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趙廚長不在,少的菜您準備怎么辦?”夏若緩緩問道。
“這……”夏遠平苦笑:
“那就只能讓別人退了,換成別的。”
是的輕松。
但一場酒席,少了那些,就是缺了排場,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爸,您可別忘了,我們還有獨一無二的特色。”夏若站起身來,指著滿屋的鐵盆和殘骸,勾人入骨的香氣,還在空氣中無孔不入的彌漫著。
夏遠平面上的表情帶著幾分猶豫:
“來這吃飯,每個人都要用手剝,可能不合適。”
夏若緩緩地往屋外走去,隱隱約約的燈火,勾勒出纖細的背影,又颯又冷,冷靜又篤定的語氣,劃破長空夜色:
“今天或許不合適,但過了今天,就合適了。”
什么叫過了今天就合適了?
夏遠平一頭霧水。
明天對夏遠平來說,有一場硬仗要打。
他要給之前在喜年華訂下酒席的人,一一打電話過去,說明情況。
這種電話,就算是還沒打過去,他也知道,這尼瑪是上趕子找罵。
唯一能稍微值得慶幸點的是,目前整個青陽只有他一家飯店,就算別人心中有所不滿,也只能咽下這口氣。
明天的酒席,倒是能稍微糊弄一下。
像他們這種店,不少肉菜,會前一天燒好,備在那里。等酒席后半場,好幾樣菜連在一起上,都是就放在鍋里補點調料,加個熱就端出去。
坐在回去的車上,夏若單手撐著下巴,看著窗外的夜色,忽然道:
“從明天開始,除了龍蝦之外的菜品,全部五折。”
“七天之后,等我還你一個主廚。給喜年華重新裝修,全部翻新。”
語氣不容質疑,不是在商量,而是在命令。
夏遠平愣住在那里:
“五折!全部翻新裝修,那得一段時間只進不出。”
夏若眼波流轉,看著車窗外風景一閃而過,心頭感慨,她原本坐在后座,現在扒拉著把腦袋湊到前面。
“爸,我知道的,你手上有錢,肯定能撐一段時間。”
夏若這話說的,在前面開車的夏遠平一個激靈。
差點就沒一把方向盤打偏,撞到什么東西上。
蠢蠢的夏木還在那邊嚷嚷著:
“我怎么不知道。”
說罷,他很有挫敗感地把自己,縮在了后座。
視線的前方,是夏若和父親針鋒相對的場景。他覺得自己被一道莫名的屏障隔絕在外面,怎么也沖破不了。
以前夏木覺得,事不關己,佛系生活,是最佳狀態。
那是建立在,有一條和他一樣咸魚的夏若的基礎上。
現在夏若咸魚翻身,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夏木,心里就覺得,極其的不是滋味。
夏遠平沒直接回答夏若這個話。
“若若啊,這話是怎么說?”
夏遠平還是笑著的,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么笑出來的。
做生意講究個流動資金。
眼下喜年華生意是好,現金流順暢。
但夏遠平還是居安思危,存了一點。
問題不在這里。
問題在于。
這玩意夏若,不應該知道的啊!
這一刻,夏遠平忽然有些能夠明白。
在喜年華的飯店里,趙廚長那一臉,驚嚇的要死的表情。
莫名就有點,感同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