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德學院和LK合作的事進展的很順利,基本敲定了學院每年派教師赴美進修,藝術、繪畫、英語、對外漢語等幾個專業開設了“3+2”聯合辦學的模式,即學生3年在智德學院學習,2年赴美學習。教師和學生到美國的學校由LK安排,對接的是當地非常知名的文理學院Riford College。同時,LK也會從美國選派優秀的教師和學生到智德學院進修或者留學。
對于冬陽的離職,LK集團總裁Robert?深表遺憾和惋惜,但是尊重他的個人選擇,并對他勇敢追愛的行為表示了贊賞和祝福。
這些天冬陽無職一身輕,就一直賴在夏羽墨家,每天接送天天和晴晴上學、放學,甚至在家里給夏羽墨做飯,像個小媳婦兒一樣等著她下班回來。
“夏老師,我想單獨跟你說幾句話。”張良在劉菲菲被開除,甚至是入獄后,一直躲著夏羽墨,還跟主任申請搬去了其他辦公室。今天,他是特意來找夏羽墨的。
“哦,你們聊,我出去轉轉。”小高很有眼色地出了辦公室。
“我不覺得我們兩個之間有什么好說的。”夏羽墨對于張良連敷衍都懶得做。
“夏老師,我不知道你和冬總有那樣的淵源,之前還和劉菲菲一起編排你,欺負你,是我不對。”
“哦。”夏羽墨盯著電腦,手在鍵盤上劈里啪啦地打著字。
“要不我請你和冬總吃個飯吧,就當是賠罪了。”張良小心翼翼地說。
“不用了,謝謝,”夏羽墨頭也沒抬,“你沒有必要道歉,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這樣井水不犯河水挺好的。”
“羽墨,我知道你不屑于搭理我,我這種人也確實不配擁有你,我今天來找你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說:祝你幸福。”張良這些天在深深地反思自己,冬陽珠玉在前,他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張老師,祝福我收到了,謝謝,我下班了,”羽墨看了下手表,她關掉電腦站起來,說:“另外,請你以后叫我夏老師。”
夏羽墨說完拿著自己的包就走了。
張良看著夏羽墨的背影,悵然若失。
夏羽墨回到家,推開門就聞到了飯菜飄香。天天和晴晴正在擺積木,冬陽在廚房忙得不亦樂乎,家里充滿了人間煙火氣,這種感覺真好。
“老婆你回來啦?最后一個湯,你去洗手,馬上開飯。”冬陽穿著夏羽墨的小圍裙端著湯從廚房出來看見了夏羽墨。
夏羽墨對于冬陽喊她老婆的事也懶得糾正了。
“媽媽,”晴晴看見夏羽墨回來,跑過來抱著她匯報,“媽媽,今天爸爸去幼兒園接我和天天哥哥,小美和西西都說爸爸好帥呀,你就答應跟爸爸結婚吧。”
“你一天到底跟孩子們瞎說什么呀。”夏羽墨知道晴晴沒有那么多心思,一定是冬陽在背后搗鬼。
“要不然我再做個你愛吃的番茄炒蛋吧。”冬陽假裝無辜躲到廚房。這時冬陽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下來電顯示,眉毛皺了起來。夏羽墨假裝沒看見,拉著兩個孩子去衛生間洗手。
“喂,媽!”電話是邵美云打來的。
“你還知道我是你媽?”邵美云開口不善,“你是不是不打算認我這個媽了?”
“你跟孩子好好說。”電話那頭傳出冬少強的聲音。
“沒有,媽,你有什么事嗎?”
“我問你,我什么時候才能看見我的大孫子和大孫女?”自從那天冬陽告訴她天天和晴晴的事,邵美云心里就抓心撓肝地難受,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兩個孩子。
“媽,你別著急,再等等。”
“等什么?難道是夏羽墨不想讓我看孩子?”邵美云聲音都高了八度。
“看你說的,不是,羽墨還沒答應嫁給我。”冬陽說得一點底氣都沒有。
“她想怎么樣?就這么跟你不明不白地過?聘則為妻,奔則為妾的道理她不懂嗎?”難得邵美云說了一句諺語。
“媽,別把話說的那么難聽,你再等等,我會把兒媳婦、孫子孫女給你帶回去的。”冬陽哭笑不得地安撫著老媽。
“你告訴夏羽墨,惦記我兒子的人多了,別身在福中不知福。”邵美云氣哄哄地掛斷了電話。
吃過飯,夏羽墨把兩個小的安頓在臥室睡著了,出來看見冬陽站在陽臺沉思。
“怎么了,有心事?”夏羽墨走過去從后面環腰抱住冬陽,把頭放在他的背上。
“羽墨,我媽打電話過來了。”
“嗯。”夏羽墨輕輕應了一聲。
“她讓我帶話給你。”
夏羽墨身體一僵,松開了胳膊。
“看你,”冬陽轉過身來,“每次提到我媽就跟個刺猬似的。”
“我只是心里很亂,不知道怎么面對她。對不起,冬陽。”
冬陽頭抵著夏羽墨的額頭說:“我理解你,你不想知道她說什么嗎?”
