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陳嵐兒一直退避,不曾進(jìn)攻,一時處在下風(fēng),陳天耀一眾人更是急的直冒汗。
烈日當(dāng)頭對在場的人都是一種考驗(yàn),就在那男子因發(fā)力過猛連連喘氣之時,陳嵐兒劍氣直沖云霄,劃過男子耳邊削斷了一根男子的發(fā)絲。
陳嵐兒再接再厲,時刻注意男子的動向再次出擊,男子一偏劍便擦身而過劃過皮毛。
男子發(fā)怔的看了一眼手臂,再次出拳攻擊,一記假拳掠過陳嵐兒的臉另一拳實(shí)實(shí)在在的打在陳嵐兒的肚子上。
陳嵐兒吃痛的退后數(shù)十米,手中的玉麟劍被刺入土中,唇齒間的鮮血被咽了回去。
“嵐兒!”陳璟緊張的想要下馬抱住。
只見陳嵐兒抬起手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那男子聽著身后人的喝彩笑著說道:“不過如此,不過女子能有這般已是厲害,有一說一,你們不能通過。”
“我還沒倒下,怎能說是輸了?我可沒有出血,倒是你手臂的血若是再不包扎怕是要血流成河了吧。”陳嵐兒提起劍扛在肩上懶散的說道。
似乎沒有挨到那一拳。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男子踏著沉重的步伐甩了一把汗水,臉上的肥肉也甩了三甩,油膩得很。
陳嵐兒揮起玉麟劍直指男子的正面,那男子也是個沒心眼的家伙,直迎玉麟劍想要將它掰斷,可是誰知身材嬌小的陳嵐兒突然劍鋒一偏繞過男子的正面來到側(cè)面劃過手臂。
剛剛的一道加上現(xiàn)在的一道形成大大的x 字型,頓時皮開肉綻,滿是汗毛的手臂被鮮血染的潺潺流動。
男子見陳嵐兒來勢洶洶更是怒不可遏的揮拳打去,陳嵐兒越來越得心應(yīng)手,似乎找到了自己巔峰狀態(tài)。
提著玉麟劍踩著男子的拳頭在空中翻騰了幾下,又是一刀劃破了男子的臉。
男子的體力似乎越來越薄弱,本就脂肪厚的他現(xiàn)在更是大汗淋漓,原本有規(guī)律的拳法也打的混亂不堪,陳嵐兒得此空襲提劍架在男子的脖頸上,就差一點(diǎn)就能讓他殞命在此。
“少俠好武功,老子扎爾巴特甚是佩服。”扎爾巴特將手放在左側(cè)的肩膀上,以示禮貌。
陳嵐兒點(diǎn)到為止,劍已回鞘拱手說道:“本人陳嵐兒,明昭國是也。”
陳嵐兒為了表示友好特意將衣裙一角撕下將扎爾巴特的手臂包扎了起來。
扎爾巴特憨厚的大笑了起來:“明昭國還有這般懂禮數(shù)武藝高強(qiáng)之人還真是皇帝老兒的福分。”
“巴特,你也是個爽快之人,倒不如帶我們?nèi)ヒ娨娔銈兊念^兒。”陳嵐兒重新騎上馬爽朗的說道。
扎爾巴特看到颯爽英姿的陳嵐兒心中頗多敬佩,真是頗有一番草原兒女的風(fēng)味。
可惜生錯了地方。
“好。”扎爾巴特雙手奉上自己的駱駝骨杖。
一眾人浩浩蕩蕩的跟著扎爾巴特來到了一個豪華的宮殿中。
“參見父汗,這是明昭國的使臣,帶來大批糧草前來求和。”扎爾巴特行著剛剛對陳嵐兒行的禮,想必這就是北嵐鎮(zhèn)最大的禮了。
扎爾巴達(dá)坐在金光燦燦的寶座上說道:“求和?當(dāng)初我們北嵐鎮(zhèn)送出多少美女竭力求和,他們?yōu)楹尾辉福俊?p> “參見北嵐王,先前是圣上一時糊涂不知盟友的重要性,現(xiàn)如今甚是慚愧,想要重新拾起這段友誼屬實(shí)不易,還望王上給我們一個機(jī)會。”陳天耀行著君臣之禮說道。
“是他糊涂了還是我糊涂了,那時他砍下我父汗的頭高高懸掛在明昭國的旗子上,那是多么羞辱的事情,為什么他可以風(fēng)輕云淡的一句求和,就要我們北嵐鎮(zhèn)鞠躬盡瘁。”
扎爾巴達(dá)唇齒緊緊的顫抖著,痛苦的回憶著兒時看到的景象。
“圣上的旨意是尋求平和,平起平坐,并無君臣之意,王上請別誤會。”陳天耀輕嘆一口氣,那時他記得,圣上親自帶兵,殘忍的割下扎爾巴盧的頭顱懸掛空中已示國威。
可那時的他只是一個小將士,人微言輕,說的話也不會有人在意。
“真是天大的笑話,來人,給我?guī)氯ァ!痹鸂柊瓦_(dá)發(fā)令將陳天耀一等人扣留了起來。
“父汗,他們與那皇帝老兒不是同一類人,讓他們原路折返便是。”扎爾巴特大膽的說道。
“放肆!巴特,你是哪國人你可還記得?胳膊肘往外拐的狗東西!”扎爾巴達(dá)一巴掌應(yīng)聲響起。
扎爾巴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押入地牢。
“巴特,快馬加鞭把這個消息傳給明昭國那個狗皇帝,兩日不來本王便將他們斬殺!”扎爾巴達(dá)丟下一封匆匆寫下的書信給扎爾巴特。
——地牢
