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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櫻花未凋落

9.他們的櫻花夢(四)

那年櫻花未凋落 元雨聲 3070 2020-03-15 10:09:12

  林佳自遞情書失敗的事后,再也沒有理會過殷槿樺。

  直到有一天,倆人碰面在圖書館前時,林佳冷笑著數落殷槿樺:“沒想到啊,你這個成績普通,也沒什么特點的悶葫蘆,居然還會得到他的青睞。”

  殷槿樺也說得不緊不慢:“我想,林佳,你是誤會了,我并沒有……”

  “誰不知道啊,喜歡佟碩暉的人,在整個紫城中學都可以排長隊了,成績優秀,長得也出眾,脾氣性格什么的都好,憑什么就偏偏看中了你?”林佳朝著殷槿樺又是一頓冷嘲熱諷。

  “我們之間確實存在誤會,我們……原來不是好朋友嗎?”

  “哼,好朋友,好朋友就是要搶走對方喜歡的人?”林佳不依不撓。

  “不是那個意思,林佳,我和碩暉只是普通朋友關系,根本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殷槿樺也提高了聲調,她生平最擔心別人誤會自己。

  “即便你不說,就像佟碩暉這樣的男孩,你會不喜歡?”

  “林佳,我到底要怎么和你解釋?何況,就算沒有我的存在,佟碩暉如果對你有好感,又怎么會拒絕你的……”

  “閉嘴,殷槿樺……”殷槿樺直來直去的性格戳中林佳痛點,林佳抬腿一步,上前使勁捏住殷槿樺的手臂,狠狠地瞪著她。

  “林佳,你想要干什么?”殷槿樺也不是好欺負的性格,此時的林佳純粹在無理取鬧。

  “想和你打一架。”林佳提高了聲調。

  “那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厲害……”隨之,殷槿樺的火氣“蹭”地涌上來。

  “哎!你們干什么……”不遠處跑來同班的同學:班委成哥和小劉。

  “你們倆,都是同學之間,有什么過不去的?這都要畢業了,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因為打架被開除,就真的很不值得。”

  “不值得的人是林佳,好端端的,發什么瘋?”殷槿樺抱著手臂轉過身背對著眾人。

  “殷槿樺,你……”林佳不甘心,欲要伸手揪殷槿樺的胳膊,被成哥攔下。

  “都是同學,大家都謙讓一下,退一步,少說兩句……”

  另一邊,小劉也拉開了正生氣的殷槿樺。

  一場矛盾和沖突才因此得到了平息。

  “櫻花再絢麗,總有凋落的時候。”殷槿樺輕聲嘆息,正翻著書席地坐在一株櫻樹下復習著考點。

  1998年,高三畢業的前夕,時間進入四月份,正值櫻花盛開的時節,校園東湖的那幾株櫻花則顯得更旺盛,唯獨會有些不舍,陪伴三年的櫻花樹,在這里,留過太多回憶。

  “槿樺,也許,有辦法讓它們不凋謝。”

  “佟……”殷槿樺被聲音吸引住,再也無心讀書,用力關上書本,猛地做出轉頭動作,才發現身邊根本就沒有什么佟碩暉存在。

  “哎,又是幻覺,我這腦子,混亂了,怪自己想得太多。”殷槿樺狠命捶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都處在這個節骨眼上,怎么還會想到他?

  佟碩暉自從和林佳鬧出尷尬的事情后,等再見到自己時,除了打招呼,便沒有多余的話。每次下完課,佟碩暉總是快速跑開,殷槿樺是個快言快語的性子,最怕與人說不清道不明,幾次想試圖問清楚原因,對方用幾句草率的回答或是借口學習忙等等轉移話題的理由逃避著殷槿樺的問題。他不想再卷入一場無端的矛盾中,破壞同學之間的友誼。自此之后,雙方之間,已經不會再像曾經那樣暢談甚歡。

  是啊,殷槿樺發覺自己想得過多,佟碩暉,他無非是個生命中的過客罷了,也許以后,還可以遇到更多能了解自己的人。

  此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殷槿樺總會不由自主地夢到佟碩暉,夢里的情形雖然朦朧無頭緒,但是,她卻忽然開始留戀起這種感覺。

  “快起來,上學都要遲到了,都不知道你每天想些什么?”是殷槿樺母親催促的聲音。

  殷槿樺抓起衣服披在身上,拎上書包就朝著學校方向奔去。

  “這孩子,最近是怎么了?”房間內的殷母思索著,可是有一點她卻擔心到了——槿樺最近的心思并沒有用在學習上,總會一個人獨自發呆,或者看些沒用的書,殷母對此不由得擔心起來。

  時間進入高考的前一個月。

  在畢業晚會中,主持人站在臺上大聲說著對高三學子們的致辭。

  “今晚的壓軸曲目是——《祝福》,下面歡迎高三(9)班的同學為大家帶來該合唱曲目,大家鼓掌歡迎。”

