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絮一身淡紫色衣裙,翩翩落地,芊芊細腰輕輕壓下盡顯柔軟。
皇上輕咳了兩聲,心中有些不滿,但是并未表現出來,雖然都是陳家的女子,但卻有敷衍之意。
轉念一想雖然沒有拿下陳嵐兒,但是這陳絮倒也美的攝人心魄,大不了下次再將陳嵐兒收入囊中便可。
“朕自然不會責備,陳家的女子都是好膽識,賜香囊,封采女。”皇上摸了摸下巴看了陳絮兩眼便爽快的走了。
陳絮接下香囊便被帶去安排好的宮殿中。
——玉芙宮
“小主,這就是你的宮殿,主宮住的蓮妃娘娘,側宮是你的。”老嬤嬤一臉討好的看著陳絮。
陳絮也是個識人臉色的人,拿出一錠銀子放在老嬤嬤的手心里。
那老嬤嬤一看銀子眼睛都亮了起來,偷偷貼在陳絮的耳邊說道:“主宮的蓮妃娘娘不是好惹的主,常年吃齋念佛,早已不侍寢但還能占的妃位之一可見一斑。”
“多謝。”陳絮聽到蓮妃娘娘居然是個素凈的主兒,想必比其他宮里的娘娘溫和些吧,心下早已打定一探究竟的主意。
“還望主子飛上枝頭勿忘了老奴的一番好意。”老嬤嬤滿臉笑容的匆匆退下。
陳絮并未第一時間走進自己的宮中,而是先去了主宮想要看看蓮妃娘娘的虛實。
“還請姑娘通融讓我進去見見蓮妃娘娘,我是陳采女。”陳絮彬彬有禮的說道。
“蓮妃娘娘在摘抄佛經,不便見客,還望小主諒解。”站在門前的婢女也同樣回禮。
“那我便站著等到蓮妃娘娘得空。”陳絮堅定的站在門前不肯走。
“淑華,讓她進來。”屋內傳來一女子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滿腔威嚴。
“小主請。”淑華聽聞指令,側過身讓陳絮進去。
陳絮一進門就聞到了滿屋的檀香味,濃重的有些嗆鼻。
陳絮拿起帕子捂住了鼻子勉強壓制住想要咳嗽的想法。
“若是你不適應便出去吧。”入目的是一個脖頸上戴著珠串的女子,頭發全都用一個素簪盤了起來。
身上的衣服也是素成一色,并無花紋,跪在軟墊上抄寫著佛經,字體端正,想必是出自書香門第中的女子。
陳絮一時間羞愧難當,拿下手帕說道:“拜見蓮妃娘娘。”
“起來吧,陳采女。”蓮妃并未轉過頭,一直都沒有停下手中的筆。
陳絮見蓮妃并無下午更是不敢打擾,只得靜靜的等著。
案桌上的香掉了一節又一節,蓮妃才將手中的筆靠在硯臺上,緩緩起身。
陳絮趕忙上前幫扶了一把,這才看到了蓮妃的真面目。
寐含春水臉如凝脂,臉上未施粉黛,卻不失氣色。若是打扮起來更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壓倒宮中一片女子。
“你就是這屆新選上來的吧,你的手細細滑滑,滿面春風的。”蓮妃拉著陳絮走至桌子前倒了一杯清茶。
“是,我就住在偏宮若是娘娘有需要我便萬死不辭。”陳絮不敢坐下,一直站著。
只見那蓮妃輕輕一笑百媚生:“何來萬死不辭,我這個名分早就名存實亡了,應該沒有人想陷害我一個老太婆了。”
“蓮妃娘娘一出門肯定讓屋外的鮮花都失了顏色,怎會是老太婆。”陳絮目不轉睛的盯著蓮妃。
“以往住在偏宮的主子都會聽了老嬤嬤的話,不會來我這,你怎的與她人不同,偏要來瞧瞧?”蓮妃倒是好奇宮里還有這般不怕死的女子。
“蓮妃娘娘吃齋念佛心中雜念自然是比外人來的少,有道是遠離滾滾凡塵世間,人人得而心靜。”陳絮施施然低了低頭。
蓮妃又笑了,她每每就會用手輕掩,盡顯大家風范。
“你這姑娘還真是什么都敢說,你莫不是被紅塵傷了心才入宮來吧。”蓮妃笑眼彎彎的說道。
“算是吧。”陳絮將頭低的更往下了。
“把頭抬起來,女子不為男子而活才能活的出彩,這朝朝暮暮都是奢侈的盼望,且不說官家女子就是這宮中女子也無一喜獲真愛。”蓮妃一雙眼睛看透萬物,似乎什么都想的明白。
“蓮妃娘娘覺得何為真愛?”陳絮很喜歡與看的透徹的人說話,感覺自己受到的心靈的洗滌。
蓮妃放下手中的茶杯,雙手交叉的支在桌上說道:“真愛本就無定義,若你偏要找出個理兒,那便是尊重。”
“尊重他的任何選擇那是大愛,極端占有那是小愛。”陳絮突然有些釋然。
這入了宮便是難以再見到陳璟了。
“說得很好,但不是應該你這個年紀就明白的,畢竟大愛有悔,小愛癡狂。”蓮妃有些苦澀的說道。
“叨擾娘娘許久,我先行退下了。”陳絮從蓮妃眼中看到了和她當初一樣的神情,不免觸景生情。
