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華進一步解釋道:“他體內是純粹的土靈根。根據醫典的附屬批注,純粹的五行靈根中毒者,需要五行另外三系靈根的靈力催化藥物,直接注入體內。”
姜去寒、莊平川,她三個都是五行靈根。
溫然道:“夠了呀,我們三。”
莊平川搖頭,“我的土里靈根不夠純粹。”
這話讓溫然沉默了。
“現在怎么安排?”她頓了頓,問道。
莊平川,“在討論。”
溫然混混沌沌的腦子終于清醒了。
“你是木系靈根吧?”溫然摸摸手腕的生靈珠,目光瞄準昏昏欲睡的李滿園。
李滿園瞇著眼中,嗯了一聲。
溫然再接再厲,“您幫個忙?”
李滿園總算睜眼了,嗤笑一聲,嘲諷道:“誰給你自信,覺得我這么好說話?”
他冷笑,嘲笑她不自量力,“我說過不再出手醫治世人,你沒有那么大的臉面讓我打破原則。”
莊平川第一個就受不了,他臉色陰沉,站起來,被溫然一把拉下。她單手托腮,忽略他冰刀子似的話,“是我不對,冒犯了,給您道歉。”
她看了他好一會兒,接著說:“我沒要你出手救人,只是用靈力催化一下七色花和碧玉花。你原則底線這么高的?”
李滿園把頭扭過一邊,避開她的視線,回答不留情面:“我拒絕。”
溫然無聲嘆了一口氣,伸出白嫩的手掌,“把東西還我。”
姜去寒和莊平川齊齊看向她,這又是什么展開?
菁華尊者淺笑,是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旁觀者。明面上對小輩的對話無動于衷,實則高高豎起耳朵,恨不得打開留影石把這事記下來。
李滿園假裝沒聽懂她說的話,“什……,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溫然掏出一個花盆,擺在桌面上。
姜去寒眉宇舒展,總算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了。他自顧自喝茶,靜看事態發展。
溫然十分坦然,“我的富盈草,你,拔了兩棵。”見他還要否認的樣子,她補了一句:“我有留影石,你要看嗎?”
李滿園渾身一僵,嘴角扯出一個弧度,“不就催化七色花嘛,多大點事?我樂于助人,我們現在開始吧。”
溫然心底冷笑:呵,男人。
莊平川的冷嘲熱諷來了,“不是很有原則嘛。”
“多大點事,換個原則就好了。”李滿園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
三人成功把七色花和碧玉花融入莊平川的身體。
菁華尊者再次閉關了,她閉關前把古方醫典還給莊平川,并交代后續讓李滿園處理。
李滿園把探脈的手收回,冷著臉,吐出兩個字:“解了。”
他掃了眼莊平川,這人身上的“三無”已經病入膏肓,時日無多,但軀體活了,終歸還有活路。
李滿園開始趕人:“你們離開吧。”說完就大步離開。
莊平川朝姜去寒和溫然兩人作揖,“大恩不言謝。”說完扯下腰間掛的白玉佩,雙手遞給她:“有事隨叫隨到。”
溫然伸手接過玉佩,“一路順風,多加保重,有緣再會。”
“告辭。”莊平川說完,彎腰一抱,路過兩人時,微微頷首以示辭別。
溫然目送他遠去。
姜去寒望著周圍的山水環繞,想到冥淵的事,突然問身旁的人:“如果有一天”
溫然見他說話留一半,把自己的好奇心勾起。她忍了一會兒,追問:“怎么?”
姜去寒搖頭。“你修為無人可撼動,能隨心所欲,你會做什么?”
廢話!當然是把那團人影扒出來,揍一頓,回到她原來的世界。她心里這么想,但嘴上的回答風馬不相及:“嗯,讓我想想。”
溫然思考良久,她的答案是:“為生民立命。”
姜去寒側頭,望著僅到他肩膀的姑娘,久久不言。
溫然扭頭,笑問:“被我迷住了?”
姜去寒雙手背在身后,目視前方,山風把他一頭墨發揚吹起,“為什么?長生不死,讓自己的種族長盛不衰,不好嗎?”
溫然學他的姿勢,看向前方湖面,水波粼粼。
“長生不死太寂寞了,不太適合我;至于種族長盛不衰,說實話,我對我的種族沒這個自信,再說了,哪有什么長盛不衰的東西。一代世界一代雄,你方演罷我登臺才是歷史的發展方向。”
人啊,總覺得自己能征服世界,異想天開。能在世界活下去,都是大自然開恩了。
溫然心想:說的都是虛的,她離站在神州金字塔頂端還有很遠的路要走,鬼知道能不能活到那時候。
姜去寒低笑,“按你這個想法,走不到最高峰。”她太軟了,沒有攻擊性。不踏著尸骸累累的路,走不到頂端的。
溫然:“……說出來就比較傷人了。”
姜去寒轉身,“你得努力了,總有一天,我會離開你,你要學會保護自己。”
溫然點頭,心里有些酸澀。他回來后,沉默了很多。現在突然跟她說這些話,大概是快要離開了。
她想笑,但笑不出來,悶悶地應了一聲后,道了句:“你陪我練劍。”
過了一個多月,溫然察覺到即生靈訣將突破,她開始閉關。
不知過了多久,勉強沖破生靈訣第二層。她渾身癱軟,躺到地上。
她仿佛被扔到一個個千奇百怪的世界,遇見千奇百怪的人,做千奇百怪的事。一旦不符合生靈訣的準則,立馬重來。關鍵是她神識清醒后,對經歷的事忘得一干二凈。
溫然大口喘氣,任由豆大的汗珠在鬢角滑落,“太累了。”
生靈訣的突破方式和修士進階方式截然不同。進階是肉體的千錘百煉加靈根拓寬;生靈訣比較變態,它的突破方式就是最大極限地調用你的精神。
門外似乎傳來打斗聲。
溫然瞬間爬起來,疑惑:“怎么這么吵?”
她打開房門,想看看情況。門剛開,一把白晃晃閃著寒光附帶渾厚靈力的大刀沖她砍來。
“!”
溫然身子往后一倒,大刀鋒利的刀尖從她的脖頸前半寸劃過,一茬尚未來得及垂落的發絲被削斷。
溫然驚魂未定,掏出匕首準備迎接第二波攻勢。
對方看清她的身影,眉頭緊皺,接連后退,“不是她。”幾人轉頭換個方向,集中火力包抄李滿園的房間。
溫然:“???”不是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