陰暗潮濕的地牢里空空如也,只有明昭國一眾人在這里呆著,似乎是為他們量身定做的。
陳嵐兒坐著陳璟鋪好的稻草位置雙手撐著臉說道:“我還是第一次坐牢,還真是有些不習(xí)慣。”
“你似乎很開心?”陳璟站著站在陳嵐兒的身邊挑眉說道。
陳嵐兒推了推陳璟的腿說道:“能不能別老是懟我,真是的。”
“你們兩別斗嘴了,老夫也是第一次坐牢呢!”陳天耀錘了錘肩膀無奈的張望著門口的唯一的光亮。
“就應(yīng)該直接殺過去,殺個片甲不留,現(xiàn)在好了,中獎了。”陳嵐兒攤了攤手煩躁的說道。
“違抗圣意,滿門抄斬。”陳天耀咂巴咂巴了嘴靠在牢門上。
門口突然緩緩走來一個毛絨絨的家伙,賊眉鼠眼的四處查看,定睛一看原來是巴爾扎特。
“實(shí)在是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父汗會這般偏激,我已經(jīng)叫人快馬加鞭將這份書信送去明昭國了,想必那狗皇帝很快就會來救你們的。”巴爾扎特拿出新鮮出爐的饃饃分給大家。
陳嵐兒接過饃饃扁著嘴說道:“沒有肉怎么吃。”
“饃饃還是我偷偷拿的,父汗說你們這兩日是沒有食物的,等會我要是被撞見了可得吃鞭子了。”巴爾扎特?fù)狭藫项^一臉老實(shí)。
“巴特,好人一生平安。”陳嵐兒一面欲哭無淚的吃著饃饃一邊為巴爾扎特送上祝福。
巴爾扎特似乎不大明白這句話的深意,但大抵聽起來是好的意思。
——明昭國
“皇上,陳將軍一行人被北嵐王押下,我們應(yīng)當(dāng)快速找出應(yīng)對之策。”丞相今日難得上朝,開口就要破壞皇上的計(jì)劃。
“丞相所言極是,只是這任務(wù)孰輕孰重,他不但沒有讓北嵐鎮(zhèn)歸順于朕,還把自己搭了上去,朕高看了他。”皇上心中竊喜,他早就收到密報(bào)。
自然是不打算去救他們,借刀殺人是他慣用的手段,手上不沾血,坐享其成。
“老臣認(rèn)為北嵐鎮(zhèn)本就是難啃的骨頭,不必交涉,他們并無力量沖破我國,不必如此芥蒂。”丞相此言一出,站隊(duì)他的人紛紛表示贊同。
皇上看到大半數(shù)人都贊同宰相說的話,心中暗殺宰相的心思就愈加陰沉。
“宰相說得好,有誰愿意領(lǐng)兵去北嵐鎮(zhèn)救出陳將軍,朕重重有賞。”皇上摳著龍座上的浮雕目光陰毒的說道。
槍打出頭鳥,剛剛贊成丞相的大臣紛紛都不敢說話,皇上滿意的看著他們的動向。
“兒臣愿意。”亓官昱愿意接下這個棘手的任務(wù)不僅是為了奪取皇位更是取得了丞相的信任。
太子暗自慶幸,這傻弟弟強(qiáng)出頭,父皇肯定不愿意把皇位傳給他,他這個天子是要做的十拿九穩(wěn)。
誰不知皇上現(xiàn)在處處針對陳家,巴不得他們死在異國他鄉(xiāng),消聲覓跡。
“好,亓光昱聽令,務(wù)必要將陳將軍帶回,退朝。”皇上心中的怒火已經(jīng)蔓延到嗓子眼了。
氣急攻心的他咳了咳,雙眼隱隱顯出血絲,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漸漸變差。
獨(dú)自一人的時候,他常常看著遺詔發(fā)呆。
他出于對蓮妃和已廢皇后的補(bǔ)償,將皇位傳給了亓官昱。
亓官昱雖然不是皇上心中繼承人的第一首選,但是卻不得不是他。
——北嵐鎮(zhèn)
已是第二天午時,明昭國還是毫無動靜。
北嵐王押送著陳天耀一眾人來到一片曠闊的空地,天氣晴朗,但他們的狀況似乎不太好。
炎熱的天氣稀缺的水讓他們很是困乏。
“你們拼死拼活保護(hù)的國主就是這么對你們的?”北嵐王本就看不起亓官微,此時更是連連搖頭。
陳天耀一等人各安天命,均無言語。
“不如你們跟著本王?本王給你們至高無上的地位,你們奉本王為主?”北嵐王很是欣賞陳家的做事風(fēng)格。
他們殺伐果斷的戰(zhàn)場事跡北嵐王早有耳聞。
“不求活命,在我們那斷頭酒可否給上一口?”陳嵐兒吹著口哨大不畏的說道。
“好。”北嵐王揮一揮手一人一碗烈酒,紛紛送上。
將士們看到水像是看到命一樣,全都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陳嵐兒一飲而盡訕訕說道:“想我們陳家一世英名,今日斷送異國他鄉(xiāng),還真是嘲諷,希望阿姐和阿娘不要哭。”
陳璟看著淚光閃閃的陳嵐兒心中不是滋味,本是女兒家的陳嵐兒一番豪言壯語把自己送上了斷頭臺。
他多希望他們本是普通人家。
“死后我們也是最厲害的最英勇的好漢,無需惋惜。”陳天耀仰頭欣賞著生命中的最后一抹光亮傻笑著說道。
兩頰微涼,落下兩行冰冷的淚滴。
堂堂男子漢在愛面前也會落淚啊,哪怕是馳騁疆場的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