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江,你是警察,你應該有辦法定位吧?”冬陽期待地說。
“嗯,我打電話試試。”龍江說著就撥通了電話,“小李,我給你一個手機號,你讓科技科通過基站或衛星查一下位置,越快越好,手機號是……”
冬陽這邊給夏羽墨打電話,仍然是無人接聽。
很快,龍江接到同事回復。
“南華廠?”龍江表情更加凝重,“小李,你帶幾個兄弟往那去吧,我到那里等你們,恐怕是出事了。”
冬陽雖然不知道南華廠是哪里,但知道夏羽墨沒去接孩子卻出現在那個地方,這不正常,二人打了一輛出租車,龍江亮出身份,出租車司機二話沒說,開足馬力奔南華廠駛去。
南華廠是上世紀90年代C市的國有企業,主要生產建筑材料,后來趕上國有企業改革,當時的領導班子貪污腐敗不作為,直接導致廠子倒閉,市里招商引資一直沒有什么進展,這個廠子又地點偏僻,于是就荒廢下來。
夏羽墨加班后,背包下樓,想趕去幼兒園接孩子。忽然一輛面包車擋在她面前,車上下來兩個男人,一個夾住她的胳膊,一個拿東西塞住她的嘴巴,把她拉進車里。在車上,夏羽墨又被綁住雙臂,頭上套了袋子,無論她怎么掙扎都無濟于事。
大概開了40分鐘左右,車停下來,夏羽墨被人拉下車,背包落在了車里。
夏羽墨頭上的袋子被人摘下來,她好半天才適應室內的光線,這是一個廢舊的廠房,她靠墻坐在地上,眼前站著四、五個兇相畢露、胳膊上有紋身的男人。
“果然是絕色啊!”為首的人嘴里叼著煙,正不懷好意地看著夏羽墨,“強子,你馬子說的沒錯,你說我以前怎么沒發現C市還有這樣的美人兒啊。”
“雷哥,好飯不怕晚,這不就送到您跟前了嗎?”說話的正是那晚和劉菲菲鬼混的關強。
夏羽墨嘴里塞著東西,說不出話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驚恐地看著面前的這些人。
雷哥把夏羽墨嘴里的東西拿掉。
“你們是誰?為什么抓我?我不認識你們。”夏羽墨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不認識不要緊,美人兒,一會兒爺就讓你好好認識認識。”被喚雷哥的人下流地說。
其他人哈哈大笑。
“夏老師,你不認識他們,總認識我吧?”劉菲菲從幾個人后邊走上前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夏羽墨,“幾日不見,夏老師還是這么光彩照人,我見猶憐啊。”
“劉菲菲?”夏羽墨沒想到劉菲菲竟和綁架她的人是一伙的,“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哈哈,”劉菲菲大笑起來,“夏羽墨,你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出盡風頭,勾三搭四,張良是、冬總是,據說還有個警察也對你百般呵護,而我不過說了句實話,就被開除,憑什么?今天我就讓你也吃點苦頭。”
“劉菲菲你是不是瘋了?是你要綁架我?”夏羽墨不敢相信,劉菲菲膽大妄為到如此地步,“我跟張良什么關系都沒有,你為了他報復我完全是無稽之談。劉菲菲,好歹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你現在是在犯法,你知道嗎?工作丟了可以再找,犯法可就沒人救得了你了。”
“夏羽墨,你少廢話,一會兒我就給你拍幾張裸照,你要是報警別怪我不客氣,到時候全C市大街小巷都是你的裸照,看你還怎么做人。對了,我后面這位雷哥,公安局里有后臺,別說你不敢報警,就是報警了也沒用的。”劉菲菲看著狼狽的夏羽墨,心里覺得爽極了。
“別他媽廢話了,你們都出去,先讓老子好好跟這個美女玩一玩。”雷哥一臉淫笑,手摸上夏羽墨的臉蛋。
“啊!你個臭婊子,敢咬老子,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夏羽墨看見雷哥伸過來觸碰她的手,毫不猶豫地咬上去。雷哥反手就給了夏羽墨一記大耳光,夏羽墨的臉頰頓時就腫了起來。
“雷、雷哥,不是說好了就嚇唬嚇唬她嗎?你不是真要對她做什么吧?”劉菲菲看雷哥的做派,有些害怕起來,“她男人是美國來的,很有背景。”
“你他媽當我玩過家家呢?”雷哥不屑地瞪了劉菲菲一樣,“強子,把你馬子帶出去,要不然別怪哥不客氣,一箭雙雕。”
“雷哥……”劉菲菲還想說什么,被關強捂住嘴巴拽了出去。其他幾個小弟也很識相,退出去關上了大門。
“美國來的了不起啊?沒聽過強龍不壓地頭蛇嗎?今天你就認命吧。”雷哥一步步走近夏羽墨。
“你不要過來!”夏羽墨嚇得退到了墻角,手腕上的繩子已經把皮膚磨壞了,一滴滴血珠滴落下來,夏羽墨感覺不到疼痛,史無前例的恐懼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不是都生過孩子了嗎,何必裝的這么圣潔,你乖乖的,哥會好好疼你的!”