  殷槿樺一言不發,坐在臺下,混在嘈雜的掌聲中默默鼓起掌來。

  “不要問不要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一刻偎著燭光讓我們靜靜地度過

  莫揮手莫回頭當我唱起這首歌

  怕只怕淚水輕輕地滑落愿心中永遠留著我的笑容……

  伴你走過每一個春夏秋冬……”

  歌聲包圍著禮堂每一個角落,婉轉而深情,此情此景,正是道別的時候,臺上,有著殷槿樺熟悉的臉,在人潮涌動中,試圖尋找那年在月光下清晰溫柔的眼神,而此時,擁有的只能是回憶。

  高考如期而至,反倒是這幾天,大家一點也不緊張,都在全力以赴,同學見面后說的也是加油鼓勵的話語。

  幾天的考試結束,在走出考場時,佟碩暉從殷槿樺的背后追上來,這個腳步殷槿樺再熟悉不過。

  “槿樺,考得如何?”

  從佟碩暉充滿自信的語氣中,殷槿樺心中猜到了八分,這次一流重點大學他是志在必得。

  “也就那樣吧!”殷槿樺已考得頭腦發熱,根本沒有心思考慮結果如何,眼下正好可以放松一段時間。

  “對了,槿樺,想問一下你,最后一道壓軸題你是怎么解答的?”

  “佟碩暉,你……就是來問這個的?”

  殷槿樺完全不愿意再去想那些令人揪心的題目,原來是這家伙的書癡勁頭上來了。殷槿樺對佟碩暉的認識里,這人有的時候精明,有時候說出的話讓對方不好怎么回答,或者說是不分合適的場合就脫口而出,難免讓氣氛陷入尷尬。

  “我早忘了,不過感覺數理化都挺難。”殷槿樺隨口回答了一句。

  “應該沒問題吧,對于你來說。”

  “問題大著呢。”

  “不會吧!”

  “沒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家了,再見。”殷槿樺作出簡單的道別。

  幾個月沒說話,殷槿樺已經不習慣該選擇怎樣的態度與佟碩暉交流,甚至連見面時候都會出現緊張的情緒。

  這是他們第一次道別,此后很長一陣,再無見面。

  高考結束,大家的身心也徹底放松。這天,殷槿樺正在家中和周公會面,一陣電話鈴聲將她吵醒。

  “喂,誰呀……”殷槿樺聲音含糊帶著剛醒的睡意,拿起床頭電話,打著哈欠。

  “是我,程瑋。”

  “程瑋,你有什么事嗎?”

  聽到是程瑋的聲音,殷槿樺從床上一骨碌坐起,思維也立刻清晰,他怎么來了?

  “槿樺,現在方便下樓嗎?我在你家樓下,有東西捎給你。”

  “好,你等等,我馬上下來。”

  殷槿樺快速洗漱一番,朝著樓下沖過去,程瑋是佟碩暉的同班同學,平日里和自己交集較少。這會子,他怎么忽然來了?

  殷槿樺到了樓下,看到拎著布袋子的程瑋正朝自己走來。

  “槿樺,這本子,是碩暉讓我轉交給你的!”

  程瑋將一本草綠色的筆記本塞入殷槿樺手中。

  “給我的?為什么佟碩暉他自己不過來?”殷槿樺接過沉甸甸的筆記本,并沒有翻開它。

  程瑋繼續說下去:“是這樣的,碩暉前天就已經回柯水市了,他不是紫城人,這你應該知道。”

  “嗯,知道的,還是謝謝你!程瑋。”

  “沒事,以后要常聯系啊!”

  “好,一定會的。”

  殷槿樺和程瑋說著道別,卻未曾想明白對于佟碩暉的不辭而別,卻又托程瑋將筆記本送給自己,他到底在想著些什么?

  回到家后的殷槿樺,坐在書桌前發怔。忽然,一股力量吸引她翻開這本筆記本,外表看上去嶄新的筆記本,前面一大半都是空白頁,以她的了解,佟碩暉絕對不會簡單地送自己空白本子,當思緒和猜想達到一致的時候,殷槿樺翻至筆記本最后幾頁。果然不出所料,本子上是佟碩暉留下熟悉且勁秀的筆跡,分別用中英下了一段話:

  相遇.重逢

  時光如水,我們好似心海的一葉扁舟,順著它流淌,岸邊的風景無限好,姹紫嫣紅。可,此時又愁容滿面,也許我不該對你說這些沮喪的話語,就像普希金說的:“而那過去的,一定會染上莫名的相思。”是的,珍惜身邊的人,用感恩之心去感受。記得畢業的時候,我說過要送你一個永遠值得珍藏的回憶。可卻沒有,直到今天心中仍有不安,是的,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一切盡在不言中。

  So many memories will always be worth collecting:Walk beside you ,believe in yourself,I’ll remember the memory forever.

  留言沒有標明日期,殷槿樺猜測:這也許是佟碩暉在某個空閑時隨手寫下的幾句隨感,或者是不經意時候想到的感觸,但每一句都會勾起自己對倆人曾經相處時的點點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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