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思言睡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趕緊洗洗干凈,拽上杭墨便興沖沖地上了街頭。
今日陽光恰到好處的和熙,街上人潮涌動,叫賣聲此起彼伏,耿思言牽著杭墨到處竄動,像極了脫了韁的野馬。
“你看看你。”杭墨一路加快腳步,生怕落下了,“哪像是剛剛病好一場的人?”
“我那不是病,只是做噩夢!”耿思言拿起一塊黃豆打糕塞到杭墨口中,“嘗嘗這個。”
杭墨小口地吃著,豆香在口中蔓延開,入口即化。
他用手小心翼翼地托在下巴處,一臉好奇:“這是什么?”
“哈啊?你不知道這個?”耿思言驚訝地看著他,“這可是我最愛的小吃,以前我一直讓柳師兄幫我買的!”
“讓你柳師兄幫你買?”杭墨吃了一半差點噎住。
耿思言顯然沒和他在同一個點上:“是啊,還有龍須酥、涼糕、羊肉泡饃、豆子粥……我每次從蜀山派溜出來,都能把這些吃個遍!”
“你說的這些……”杭墨撓撓頭,“我還都沒吃過。”
耿思言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平時出門是不是都不閑逛的?”
“家里管得嚴,平日很少出門,最多跟大哥和小淺去酒樓吃飯,至于街上……”杭墨環視周圍,“更是甚少逗留了。”
“果然你們這些少爺都一個個身居府中,都不知人間有多少美妙之處。”耿思言得意地笑著。
“那你帶我去體驗這些美妙之處吧。”杭墨又取了塊她手中的黃豆打糕,充滿怨念地塞入她口中。
“喂……”耿思言塞著滿嘴的糕含含糊糊地說著,“杭墨你變了……你怎么這么粗魯了……”
“吃完再說話。”剛關切完,他又故作一副深沉的模樣,“你喜歡吃,以后天天讓玉風去街上幫你買。”
“干嘛?”
“你師兄這些年幫你買過多少次,我就買多少次抵消掉。”杭墨掰著手指,“這樣四舍五入,相當于你師兄從未幫你買過。”
“哈啊?”耿思言嘴角抽搐,“我從來沒發現你腦子里藏了這么多奇怪的東西。”
“好了……”杭墨極力掩飾自己的醋勁,“快帶我去吃豆皮糕。”
“豆皮……糕?”耿思言懵了,“什么東西?你杭二少爺自創的?”
“你剛剛說過豆什么的。”他理直氣壯。
“豆子粥!”耿思言哭笑不得,“這記錯詞的壞習慣難不成是我傳給你的?”
“不……不管了,你就帶我去。”
“好好好,饞寶寶。”耿思言笑得一臉燦爛,拉著他的手往前方粥鋪走去。
“話說……”杭墨四下張望,“我們是不是落下了兩個人?”
“是哦……”
回頭望去,只見不遠處的飾品鋪,許若嫣撫著細白手腕上的一只玉鐲,在陽光下呈出晶瑩剔透的微光,翠綠而通透,與她溫婉動人的模樣十分相配。一旁的玉風滿眼含笑地看著她,隨后從懷中掏出銀子,遞給了店家。
“嘖嘖嘖。”耿思言撫著下巴,“有情況啊。”
杭墨悄悄地向他們走去:“玉風自小便跟著我,還未見他對哪個女子上過心。”
耿思言跟上他的步子:“他為人如何?”
“品行端正,性情純良。”杭墨反問,“許若嫣呢?”
“那還用說?我最好的姐妹非她莫屬!”耿思言自豪地說著。
“那如果玉風不介意許若嫣的身世,這事我看可以。”
“我看也成。”
說著說著,兩人已走到他們的面前,杭墨故意提高音量問道:“玉風啊,在這做什么?”
“少……少爺……”玉風窘迫地抹著汗,“不是這樣的……就是我和……我和若嫣姑娘……我們……”
一旁地許若嫣終于忍不住,無奈地笑道:“抱歉,杭少爺,是我看中了這里的首飾,才無意讓玉風一同在此處滯留了,不怪他。”
玉鳳急忙解釋:“不是的!是我想送許姑娘一些東西!”說完又覺得害羞,紅著臉低下了頭。
耿思言拉起許若嫣的手腕端詳著:“好看哎,適合你!”
“玩笑罷了,別當真。”杭墨笑道,“今日若不是許姑娘提醒,我可能還想不到找柳公子來相助。”他意味深長地看向玉風,“你單獨帶許姑娘去轉轉吧,想買什么便買什么,回去記我賬上。”
許若嫣受寵若驚:“杭少爺,奴婢只是隨口一提,真的不用這樣。”
“既然是思言的朋友,就不用這么見外了。”杭墨一臉八卦地看向玉風,“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
“是……是……”玉風連連點頭,許若嫣還想繼續說些什么,卻被耿思言急著推搡過去了。
杭墨低頭看向琳瑯滿目的首飾鋪,若有所思道:“思言,你可別只知道吃吃喝喝,快來看一下有沒有什么想要的。”
“我有這個還不夠嗎?”耿思言轉過身,晃了晃這一年來每日都戴上的發簪,交纏的游魚依舊活潑如初,可愛至極。
“不夠。”杭墨霸道地說道,“不選個喜歡的,今天就不許吃豆花粥。”
“豆子粥。”耿思言翻了個白眼,隨即低頭開始細細挑選,思索片刻后,她取出一個四蝶銀步搖,“這個好看!”
“就買這個。”杭墨滿意地笑了,“對了,小淺生辰快到了,幫我也參謀參謀,有什么適合她戴的?”
“她?我只想買個面具給她戴戴。”
“不許鬧。”
“好好好,我幫你挑。”
……
幾個孩童從身側嬉鬧著跑過,仿佛為他們伴著樂曲,又似在為這一日落下美好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