“不要碰我!不要!”夏羽墨退無可退,本能地哭喊著。
雷哥抓住夏羽墨的衣服,刺啦一聲,夏羽墨的上衣被撕開了一半,光潔白皙的皮膚落在雷哥的眼里,更激起他的欲望,令他垂涎欲滴,剛要把頭埋下去。
“砰!”大門被撞開了。
“誰敢壞老子好事!”雷哥回頭剛說了一句話,一個高大的男人拎著板磚就拍到他頭上,雷哥當即昏了過去。來人正是冬陽。
?“不要!不要!”夏羽墨緊閉雙眼,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得救了。
“羽墨,是我,沒事了。”冬陽看見衣衫不整的夏羽墨,恨自己為什么沒更早一點到。
“冬陽,嗚嗚……”夏羽墨此時已嚇得面無血色,看著冬陽半天才反應過來。
“羽墨,對不起,我來晚了。”冬陽把夏羽墨手腕上的繩子解開,衣服系攏,輕聲安慰著。
“冬陽,我好害怕。”夏羽墨靠在冬陽的懷里,聽著他的心跳,恍如隔世。
“別怕,有我在。”冬陽極力地安慰夏羽墨,其實他之前也是怕的要死,不敢想象夏羽墨出了事他怎么辦。
“我們……”夏羽墨剛想說話,突然發現了冬陽的異樣,嘴里吐出了鮮血,面向她,靠在她肩膀上倒了下去。
“冬陽,你怎么了?冬陽!”夏羽墨抬頭,看見站在冬陽的后面,像個血人一樣的雷哥,手里拿著一把滴血的刀。
“把刀放下!”這時龍江和幾個警察跑進來,控制住了雷哥。
“羽墨你沒事吧,冬陽受傷了?”龍江看到冬陽身下一灘血,“羽墨,你別動,我這就打電話叫救護車。”
夏羽墨嚇傻了,抱著冬陽一動不敢動,“嗚嗚,冬陽,你別嚇唬我,你不要死啊,不要扔下我和孩子,冬陽,嗚嗚……”
“羽墨,”冬陽睜開眼睛用微弱的聲音喚著夏羽墨的名字。
“冬陽,你醒啦?你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到了。”夏羽墨哭著跟冬陽說。
“羽墨,你要好好的……”冬陽還沒說完就又閉上了眼睛。
“冬陽,嗚嗚,沒有你我怎么好好的?冬陽……”
冬陽在手術室搶救6個小時了還沒出來,夏羽墨仍然穿著那件破碎的衣服在手術室門口的椅子上傻坐著。
“羽墨,你回去換件衣服,休息一會兒吧,我在這守著,手術一結束我就通知你。”龍江不忍心看夏羽墨失魂落魄的狼狽摸樣。
夏羽墨置若罔聞,只是一直盯著手術室門口顯示“手術中”的紅燈。
“唉,這事怪我,我和冬陽得到消息趕到南華廠時,看到一處空地上站著幾個小流氓,我倆把他們解決后分頭找你,正好我的同事們趕到了,我就交代他們把那幾個流氓帶回局里,沒想到你們這頭就出事了。”
“龍江哥,”夏羽墨幽幽地開口,“這不怪你,怪我。他們都說我是喪門星,小時候克死了爸爸,長大克死了媽媽,以前我從不相信,現在輪到冬陽了,我相信了,這是我的命,老天爺讓我生來就是個不吉利的女人。”
“別胡說羽墨,”龍江擔憂地看著夏羽墨,“哪有什么人命天定之說,你這是嚇到了,聽我的,我讓小李送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天亮了再過來。”
夏羽墨無力地搖搖頭。
“冬陽!我的兒子!”走廊里,傳來一個女人凄厲的喊聲。
冬少強和邵美云相互攙扶著,踉蹌地來到手術室門前。
龍江走過去,說:“您好!我是C市公安局的龍江。你們是冬陽的父母?”
“我們是,就是你給我們打的電話?我兒子怎么樣了?”冬少強焦急地問。
“醫生還在搶救,要不你們先到旁邊坐一下吧。”龍江雖然對這對父母沒有好感,但看到他們現在的樣子,也著實可憐。
“是你?夏羽墨?”邵美云看到了坐在一邊的夏羽墨,“你為什么在這?我兒子是因為什么被人傷了的?和你有沒有關系?”
夏羽墨沒辦法回答邵美云的任何一個問題。
“對不起,我……”夏羽墨低著頭不敢和冬陽的父母對視。
“對不起?果然又是你!你怎么就是陰魂不散呢,我好好的兒子現在生死未卜,你說對不起有什么用啊?你趕緊走,別讓我再看見你,兒子,嗚嗚……”邵美云坐在椅子上哭天搶地。
“孩子,你先走吧,這里有我們,省得冬陽他媽看見你難受。”冬少強嘆著氣跟夏羽墨說。
“叔叔,你就讓我留在這里吧,我想等冬陽出來。”夏羽墨堅持不走。
手術室門上面的指示燈終于滅了,醫生從里面出來。冬陽父母和夏羽墨擁了過去。
“醫生,我兒子怎么樣?”
“刀尖扎破了肺部,形成了貫通傷,我們已經給病人的肺部組織進行了修補,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要進一步觀察。”醫生說完,面色疲憊地走開了。
冬陽被人從手術室推出來,臉色蒼白沒有血色,臉上帶著氧氣面罩。
“兒子”
“冬陽”
護士拒絕家屬圍觀,徑直把冬陽推進了ICU。
邵美云癱在椅子上,冬少強雙手抓著頭發蹲在地上,夏羽墨像一個失去靈魂的娃娃,看著冬陽被推走的方向。
“夏羽墨,冬陽你也看見了,如果說過去我們家有什么對不起你的事,現在也該還清了吧?聽說你給冬陽生了兩個孩子,我會找律師跟你談孩子的撫養問題,你走吧,我希望今后你跟我們再無瓜葛。”邵美云看都不看夏羽墨一眼,冷冰冰地說了這些話。
“冬夫人,在這件事中羽墨也是受害者,請相信我們公安機關一定會給不法之徒應有的懲罰。”龍江接著說:“羽墨,我先送你回家,你收拾一下,可能還要跟我回公安局做個筆錄,敘述一下事實經過。”
夏羽墨無聲地給冬陽的父母鞠了一躬,跟著龍江走出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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