蓮妃翩翩站起,目送陳絮出門。
“這姑娘比我想的還要苦...”蓮妃心中泛濫出無限悲憫。
——偏宮
陳絮看到門前兩個婢女嘰嘰喳喳的不知道說些什么。
“你們是?”陳絮走進一步問道。
婢女面面相覷,明顯嚇了一跳,聲線顫抖的說道:“拜見主子,我們是被分配來的奴婢。”
“宮中嚼舌根可是要仗責的,還是少說些話吧。”陳絮撇了婢女一眼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將軍府
“快多吃些,這般油鹽不進是要傷了自己的身子的。”陳母夾了塊肉放在陳嵐兒的碗中。
陳嵐兒雙眼無神的看著碗中盆滿缽滿就是不肯動手。
陳母見此氣憤的放下筷子,發出巨大的聲響。
“阿娘,阿姐走了怎的不和我說?”陳嵐兒勉強拿起筷子扒了幾口白飯言語無波瀾的說道。
“阿姐本就是為了代替你入宮,這等子廢話就不必再說了。”陳母賭氣的說道。
陳嵐兒并未在說話,只是起身回了甘露閣。
任憑陳母怎么叫也叫不回來。
——甘露閣
陳嵐兒坐在陳璟做的秋千上,拿出大袖中的一張小紙條。
上面寫的就是迷魂香的秘方,陳絮說這個是她的殺手锏,一定要學會調配這個。
必要時候能給自己解于困惑之中。
剩下的幾日陳嵐兒并沒有纏著陳璟去軍營,而是一心學著調香。
所謂無師自通,陳嵐兒對調香還是很有天賦的,區區幾天就能做出個半成品。
“嵐兒,你還在調香?”陳璟推開門,里面灰蒙蒙的一片,全是煙霧繚繞。
“是啊,師傅的秘法要學會,不能辜負了她。”陳嵐兒吃力的碾磨著沉香木條。
“那你想不想見她?”陳璟挑了挑眉說道。
陳嵐兒馬上放下手中的工作,殷勤的走至陳璟面前討好的說道:“當然要去,哥哥最好了。”
陳璟輕柔的摸了摸陳嵐兒的頭:“那你快準備好,我帶你入宮。”
陳嵐兒拍了拍手上的香灰,對著陳璟招手說道:“阿哥,快幫我描眉。”
陳璟滿臉寵溺的走過去應了陳嵐兒的要求。
“又不是去相親,何苦這般打扮?”陳璟有些好笑的看著對鏡梳妝的陳嵐兒。
“你懂什么,難得一見,便要神采奕奕的站在她面前。”陳嵐兒插完最后一根簪子笑嘻嘻的說道。
陳嵐兒挽著陳璟的胳膊活潑的好像要見未來夫君一般。
陳璟看著她的樣子忍不住叫了聲:“傻丫頭。”
陳嵐兒跟著陳璟一路順暢地來到了后宮。
——玉芙宮
“她在偏宮,你可不要走錯了,后宮我就不進去了,免得落人口實。”陳璟貼心的說道。
“我知道了。”陳嵐兒一蹦一跳的走了進去。
“我在外邊等你。”陳璟在她身后小聲的喊道。
陳嵐兒一路小心翼翼的走著,可是好像真的迷了路。
就在她滿腦袋問好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站在她的身后敲了敲她的肩膀。
“靠!誰啊!”陳嵐兒粗魯的說道。
“姑娘家家的,怎的說這般粗俗之話。”亓官昱拿著把玉骨扇吊兒郎當的完全不像個皇子。
陳嵐兒氣呼呼的偏頭不理,可是眼前有三條路,她到底該往哪走。
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她硬著頭皮轉過身客氣的問道:“請問二皇子,玉芙宮怎么走?”
“什么?”欠扁的亓光昱拽著耳朵賤兮兮的問道。
“我說,玉芙宮怎么走?”陳嵐兒竭力忍著不發火。
亓光昱拿著玉骨扇指了指陳嵐兒的嘴巴說道:“不知姑娘說的什么?”
亓光昱一說完就背著手要走,陳嵐兒一時氣急抓住亓官昱的小拇指說道:“玉芙宮怎么走?”
亓光昱連帶著陳嵐兒的手指抬起了手輕挑的說道:“姑娘好生不害臊,莫不是對我芳心暗許?我娶了。”
他一手用玉骨扇挑起了陳嵐兒的下巴,一手將陳嵐兒的手緊緊的包在手中。
陳嵐兒覺得自己居然被輕薄了,偏開頭一拳打在亓光昱的胸口上。
硬梆梆的,看不出來這小子身材單薄竟有胸肌,還這么結實。
亓光昱看了看陳嵐兒的小粉拳,低頭將玉骨扇叼在口中,另一只手也握住了。
路過的宮女都慌慌張張的落荒而逃。
看都不看一眼,這茶余飯后的熱忱話題又改變了風向。
陳嵐兒甩開亓光昱的手不死心的再問了一遍:“玉芙宮到底在哪?”
亓光昱這次十分乖巧,指了指左手邊的方向,看著陳嵐兒漸漸消失的身影忍不住嗅了嗅袖口上沾染的女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