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左右,元恪霆和廖晴嵐開車再次來到徐漢臣所在的工地。正值午休時間,徐漢臣在宿舍休息。元恪霆示意廖晴嵐在車上等著,自己去找徐漢臣。雖然廖晴嵐也很想跟進去看看,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元恪霆從后備箱取出來一個相機三腳架和一部相機,向徐漢臣的門口走去。
元恪霆敲敲門,等到里面傳來一聲“請進”,他才推門進去。
徐漢臣剛剛吃完飯,桌子上還有些殘羹冷炙。而他則躺在床上,看著一本黑色封皮的書籍。元恪霆慢慢走到床邊,徐漢臣瞥了來人一眼,發展是個陌生人,于是連忙從床上爬下來問到:“你好,請問您找誰?”
元恪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中年大叔,面色黝黑,皮膚粗糙,定然是成年風吹日曬所致。身著一件洗得有些發黃的破舊背心,兩條臂膀看起來十分壯碩。身材不高,腿斷但看起來卻蘊含著強大的爆發力和持久力,常年的體力勞動造就了他這一身的肌肉,也將他的脊柱壓得有些變形,整個人顯得有些駝背。
“你好,我叫元恪霆,是一個記者,想來跟你了解一下一周前剛剛過世的傅國賓的有關情況?!痹■獙⒆约旱恼鎸嵣矸蓦[藏,為的是防止對方起疑心。
“哦,原來是記著朋友啊,快請坐,快請坐?!毙鞚h臣十分好客,趕緊從餐桌底下抽出一個嶄新的馬扎遞給元恪霆。
元恪霆接過馬扎并表示感謝:“我們家報社最近一直在跟進杏云集團高管傅國賓被害一案,想跟您了解一下情況,請問您現在有時間嗎?!?p> 徐漢臣一聽說是要采訪自己,顯得有些興奮,還有些緊張,一時間無法會的元恪霆提出的問題。
正當徐漢臣“支吾”之際,元恪霆沒有等待,就當是他默認了。于是他立刻架好相機,開始錄制視頻。元恪霆回到馬扎上,為徐漢臣帶好耳機。但徐漢臣緊張的表情并沒有緩解,手心、額頭不停地冒汗,還一刻不停地反復訊問:“要發網上還是電視臺里啊?”
元恪霆不斷地編造自己的人脈和地位,告訴他一定能在網上和電視頻道上同時播出。不僅如此,元恪霆還對他說:“這段采訪很可能被很多人看到,您最好還是換上件正式、美觀一點兒的服裝。”
徐漢臣這才意識到自己背心、褲衩、拖鞋可能不太適合上電視,于是連忙東尋西找,看看有沒有一件像樣的衣物。折騰半天,他找到了一件藍格子襯衫和一條棕色絨褲。在征得“記者”點頭后,連忙換上。期間還不停地叮囑元恪霆先不要開機。
終于,徐漢臣捯飭完畢,回到了對面的馬扎上。誰知,元恪霆又說:“您的胡須有些長了,要不先剪剪胡子?在那之前最好先洗把臉。”聽到這個提議,徐漢臣摸了摸自己的胡茬,感覺確實參差不齊,影響美觀。于是他再次起身,接了一盆清澈的水,仔細地洗了把臉,有用一把手動刮胡刀將下巴、鼻下,臉上的胡茬修剪的十分整齊,再一次做到桌前。
這段過程流耗費了了很多時間,坐在車里等待的廖晴嵐學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多次發短信訊問情況。但元恪霆卻顯得十分從容,仿佛自己就是一個電視臺記者,在期待著一會兒的開機效果。
元恪霆又說到:“桌子上擺得滿滿的,似乎不太合適,要不收拾一下再拍?!?p> 此時的徐漢臣已經被眼前的這個“冒牌記者”的精致與專業所折服,對他是言聽計從,似乎自己就快成了電視劇里的男主,自己人生的巔峰時刻就要來臨了。想到這兒,徐漢臣十分激動,甚至都要開心地笑出聲來。
有過了十幾分鐘,徐漢臣終于將餐桌收拾干凈,元恪霆也正式開始了“采訪”。
“徐先生,請問你與死者傅國賓是什么關系。”
“很要好的發小,現在也是很親密的朋友?!毙鞚h臣回答道。
“對于他此次遭遇不幸,您有什么要說的嗎?”
“失去了這個老朋友,我感到十分痛心,希望警察能早日抓到兇手,替我兄弟報仇雪恨?!毙鞚h臣眼中仿佛噙著淚水,咬牙切齒地說到。
“對于兇手,你知道些什么嗎?”
“不知道啊?!毙鞚h臣有些疑惑。
“據我所知,您還有一個發小叫徐華天,同時也是死者傅國賓的發小,對嗎?”
“對?!?p> “而且我還聽說,這個徐華天和死者曾經一起做過生意,這事兒您知道嗎?”
“知道,不過后來兩人就分開了。”徐漢臣說到。
“您知道因為什么嗎?”
“因為做生意出現了點兒矛盾吧?!?p> “那您對于二人的生意了解多少?”
“不太了解,他們倆從來沒跟我提起過?!?p> “四個月前,徐華天來問你借錢,他有沒有說要做什么?”
“大概是為了重新做生意吧?!眲傉f完,徐漢臣就意識到說漏了嘴,他很詫異記者怎么知道徐華天問他借錢的事情,“啊,他沒來借錢?!?p> 突然改口不但不利于抹消現實,反而更凸顯真相。
元恪霆沒有理睬他,繼續問道:“徐華天借錢真的是為做生意,而不是為了謀劃別的事情?”
“我都說了他沒有問我借錢。”徐漢臣繼續狡辯。
見徐漢臣打算負隅頑抗,元恪霆起身快步走到床邊,拿起了剛剛徐漢臣正在看的那本黑色書本,正是記錄徐華天借款記錄的記賬本。
徐漢臣看到白紙黑字的記賬后,心理防線徹底崩潰。這一幕被車上的廖晴嵐清楚的看到,原來元恪霆確實在錄像,但接受畫面的不是電視臺,而是廖晴嵐。元恪霆指示廖晴嵐下車,他需要借助警察的威懾力對徐漢臣最后的抵觸給予決定性的打擊。
果然,再次見到警察的徐漢臣,差點兒從馬扎上摔在地上。
“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