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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時間不到,棋局已經結束了。
“此局九十六號勝,下一局,九十六號對九十七號。”監察對廣場上的人宣布。
棋室里。
宮月影聞言,微微皺眉,這不是最后一局么?
“云景領教了。”蘇云景禮貌的抱拳示意,溫文爾雅。
“言重了。”宮月影淡道,
只是心里有些懷疑這到底是不是那貪生怕死的將軍所出,兩人根本毫無相似之處。
蘇云景淺淺一笑,心中有些震驚,此人的聲音很涼,帶著邪氣,和那次的女子身上的氣息一樣。
“西漢小殿下?”蘇云景詫異,卻抱拳施禮。
他記得名單上只有九十六位參賽者,這殿下怎么突然來參賽?
“嗯,先走一步。”韓朝歌點了點頭,讓往棋室去。
棋室里,小廝做著千遍一律的事情,換上新的坐墊,新鮮的糕點果品,沏上熱騰騰的茶,盡管賽者一口也沒喝。
宮月影看了看來人,怪異地勾了勾唇,
韓朝歌盤腿坐下,抬眸看了看對面之人,第一次如此近又毫無威脅看他,只能窺見他的眼睛,一雙深不見底的鳳眸,
原來這個男子叫宮殘月,倒是像他,很狂妄的名字。
宮月影稍微側了側身,有幾分慵懶,
只是一個很輕微的角度,那么她看人目光似是用狹長的眼角,
像是不經意的掃視,仿佛入不了她的眼睛。
韓朝歌的劍眉不可察覺地一皺,他太冷淡了,太目空一切,那雙鳳眸映不出任何事物。
“你選白子還是黑子?”
“隨便,你先選吧。”宮月影漫不經心地開口,這點風度她還是有的。
韓朝歌挑眉,他這是什么語氣?說得好像是他在禮讓他,遷就他一般。
“我的耐性不多。”宮月影慵懶道,清冷的眉眼間裹著幾分不耐煩,猶如白玉般修長纖細的手指輕點棋桌,
韓朝歌有些氣惱,見黑子在自己那一邊,于是隨手拿了一粒黑子落下。
一場博弈又展開了,廣場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今屆的棋藝賽十分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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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閣上。
“弈清,剛才不是最后一局么?現在和主子對弈的人是誰?”夜輕歌瞇著鳳眸,興師問罪。
“我怎么知道,估計那人自視甚高,跑去挑戰小月影!”
弈清一臉氣憤地說道,現在小月影騎虎難下,
一定很不耐煩,回來后會不會揍他的?
“是不是自視甚高,看棋局便知道。”夜輕歌冷笑著說道,
若她不想和那人對弈,任何規則都無法約束她。
弈清看了看棋局,然后讓小廝去查一查那九十七號是什么人。
棋室就在樓下五樓,很近,不一會兒,小廝便回來了。
“是西漢的朝歌殿下,名單是新增的。”小廝恭敬的回道。
夜輕歌勾了唇瓣,染著嘲諷,原來是地藏宮的手下敗將,
弈清皺了皺眉,只奇怪道;
“小月影怎會同意與那癡傻病剛好的小殿下比棋藝,難道是...那小殿下長得太好看了?”
