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爺？”段天章等人激動之后，卻發現魏崇在罕見地出神，“您想到什么了？”

　　魏崇回過神來，看了看三個人：“我只是突然想到，會不會陛下自己，其實也很忌憚皇后？”一邊利用，一邊忌憚。

　　三人拼命點頭。換誰，誰都會忌憚好吧！

　　魏崇笑了笑：“所以，我們也許——可以和皇后合作。”真是感覺困了，上天就送來一個枕頭。

　　哈？段天章懵逼：“王爺，您就不怕……”不怕被算計了么？

　　“我們派出去的人正常走來回也要兩個月，再加上調查，起碼十月份才能回來，哪怕能查到有力線索，立刻推倒重審，也就勉強能趕上今年的將士放歸。萬一趕不上……”

　　幾個人都沉默了，萬一趕不上，要么不放歸，百姓休養生息就成了一句空談；放歸的話，怕是軍心要不穩。拿田要命啊！

　　魏崇看大家的臉色，知道自己不必多說了。他輕松笑道：“現在就是陛下給我個坑，我也會跳，最壞的結果不過是再跟陛下發生沖突，但總比坐在這里無計可施好多了。”反正現在已經杠上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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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天章想了想：“或許情況沒那么嚴重，如果帝后二人互斗，我們何妨坐收漁翁之利？”平時不正經歸不正經，他能被魏崇這么倚重，真本事還是有的。

　　魏崇點頭：“說的不錯。”

　　劉威抗議：“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搞人家夫妻反目不好吧？”

　　韓誠實覺得劉威甚是矯情：“王爺媳婦都折里面了，那找誰說理去？官場如戰場，下場無兄弟，誤傷也活該。”

　　正事說得好好的，魏崇個人私事被迷之點名，滿頭問號。

　　段天章見他倆越說越跑題，趕緊給拽回來：“大狗子，沒你說的那么夸張，皇后不是說了換人一命嗎？可能就是有點小分歧，我們也就是抓住了這個口子。”

　　劉威好不容易改了個威風八面的名字，被段天章叫出小名非常不滿，拍桌子就要打架。

　　魏崇趕緊伸手把劉威按住：“都閉嘴！這件事我決定了，合作！”

　　想了想，他又肅然道：“我推舉陛下，原是期望他予天下盛世長安。雖不愿因我而起戰亂，若真的……我也不憚于再次起兵。你們大可放手去做。”

　　劉威激動：“要反了么？”

　　韓誠實捅了他一把：“閉嘴，別給王爺惹事。”

　　段天章亦是肅然：“屬下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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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的換人一命，是換誰的命？”欒驍再次找上門的時候，還什么都沒做，段天章已經一句話先問了過來。

　　欒驍眨眨眼，突然笑了，如拋花生米一般妖嬈地把小紙團丟進嘴里，一面嚼一面含混不清地回答：“不可說，不可說。”

　　言晟微還沒打算把自己與顧言的關系讓第四個人知道，她現在拿不準唐冽對顧言到底是怎么看的，魏崇在她心里又是個老天真沒腦子的，萬一有點啥事給她捅出去了，她可能連應變都來不及。更何況這點小事對合作本身其實不會有什么影響。

　　最重要的是，如果消息沒錯，魏崇本身現在也是走投無路死馬當活馬醫，這種情況下，言晟微才不覺得自己需要展示出多少合作的誠意。

　　雖然是意料之中，但段天章還是氣悶：這幫人真的一點合作的自覺和誠心都沒有。“你們不說，我們怎么知道皇后此番不是想拉十王下水，或者借刀殺人？”他斜睨了欒曉一眼，“這么合作，太沒有誠意了吧？”

　　欒驍吞下紙團，反問：“你是看不起你自己還是看不起魏崇？帶兵打仗是假的？兵法權謀是假的？那么容易被人算計，他魏崇怎么活到這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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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嘲笑自己可以，污蔑王爺不行！段天章火了：“啥都不問才是蠢貨！別以為激將法對我們有用！”

　　欒驍就是習慣性嘴賤，還真不是激將法。但是不談正事，吵架欒驍就沒怕過誰，他冷笑回嘴：“激將法對沒腦子的人才有用，你沒腦子嗎？對你沒用你生什么氣？”

　　段天章啞然，平時那么多廢話，這會兒一句都想不起來，只得揮揮手：“你別跟我說那些沒用的，到底，換人一命，指的是，誰！”

　　欒驍瞅他那吵不過的架勢還挺好玩，但畢竟要合作，見好就收，給人逼急了也不太好。他便好心地解釋了下：“放心吧放心吧，絕對是良臣賢才、忠正無二。如果全程你們發現計劃傷害到了任何一個忠臣良將，大可隨時終止合作。”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段天章更覺得這里面有鬼了：“不害忠臣良將，那你們想害誰？”能被魏崇倚重，段天章也不是傻的。

　　怎么這么窩窩囊囊磨磨唧唧的，欒驍甚為嫌棄，斜睨著段天章：“對，就是要害人，你們還要合作嗎？”

　　段天章沒想到對方會這么不要臉，一時不知道如何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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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欒驍有點冒火，冷笑一聲：“我算是知道，她為什么一開始不愿意跟你們聯手了。都是殺過人放過火的，說好聽點出身草莽，說難聽點就是土匪窩里出來的，現在倒充起好人？沒做好朝堂傾軋也是血流成河的準備，你們不如回家去吃奶！真他媽當現在太平盛世了不成？你們要不要回家買上幾百畝地娶他十來房媳婦安度晚年啊？壯陽藥我有的是，賣你五十文一顆，包你夜夜做新郎，還查什么案冒什么險？”

　　這話說的陰損，段天章也火了：“皇后這么能耐，還需要跟我們合作？”跟一個女人合作已經很讓人惱火了，還要被一個女人的爪牙訓斥，他現在窩囊得殺人的心都有。

　　欒驍點頭：“那好，合作取消。我費盡心機才救回來的人，不想給你們這群傻逼再葬送了。好好當她的皇后也是榮華富貴平安無虞，真不知道她圖個什么。”跟這群假正經的人合作，真包不準什么時候就把言晟微搞死。

　　段天章見他真的轉身就走，忍不住滿頭黑線：“等等！你這是要替皇后做決定不成？”他只是圖個嘴癮，想出口氣；但要真是把十王的事情搞砸了，他可狠不下這個心。

　　欒驍其實也不想壞了言晟微的事，見對方服軟，他只得咬牙轉回身，說話依舊嘴硬：“我就替她做決定，怎地？”除了言晟微的命，他還真不太在乎別人的。

　　段天章臉抽了抽，又抽了抽，放棄道：“說吧，害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