“說什么?”
“咳咳,”冬陽故意細著嗓子,學邵美云的聲音,說:“告訴夏羽墨,聘則為妻,奔則為妾,惦記我兒子的人多了,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什么意思?”夏羽墨瞪著無辜、無解的大眼睛看著冬陽。
“傻瓜,意思就是讓我們快一點結婚啊。”冬陽捏著夏羽墨的臉頰說:“你知道我媽的脾氣,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再考慮考慮吧。”
“還考慮呀?”冬陽哭笑不得。
“你沒有耐心等啦?”
“嗯,好,”冬陽低頭吻上愛人的唇,“你先考慮著……”
“冬陽,你又亂來。”夏羽墨手抵著冬陽的胸膛。
“老婆,我已經夠守規矩了好不好,天天看得見吃不著,我多難受你知不知道?”冬陽控訴著。
“爸爸,你喊我嗎?”天天揉著眼睛從臥室出來,“你們為什么抱在一起?”
夏羽墨害羞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瞪了冬陽一眼,拉著天天的手進了臥室。
轉眼到了寒假。
“寶貝兒們,想去哪里玩,爸爸媽媽帶你們去好不好?”冬陽問他兩個可愛的孩子。
“爸爸,我想去大草原看小馬和羊群。”晴晴舉著小手萌萌的回答。
“大草原現在很冷的,你不知道呀?”天天這孩子明明是和晴晴一起出生的,卻成熟不少,這可能也是因為一直沒有爸爸的原因。
冬陽看見兒子的樣子,感覺很心疼,伸手揉了揉兒子的頭發。
“晴晴,哥哥說得對,現在去大草原會把晴晴凍感冒的,我們明年夏天一起去好不好?”冬陽寵溺地對女兒說。
“我們回B市吧。”夏羽墨突然說了一句。
“羽墨,你說真的?”冬陽欣喜地問。
“嗯,我總要去面對。”
“別這么視死如歸的,”冬陽攬過夏羽墨的肩膀,“我再也不會和你分開了。”
“我也不要和爸爸媽媽,還有天天哥哥分開。”晴晴忽閃著大眼睛,用小胳膊抱住爸爸媽媽。
“不過,在回B市之前我想先把結婚證領了。”
“老婆,你今天真是和我一個驚喜接著一個驚喜啊。”冬陽都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開心的心情了。
“來,晴晴,爸爸給你舉高高,飛嘍……”
“爸爸,我也要。”天天難得地也舉起了手。
“好嘞,兒子,這樣才像一個小孩子。”
“老婆,你要不要?”
“啊!我不要,冬陽你放我下來。”
一家人的歡聲笑語,驅走了夏羽墨心里多年的陰霾。
“媽媽,對不起,”夏羽墨在心里說:“我沒有聽你的話,我想放下仇恨,和我愛的人在一起,愛是一種磨難,可不愛卻是一輩子的遺憾。”
冬陽和夏羽墨到民政局領完證,又去照相館把一家四口新照的合影拿回家,換掉了原來沙發后面的三人合影,直接開著車帶兩個孩子回B市。
孩子們第一次坐長途車,高興的小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就連平時“老成”的天天也抑制不住自己的興奮。
“媽媽,你以前也是在B市上過學的是嗎?”天天問夏羽墨。
“是啊,媽媽在那學習生活了4年,也是那個時候認識你爸爸的,如果不是……,我們可能就一直在那生活了。”夏羽墨不知道怎么跟孩子解釋那段過往。
冬陽伸出右手握了握夏羽墨的手,說:“你媽媽上學的時候排球打得可好了。”
“爸爸,你給我們講講你和媽媽怎么認識的吧。”天天一臉好奇。
“好呀,那是2003年的春天,全中國都爆發了很嚴重的非典肺炎,我和你媽媽就在學校的排球場相識了……”冬陽一邊開車一邊給孩子們講著仿佛發生在昨天的故事。
夏羽墨聽著冬陽說著他們兩人的初識和相戀,心中五味雜陳。
兩個孩子聽著爸爸的故事,在舒適的兒童座椅中睡著了。“他倆是不是睡著了?我講的故事不夠吸引人嗎?”冬陽故作痛苦地笑著說。
“冬陽。”
“嗯?”
