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清略一低頭擋開了他的攻勢。
“想不到你還會武功。”墨澤洵的眼睛里閃爍著探究和興奮,弒殺的因子在他的血液里沸騰,這人竟然能這么輕易地躲過他的攻擊,有趣,他準備讓這個人多活幾天。
“王爺不知道的事多著呢。”沈云清嘴角的笑意消失,面無表情地譏諷道。
墨澤洵重新椅回榻上,半闔著眼睛不耐煩地問:“你想做什么?”
“借王爺的人一用。”
“用作何事?”
“我知道殷南與寧州離得極近,需要王爺將寧州的百姓在三天內安排到殷南去。”
“哈哈哈,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我為何要做這樣的事?”墨澤洵微瞇著眼睛看著沈云清。
沈云清沒有說話,依舊面無表情。
“你以為,我作為王爺就有能力做這件事了嗎?”要在三天內將寧州幾十萬人安排到殷南,墨澤洵覺得沈云清簡直是異想天開。
真是個瘋子。
沈云清好像早就知道他會這么說,平靜地開口:“我自有辦法,王爺只要借人給我即可,其他的就不必管了。”
墨澤洵眼中暗光閃光隱隱含著怒氣,這個沈云清竟然對他這個態度。但因為猜不透她要做什么,勾起了他的興趣,于是邪笑道:“可以。”他倒要看看這人到底要搞什么花樣。
殷南王爺手上明明有十萬的精兵,卻只給了自己一個營的人,還說沒有再多了,真是狡詐如狼。
沈云清勾起一抹微笑,看著眼前被自己驚醒了士兵。她連夜花了兩天半的時間坐著騎著馬飛奔到殷南,幸好殷南和寧州連在一起,不然時間恐怕來不及。
沈云清一身白衣,披著火紅的披風,火速前往兵營,將這些睡夢中的士兵挖起來。
這個營里大概有五六百人。
這些士兵揉著惺忪的睡眼,罵罵咧咧著走出來,大開著嗓門吆喝著:“你誰呀,哪來的小白臉。”
“我是殷南王派來的,王爺有事讓你們去辦。現在你們需要照我說的去辦,若是稍有差池,葬送的就是數以萬計的人命,都聽明白了嗎?”
這些人兇巴巴地走出來,絲毫沒聽沈云清在說什么,一個粗壯的大漢“啐”了一口:“軍令呢?哪來的毛頭小子,來這里撒野,還是回家找爹去吧。”
“哈哈哈哈。”眾人開始哈哈大笑,甚至還想把沈云清給抓起來,“哪里來的小子,也不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
怎么,殷南王的命令還沒傳過來?這些人竟然還不知道。沈云清懷疑殷南王擺了她一道,但是現在箭在弦上,而且她的時間也不多了。
“我自然會證明,但是現在沒時間跟你們廢話了。”
突然,沈云清拔出破曉劍向斜后方劃過,這劍風所過的樹木紛紛被劃開一道整齊的痕跡,將樹木劈成上下兩半,一排排樹木從劃開的地方整齊地倒了下去。
沈云清眼皮動都沒動一下,直視著眼前這些嚇傻了的粗壯漢子們。
這些漢子明顯被震懾住了,都在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天吶,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形。一劍過去,只用劍風就將樹砍成兩半了,要是這人一劍過來,殺他們豈不是像砍瓜切菜一樣簡單。
這個小子看上去年紀輕輕,沒想到這么可怕。
剛剛那個說話的漢子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強作鎮定,但說話的聲音卻有些顫抖:“你,你要我們干什么?”
“不殺人,不放火,我需要你們幫我找樹葉。”
“樹,樹葉?”
幾百個腦袋都懵了。
……
寧州今天發生了一件稀奇事。
寧州有一條河就叫寧河,這條河是整個寧州賴以生存的水源地。百姓們吃的用的水都是從這里來的。
今天一早上,在河邊洗衣的浣娘見到無數的樹葉從河的上游飄下來,樹葉上是被蟲子啃食而鏤空的文字,上面寫著:蛇王現,禍寧州,移殷南。
這是上天的在啟示寧州的子民嗎?
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寧州無數的百姓手里都有了這種鏤空的樹葉。
“你也有啊,我也撿到了。”
“是啊是啊,莫非真是菩薩顯靈?”
“管他呢!”
難道是老天爺顯靈了,說是蛇王要現世了會降災禍于寧州,讓他們速速移到殷南?
這些一輩子呆在寧州的百姓,又怎么愿意輕易挪窩,只有那些個怕死的投奔到殷南去了,其他百姓還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
幾百年了,還是第一次發生這種怪事,誰信?
沈云清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但她并不擔心,這才是第一步。第一步給他們打個預防針就可以了,下一步才是強心劑。
她連夜讓這些士兵找來成千上萬片葉子,這些葉子也是有要求的,要大片的,鮮綠的,但不能破壞樹木,最好是剛掉落的那種,把這些五大三粗的糙漢子愁的想罵娘。
找來葉子以后,又在葉子上用蜜寫下蛇王現,禍寧州,移殷南這幾個字。這些人里面有文化的挑不出十幾個,沈云清只好親自上陣,寫的她手肘都抽筋了。
等寫完以后又放在蟲子螞蟻等經常出沒的地方讓它們啃食,這些蜜吸引了無數蟲子,雖然最終的效果差強人意,但還是能看出字樣來的,不枉沈云清一夜沒睡。
然后再找人將這些有鏤空字樣的葉子投到河的上游,就大功告成了。
她需要這些士兵做的就這么點事,所以大家也就照做了,再三謝過這些漢子們以后,沈云清又連夜回了寧州。
距離師父說的五天,還有一天半的時間了。
這次她沒有回竹徑通幽處,熟門熟路地找到了采摘降枯草的地方。一回生,二回熟,她這么聰明的人怎么會在同一個地方絆倒兩次。
清晨寅時。
沈云清看了看天色,烏云密布,好似要下雨,真是老天也在助她。
“蛇兄,我按照約定,來帶你們去新的棲息地了!”沈云清畢恭畢敬地作了一揖,這次她是一個人前來的,所以要格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