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迅捷,轉眼一個小時過去,店里依舊很清靜。坐觀眼前的醉漢還沉睡在夢里。
他的憨聲帶有旋律此起彼伏,恰與這安靜的客棧相輔相成。坐在醉漢對面桌子上的孜墨聽著帶有節奏的呼嚕聲愈發的困乏,眼皮兒上下打架,最后忍不住將要睡下。
突然,廚房里的傅筠笙大喊起孜墨的名字,嚇得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擦拭掉嘴角的口水扭頭看著廚房。
“怎么了,師傅!”
“孜墨,孜墨,你看你干的好事,快給我滾進來!”
他低頭看著桌上沉睡的醉漢。
“限你十秒內給我滾進來!孜——墨!”
“來了來了,真是的,又怎么了?師傅?”
孜墨剛轉身離開,走進廚房。那趴在桌子上昏睡的醉漢一個呼嚕沒喘上來,翻了個身撲通一下摔在地上。
這不摔不要緊,一摔直接把醉意全摔沒了。整個人打了一個機靈,他慢慢睜開眼睛,瞇著眼熟悉著周圍的一切。
“這是哪兒啊?我為啥在這兒啊!哎呦,腦袋好疼啊!”醉漢從地上站起來捂著自己的腦袋,一副委屈的模樣看著四周。
這時,廚房傳來聲響。
“我不就是把牛肉和馬肉搞混了嘛!這有啥!”
“還這有啥?昨兒就交代你說晚上吃牛肉餡兒餃子的,你看看你,這把馬肉給弄進去了,這打算吃馬肉餃子嗎?咱客棧就那么點兒馬肉全被你給糟蹋了。”
“這……馬肉餃子也行吧。”
“還行啥行,你這個敗家玩意兒,看我今天不打斷你的腿!”傅筠笙氣呼呼的從案板上拿起菜刀。
“哎,師傅師傅,您不是說要打腿嗎?您拿菜刀干嘛呀!”孜墨看他拿起菜刀慌了,匆忙往廚房外邊跑。
“我……還不是給你氣糊涂了。今兒不打腿了,直接砍腿,吃人肉餡兒包子!”
“哎,師傅!不要呀!”孜墨看著身后的傅筠笙跑的越來越近,他邁開大步一個橫跨越準備飛出廚房。
可奈何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這醉漢大塊頭擋在門口。孜墨一下子撞到身上,腦瓜子嗡嗡的響。
“哎呀我去,這是哪兒跟哪兒啊!”孜墨晃晃腦袋急忙轉身揪住傅筠笙拿菜刀的胳膊。
“師傅師傅,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我,您今天要是真把我給剁了,誰給你養老呀!”孜墨說笑著,看傅筠笙張口準備說話,以最快的速度打掉他手上的菜刀。
“快看,師傅,那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欺負柔弱女子分莽夫就醒了!師傅快待客,待客!”孜墨匆忙躲到傅筠笙的身后推著他往前。
“你好,我想請問一下,這里是哪兒啊?”大概是天生就眼小,這醉漢老是瞇著眼睛看人,他正一只手扶著墻,一只手推著門,好奇的看著兩人。
傅筠笙看著他,準備說話,身后的孜墨卻突然拽拉起他的衣服,與他竊竊私語。
“師傅,他可能是喝太多,剛醒酒,有些斷片兒,師傅還是跟他好好解釋解釋吧!”
“你怎么知道的!”
“哎呀,喝過酒的人都知道。也就師傅除了喝茶啥也不會,還只喝龍井。哼!”
“你!等會兒再找你算賬!”傅筠笙扭頭笑臉相迎。
“這位先生,這里是鴛鴦客棧,我是這里的老板傅筠笙,不知先生貴姓呀!”
“額……啊,免貴姓劉,叫劉貴兒,叫我老劉就行。”醉漢捂著腦袋說。
“行,老劉同志好!”傅筠笙看著醉漢悄咪咪的和身后的孜墨嘀咕。
“他怎么老是捂著腦袋啊?是腦袋上有什么傷嗎?”
“哦~那個啊,我當時為了救那位女子,和他起了爭執,慌亂之中一不留神拿西瓜砸了下他的頭。”
“啥!西瓜砸頭!那他這哪是喝斷片兒的啊,這分明是被你給整失憶了吧!”
“那我能有什么辦法啊!當時他揪著那個女人的頭發不放,我也是沒辦法,打肯定是打不過他,只能拿路人的西瓜砸!當然了,我也手下留情了好不好,不然他也不可能在這兒!”孜墨指著劉氏說。
“你砸人還有理了!”傅筠笙沖他吼了一聲。實在是劉氏站在這里,不然傅筠笙絕對拿孜墨沒完。
也不能老是讓他停在廚房門口呀,他讓孜墨招呼著劉氏先到大廳里休息,自己再做兩個拿手好菜吃吃。
孜墨扶著劉氏到大廳,將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并負責安撫他的情緒。傅筠笙親自下廚做飯。
主要是孜墨進廚房,他不放心,只好自己親自來。
之后命孜墨將美食擺在劉氏面前,在與其詳細交流了一下。
“那個,這位仁兄,不,劉先生,您還記著我嗎?”孜墨站在劉氏的面前,扭來扭去指著自己問。
這劉氏上看下看,擦了擦眼睛又用雙手揪住他的臉頰認真盯了半天愣是沒有印象,只是冷靜的搖了搖頭。
“嘖,看來是真的喝斷片了。算了算了,我就慢慢的跟你解釋一下吧!”