“我愛你。”夏羽墨輕聲說。
“吱…”冬陽把車開到應急車道,使勁踩了一下剎車,側過身抓過夏羽墨的手,眼睛亮晶晶地問:“羽墨,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我愛你,我愛你行了吧?應急車道不讓停車,趕快開車!”夏羽墨嘴上催促著,兩腮緋紅。
“咱老百姓呀,今兒個真高興,咱們那個老百姓呀,今兒個真高興……”冬陽重新啟動車子,高興地哼起了歌。
此刻冬陽家里收拾的一塵不染,茶幾上擺放著各種時令水果,邊上還放著小汽車、洋娃娃等玩具。
冬少強坐在沙發上看報紙,邵美云卻像個沒頭的蒼蠅一樣,坐立難安。
“我說你能不能不轉了,我腦袋都讓你轉糊涂了。”冬少強放下報紙,對邵美云說。
“別裝了,孫子和孫女都要回來了,你還能看得進去報紙?”邵美云不客氣地指出丈夫的表面文章。
“我可跟你說啊,”冬少強放下報紙,走到老伴跟前,“你怎么跟我鬧沒關系,不能再那樣對羽墨了,否則你別說孫子孫女,兒子也不會理你了。”
“哎呀,我知道,”邵美云不耐煩道,“誰想說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啊,再說林芝蘭都去世好幾年了,說那些也沒有意義,我就是擔心……”
“擔心兒媳婦不原諒你?”冬少強一語中的,“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現在埋怨我有什么用,當初我不也是為這個家著想嗎?但凡是你有什么更好的辦法,用得著我做惡人去拆散她倆嗎?如果冬陽沒有受傷,我能說那些話嗎?”邵美云的嘴就像機關槍一樣叭叭地說。
“好好好,我算是怕了你了,”冬少強知道自己老伴嘴上功夫了得,“我看羽墨是個好孩子,這孩子有骨氣、重感情,要不然怎么會還你錢,怎么會默默地就把孩子生下來,自己養大?要不是冬陽恰巧去了她的學校,咱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兩個孫子和孫女。”
“是啊,我……”邵美云還沒說完,就聽見有人敲門,兩個人趕緊快步走到門口開門。
“爸、媽,我們回來了。”冬陽牽著夏羽墨和兩個孩子的手站在門口。
“回來好,回來好,”邵美云激動地不知道該說什么。
“都別愣著了,快進來。”冬少強先反應過來,讓大家進屋。
“這就是天天和晴晴吧?我的寶貝們,怎么長得這么好看啊?”邵美云看著兩個粉雕玉琢的孩子,眼睛都不舍得挪開了。
“天天、晴晴,快喊人啊。”夏羽墨彎腰對孩子說。
“爺爺奶奶好!”
“哎,哎,好孩子!”冬少強和邵美云看著好像天上掉下來的兩個孫子和孫女,禁不住老淚縱橫。
“羽、羽墨,之前是我對不住你了,我跟你賠不是。”邵美云流著淚就要彎腰給夏羽墨鞠躬。
“阿姨,您別這樣。”夏羽墨嚇得一下扶住邵美云。
冬少強和冬陽相視一笑,倆人都沒想到邵美云今天能親口跟夏羽墨道歉,還能做出這種姿態,這對于一輩子強勢慣了的邵美云簡直是曠古未有。
“你怎么還叫阿姨啊?”冬陽笑著問夏羽墨。
“媽,爸!”
“你們已經領完證了?好,好啊!”冬少強和邵美云喜悅的心情溢于言表。
“羽墨,我們是應該向你道歉,”冬少強攬過老伴,對夏羽墨說:“你媽給你和冬陽造成了6年的分離,還把你母親氣得住進了醫院,當然這里面我也有責任,我們太過自私了。”
“爸,我能理解,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夏羽墨不是一點不介懷,可是她不再抓著痛苦的回憶不放,放過它們,也是放了自己。她想要冬陽高興,也想讓兩個孩子能在正常的家庭里長大。
“對對,不提了,羽墨你是我們冬家的大功臣,養了兩個這么好的孩子。”冬少強能看出夏羽墨還有些勉強,可是他知道有些事需要交給時間去打磨。
“兒子,這次回來就別走了吧?我和你媽歲數也大了,公司交給你和羽墨來打理,我們就負責照顧我們的寶貝天天和晴晴啦。”
“這個再說吧。”冬陽不置可否。
晚飯后,兩個老人和兩個孩子玩的不亦樂乎。
“奶奶,我可羨慕幼兒園的小朋友了。他們都有自己的爺爺奶奶,會帶他們去動物園、游樂場,還會給他們講故事、做好吃的。”晴晴坐在邵美云的身邊,拉著她的手,天真地說。
“晴晴,”邵美云鼻子一酸,掉下了眼淚,“以后爺爺、奶奶每天都帶你和天天出去玩,咱們去比他們都大的動物園,比他們都好玩的游樂場,好不好?”
“奶奶,我不要。”天天坐在冬少強的懷里,說:“我就想要媽媽不那么辛苦,我想要爸爸不再消失,我想要爺爺奶奶有時間陪我們。”
“好孩子,”邵美云摸了摸天天的頭發,“奶奶答應你,以后都不會了。”
“老伴兒,”冬少強動情地說:“以后我們都好好的,不吵也不鬧,把丟掉的這些時間找回來。”
“嗯。”邵美云早已是熱淚盈眶,無語凝噎。
冬陽牽著夏羽墨的手到天臺賞月。
“羽墨,謝謝你,”冬陽用自己的大衣把夏羽墨包裹進懷里,說:“一直以來我都想保護你,可是每每都是你做出犧牲來成全我。”
“我知道什么最重要。”夏羽墨搖著頭說。
“那我們要不要搬回B市?”
“我聽你的。”夏羽墨小鳥依人的嬌羞。
“羽墨,我愛你!”冬陽貼著夏羽墨的耳朵,“今夜讓我做你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