弈清話語剛落,便遭到夜輕歌的厲聲駁斥,
“別亂猜!主子怎會因容顏駐足?!你也太過膚淺了吧。”
弈清也不生氣,他當神的時候這小小子還沒輪回來呢吧,
只不過這般桀驁不馴之人確實難以管教,天生反骨,不知道害怕,小月影能搞定這個夜輕歌倒也是有能耐。
“都是你的錯,讓主子參加什么棋藝賽。”夜輕歌眸色陰沉,
他受不了主子單獨跟男子呆在一處,每逢如此,他總會暴躁不安。
“都是你的錯,你自薦參加,我就不用讓小月影出賽,誰讓你沒她厲害。”弈清不屑的掃視了夜輕歌一眼。
夜輕歌選擇無視,弈清的無賴程度已經登峰造極了,
惡人先告狀,推卸責任,裝瘋賣傻,其實,是一只隱藏得極深的狐貍。
棋室中。
半個時辰過去了,勝負還沒眉目。
韓朝歌心中暗暗吃驚,宮殘月的棋藝比他想象中還要高,
他已經被困在棋局中,宮殘月還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心態上,他已經輸了。
廣場上,所有比試都停下來,紛紛看著棋局上的變化。
高樓上。
齊辰勾了勾唇,她果然沒有讓他失望,下一局,他會和她對弈。
又半個時辰過去了,棋局上勝負已分。
“此局,九十六號勝,下一局,九十六號對九十八號。”監察大聲宣布,聲音響徹整個廣場。
棋室。
宮月影手中捏著一粒棋子,聽了監察的宣布,棋子立刻碎了,化成齏粉落在地面上。
旁邊的小廝一驚,一陣壓迫感襲來,
他想把碎了的棋子清理,但腳步無法移動半分,生怕自己變成那粒棋子。
韓朝歌垂眸看了看那粒粉身碎骨的棋子,心中覺得有些好笑,
雖然他的眼睛沉寂如古井,但他能感覺得出他生氣了。
他也好奇,又是誰想要挑戰她。
但還是轉身離開,此人謀略心智皆為罕見,他輸的心服口服,但不代表他能夠不在意之前發生的事。
兩個小廝還在發愣,不知該做什么。
“把棋子清理了。”宮月影看了看他們二人,長得十分清秀,還十分守禮,不錯。
聽著此人略溫和的聲音,二人頓時松了一口氣,感覺仿佛有一陣煦風吹來,她的聲音好聽極了。
二人傻傻地笑了笑,連忙把棋子清理好,繼續做千篇一律的事情。
沒有任何通報,棋室的門推開了,來人大步流星地進來。
宮月影沒有回頭也已經知道這是何人,只是隱隱不悅半年不見倒是越發張狂,
他得了父皇尋找地藏宮主人的令,可他也不是個聽令行事的人,
回京稟報完便急著回來找她,卻怎么都尋她不見,
她也沒想著要留點信件給他,倒是他心心念念惦記著,著實讓他生氣。
“不意外我的到來么?”齊辰那雙好看到極致的桃花眼挑著些許冷意,看得出的邪與燥。
“為什么要意外?”宮月影垂眸嗤笑,他太自大了。
齊辰啞言,黑眸的怒火和冷冽幾乎要噴薄而出,她永遠都是那么漫不經心,視他為無物。
“生氣了?”宮月影笑了笑,他生氣的樣子很倔強,有那么一點可愛。
“是的,我生氣了,這半年,你去哪里了?”齊辰冷冷地質問。
“去哪是我的自由。”
“自由,為什么一點消息不留?!”他才稍微壓下去的怒火,這下又急升起來。
“是嗎?我一時忘記了。”對她來說,這都歸攏與不重要的事情而已。
“一時忘記?是什么事情讓你快活不知時日過?”他被氣得不輕,她就這樣輕描淡寫,可知道他有多么焦急?!
“廢話少說,我看你也不是來對弈的,那么我先告辭了。”
“誰說不是的?你剛才連贏了兩局,現在該到我領教領教你。”
齊辰薄唇微抿,她太自以為是,他就要把她的漫不經心打碎,讓她震驚,讓她正視他!
“如此,開始吧。”宮月影邪邪地一笑,她好好挫一挫他的囂張。
一場激烈的博弈正式開始。
光是室內強大的氣場,已經讓兩個小廝驚慌。
樓閣上。
“又是哪個自視甚高的家伙!?”弈清氣得想殺人,他現在里外不是人。
“看棋局吧。”夜輕歌已經無力阻止,既然主子都接受了,他也沒資格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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