一世一雙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