接下來,孜墨坐在桌子上,劉貴兒坐在板凳上就安靜的聽他講之前遇到自己時發生的所有事情,還不忘自賣自夸的吹噓一番。
可是這劉貴兒除了搖頭就是板著一張臭臉,愣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這時,傅筠笙也已經將飯菜做過,興沖沖的從廚房里端出來。三人就坐在一張桌子上聊起來。
孜墨呢,算是吃貨界的一個奇葩。那胃不知道是怎么長得,怎么填都填不飽。看著眼前的美食就忍不住想要偷吃一點。每次還被傅筠笙一巴掌拍個正著。
傅筠笙叮囑孜墨不要亂說話,免得關鍵時候幫倒忙,他簡單的和劉貴兒交流了兩句,暫時了解了情況。
“那個,劉貴兒啊,這是我做的兩道菜,爆炒腰花和青椒炒肉,你快嘗嘗。”傅筠笙說著將兩道菜都推到了劉貴兒的面前。
劉貴兒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聞了聞味道。
“怎么樣,香不香?”
“香,真香!”
“真香就快多吃點兒,廚房還有,慢點吃。”
“哎!”劉貴兒點點頭,拿著筷子大口吃起來。
孜墨坐在一旁就默默的看著他吃,口水止不住的從嘴里流出來。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瞪著劉貴兒,仿佛在透過眼神詢問他。
師傅做的飯菜好吃嗎?味道如何?我也可以吃點兒嗎?
“行了行了,有點兒出息,你快去廚房幫我看看,我燉的那魚湯應該好了。”
“還有魚湯呀!這么棒啊!”孜墨一聽急忙從凳子上站起來。
“快去啊!”
“哎,好嘞!師傅!”孜墨一路小跑回到廚房。
身邊這眼不見心不煩的徒弟一走,傅筠笙開始辦起正事兒。他想趁著機會好好的了解一下情況。
之后,傅筠笙和劉貴兒坐在一起聊了好久,簡單的也詢問到一些家庭情況。本想著繼續聊下去,可是這劉貴兒的飯量太大了,眼前的幾道菜已經吃個精光。讓孜墨去廚房端魚,到現在都不見端上來。
“這個孜墨咋還不出來呢!該不會是在里面偷吃吧!看我不好好教訓一下這家伙!劉先生,您先在這里稍等片刻,我去教訓一下我那個不成器的徒弟。”
“嗯嗯,去吧去吧!”劉貴兒繼續坐在桌子上吃喝。傅筠笙從凳子上坐起來,立即怒吼一聲孜墨的名字,接著興沖沖的沖進廚房。
剛進廚房就看到躺在地上睡大覺的孜墨,嘴里還嘟囔著不知名的美食。
“孜墨!我讓你來廚房拿魚湯,你竟然在這兒給我睡大覺!”傅筠笙準備蹲下叫醒孜墨,以防萬一還是先看看魚湯是否健在。
確保魚湯還在,他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氣,可是原本滿滿的一鍋湯現在只剩下半鍋。再看看其他的剩菜也有被吃過的痕跡,這傅筠笙氣不打一處,單手伶起來孜墨。
“孜墨,孜墨!”
“唔?怎么了,師傅?”
“還怎么了?你是不是偷吃魚湯了,還把那鍋里的菜都吃了,啊?”
“啊?”孜墨心一慌,看著眼前的師傅,心里焦灼的思考著。
原本來廚房就想著偷吃一點就出去的,然后大清早的出去砍柴一點也沒吃,這不肚子太餓就多吃了點兒嘛!完事一舒服倒是睡著了。現在被師傅抓個正著,這可咋整。
“罷了罷了,裝瘋賣傻還是盡快糊弄過去吧!”
“呀!魚湯咋少了一半,一定是被小偷偷吃了。”
“還小偷,咱客棧窮的耗子都搬家了,哪家小偷敢開咱客棧偷吃呀!再說了,從剛才到現在也就你進過廚房,少跟我裝瘋賣傻了你!還想糊弄師傅,膽兒肥了你,看我今天不把你……”
“哎~師傅,手下留情!”孜墨看傅筠笙想要打他,急忙往地上一蹲,求饒道。“哎呀,師傅,你今天就饒了我吧,我也是餓壞了嘛!今天也是英雄救美做了好事。你就當褒獎我了,不和我一般見識,昂!”
“我……”
“哎呀,師傅,外邊劉先生還在等著呢,還是先把這魚湯端出去吧!”孜墨用勺子撈出幾勺魚湯正要往外走,
“且慢!”
“哎呀,師傅~”
“先別急著端湯,我還有事跟你說一下,剛才我從這個劉貴兒的口中套出來的一些事兒。”
這個喝的酩酊大醉的醉漢確實叫劉貴兒,是隔壁村馬大莊的人,家里有個同歲的老婆叫馬秀蓮以及比自己小一歲的弟弟劉錢兒。
他為了養家糊口,所以去外地打工了,好幾年都沒回來過,這不最近兩天回來了嘛,回到家卻發現老婆跟自己的弟弟關系好上了。
具體發生啥,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現在自己的弟弟已經關進了衙門大牢。
他想回家問妻子,讓妻子給自己一個交代。可妻子見了自己立馬變的泣不成聲,說半天話,也不搭理他,還把他趕出家門了。
他現在感覺自己的腦子亂糟糟的,頭也暈乎乎的,一想事兒就頭疼。

燃燒的白樺林
暫定為雙男主。孜墨和傅筠笙,傅筠笙是主男主,孜墨為次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