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蕭然抬眼看去，顧喬橋還呆呆地站在墻邊，很乖。
小臉臉色慘白，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得。
眼神帶著一絲驚悚，懷疑，避之不及和逃避。
像..一束白薔薇，純凈，美好。
不該出現在這里，起因是他。
顧喬橋應該是不喜歡像他這么爛的人吧，她的眼神很直白。
他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他想知道，又害怕知道。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他變得這么墨跡了。
“喬橋，你沒事吧？”周明走過來，掃視了一圈顧喬橋，頭發微亂，衣服談不上整潔，也不像被欺負了的樣子。
“沒事。”顧喬橋淡淡的搖搖頭。
陳眠眠趕到這里，已經散場了，“喬橋。”
顧喬橋被她一把抱住，緊緊地環抱住。
“嚇死我了。”陳眠眠猛地松開她，圍著她轉圈。
她感受到顧喬橋身上細微的抖動，微乎其微。
“沒事了。”顧喬橋還是輕搖頭，表情淡淡的。
“喬橋，以后再有這種事，你就直接來找我們就行。”孟宇感覺顧喬橋狀態不太好，他也不好多說什么。
“好，我沒事。”顧喬橋整理了一下校服外套，“都散了吧，我先走了。”
拉著陳眠眠離開了，頭也沒回。
從許漾走后，顧喬橋沒有給過余蕭然一個眼神，沒說過一句話。
余蕭然挺厲害的，挺能打的。
上次她也不應該橫插一腳，他也不用，也輪不到她救。
她更可笑的是，一直覺得人家很可憐。
都怪她自作主張。
長這么打，第一次被人當面扯住衣服，罵賤.人.
她是個很慫的人，接受能力也不強。
說實話，她接受不了。
顧喬橋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放開了陳眠眠得手，一個人走在后面，走得很慢。
走的漫無目的。
陳眠眠知道她在走神，卻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運動會即將接近尾聲，已經到4x100接力賽了，有人歡呼雀躍，有人懊悔不已。
吵鬧聲還在耳畔，顧喬橋卻不覺得熱鬧，甚至出現一種喧鬧與我無關的感覺。
她就安靜的坐在看臺上。
*
林凡從教學樓回來，沒看到余蕭然。
他又往五班走，遠遠地就看到顧喬橋坐在看臺上。
陳眠眠也在。
但是氣氛好像不太多，她們周圍的人不是兩三人坐在一起聊天，就是站在前排歡呼。
他們兩個跟上課時的，正經的不能再正經。
是一個有故事的女同學。
而故事的男豬腳，就是他親愛的表哥，躲在剛剛那個拐角抽煙。
地上散落了四五根煙頭，余蕭然靠墻坐在地上，就是顧喬橋剛站的位置。
“哇，白日冒煙，這是要騰云駕霧嗎？”
林凡過來的時候，沒有發現那個頹到不行的人，是他表哥。
余蕭然仰著頭看著天，靠在墻上，旁邊還有一個垃圾桶，這巧妙的擺放位置。
林凡覺得他哥太可憐了。
“表哥，你這是怎么了？”林凡也順勢坐了下來，挨著余蕭然。
余蕭然沒有動，依舊保持昂頭看天的姿勢，只是嘴里吐出一個又一個煙圈，像魚吐泡泡一樣。
“那個，在哪里找到表嫂的？”林凡問的很小心翼翼。
余蕭然聽到表嫂兩個字動了一下，“在這里。”余蕭然抽的煙太多了，嗓子啞的不行。
“那你怎么躲這里抽煙啊？”林凡覺得他表哥像失戀了，沒錯，這么頹。
“想事情。”余蕭然咳嗽了兩聲，身體向前傾，后背離開墻面。
“表哥，一會運動會就結束了，在這里抽煙萬一被抓住，就完蛋了。”實驗中學抓吸煙還是挺嚴格的，余蕭然又這么明目張膽。萬一被哪個不長眼的孫子告老師，這不扯了嗎？
余蕭然就跟沒聽見一樣，依舊我行我素，沖著林凡吐了一大口煙。
“一會要被表嫂看見，也不太好。”林凡決定換一種說法。
“看見看見唄。”余蕭然的語氣，不太友好。
林凡更加肯定，他的表哥，單向暗戀失敗了。
余蕭然說歸說，還是把沒抽完的煙，隨手扔在地上，用腳碾碎了。
“哥，到底怎么回事啊？”林凡絕望了，“憋死我了。”
蒼天啊，大地啊，誰來救救他。
“許漾和許瀅，帶人堵她了。應該是嚇到她了。”余蕭然又忍不住從煙盒里敲出一根煙，叼在嘴里，沒點火。
“就剛才？”林凡有些氣憤，“有事沖我們來，堵女生算什么本事？“
“許漾真垃圾。”
“許瀅也是。”
林凡忍不住在旁邊罵人，越罵越生氣。
“日，咱們打他一頓吧。”
“顧喬橋不理我了。”余蕭然現在很不冷靜，他想弄明白是他的樣子嚇到她了，還是許漾她們嚇到她，還是因為別的？
“為什么？”林凡二丈摸不清頭腦，不太理解。
“哥，你多喜歡顧喬橋？”林凡從未見過，余蕭然對一個女生這么上心。
他想八卦一下。
余蕭然沉默了，頓了很久，說出三個字：“沒禮貌。”他也不知道多喜歡，就是看到她，他就開心。如果多說兩句話，他能半宿睡不著。如果能在近一步，死了他都愿意。
“額..那我重新問，多喜歡表嫂？”
“忍不住想多了解她，看到她我心情就好。”余蕭然又把嘴上叼的煙放回煙盒里了。
林凡不禁感慨，余蕭然你完蛋了。
“認識多久了？”林凡就是刨根問底型選手。
“開學第一天，我用籃球把她的玻璃杯打碎了，她的手全是玻璃渣。”此時的余蕭然很有耐心，“我就送她去醫院，去了三四次。”
林凡不禁感慨道，“你這不是籃球，是繡球吧。”他忍不住笑起來，“開學第一天，拋繡球。”
余蕭然白了他一眼，“怎么了，老子樂意，笑屁。”
“那你們才認識一個多月，你就肯定那么喜歡？”
余蕭然覺得林凡就是一個榆木疙瘩，朽木。“有的人認識三四年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有道理。”林凡點頭，“那你是一見鐘情嗎？”
余蕭然變得有些不自然，“二見鐘情。”
他嗓音沙啞，這句話更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