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翠湖最近的那家茶樓,叫作茗揚居,占據了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為賞湖看花之最佳。
墨辰淵坐的位置,更是最佳中的最佳。
這個最佳是位于二樓一個四平米大向外突出的雅間,三面都是和外界連通的,能看見外面翠湖的風景,外面眼尖的人也能看見他,只有一邊與茶樓相連。
這人倒是會找地方,沈云清看著他所在的方向,決定上去打個招呼。
這茶樓修建地古樸大氣,一個圍欄接著一個圍欄,沈云清繞了好幾圈才找到墨辰淵所在的那間。
沈云清進去的時候,里面竟然不止墨辰淵一個人,她剛剛明明看到只有他一個人在這。
她這一進去,與墨辰淵交談的那人便離開了。
佛能洗心,茶能滌性。墨辰淵品了一口茶,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真是少見啊,這人竟然主動找自己,墨辰淵心里隱隱地有些激動,但是表面上不漏聲色。
“坐吧?!彼鳛橐粋€尊貴的王爺,也沒和她講什么禮數,直接讓她坐下。
沈云清見沒有旁人,也不客氣,一下子坐在椅子上,一點也沒把自己當外人,抄起桌子上那壺沏好的上好毛尖茶給自己倒了一杯。
“王爺最近可好?”
品了一口,味道醇厚,香氣鮮美,果然是好茶,連她這個不太懂茶的人都覺得回味無窮,王爺不愧是王爺,所穿所用的都是上好的。
“不錯,但沒你過的精彩?!?p> 墨辰淵打趣她那日在醉春樓大出風頭。
沈云清好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轉移話題:“之前會試入考場的時候……你做的那個手勢是何意?”
她不好明著道謝,就換了種說法。
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讓他怎么說?墨辰淵心里有些后悔當初一時沖動。
“沒什么意思,我看你當時面色蒼白,失魂落魄的,可能是緊張,所以想讓你放平心態罷了?!?p> “原來是這樣啊,那就多謝王爺的關心了。”
這陵江王爺這么尊貴的身份也不可能單單為了她緊張就出來安慰她吧。沈云清雖然疑惑,但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來。不過看在他又送雞又送鴨的份上,她姑且認為他就是個熱心腸的王爺。
她看著墨辰淵,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端倪來,她看墨辰淵的同時,墨辰淵也看著她。
這入京半個多月,沈云清明顯有些不一樣了。
剛開始認識她的時候,她還有著一股初生牛犢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現在倒是沉穩了一些,還知道稱呼自己為王爺了。
如果眼前這人成長的太快,是不是很快她就羽翼豐滿,不需要自己了?
墨辰淵品了口茶,心中突然有一點落寞。
沈云清又說:“王爺讓我去近身輔佐皇上,又是何意?”
墨辰淵頓了一下,大腦快速運轉,想找一個合適的借口。他真是怕了她了,怎么老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其實這件事他也思考了很久,可以說是一步險棋。
“不過是為了讓你能更快地實現你的抱負罷了,以后記得韜光養晦,不要太過張揚,容易遭人嫉恨?!?p> 這兩個問題都是針對的一件事,答案也都是相同的,但這件事他不能說。
雖然他現在很想回應一句,還不是因為你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又想考科舉又想做官的,連命都不打算要了,竟然還有臉問我何意。
而且至于他為什么知道她是女子,這就更不好說了。想到這,墨辰淵略有點尷尬。
墨辰淵覺得他遇到了人生一大挑戰。
這個挑戰姓沈名云清。
“王爺說的是,受教了。”本身沈云清也不是個高調的人,只是總有那么些不長眼的人撞上來。
“都說陵江王爺驚才絕艷,既然來都來了,王爺不下去試試嗎?”
沈云清俏皮一笑,望著墨辰淵。墨辰淵心跳跳漏了一拍。
“我一個王爺參加這種詩會會掃了大家的興,不如品品茶,觀賞這詩情畫意的風景。”
墨辰淵擺擺手,表示不去打擾這些文人了。
沈云清越發覺得這王爺人不錯,沒有架子不說,還實心實意為百姓考慮。而且自己在他面前也不用偽裝,能夠做自己,讓她對他很有好感。
這一顆名叫“好感”的小小種子在沈云清心中埋下了,此時的她所不知道的是,這顆種子竟有一天長成了參天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