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好一會活后,江珩覺得竟還蠻有樂趣。
遇到她無法一個人解決的問題,她便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的家丁,起初他是不愿意幫忙的,可架不住江珩“善意”的勸說:“你看這么大太陽,我干不完活,你也得一直在這曬著對不對?”“你看這也沒別人,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漸漸的,他竟不知不覺間成了江珩的搭檔。
活沒有她想象的臟亂差,這種大戶人家,應該每天都有人在打掃。
她一邊拾糞,一邊向馬碎碎念。
一邊掃食槽,一邊唱歌。
竟也覺得頗有樂趣。
而男子在書房看了一會書,今日悶熱的天氣讓他覺得甚是煩躁,他起身揉了揉額頭,向屋外走去。
他像往常一樣在煩悶之余登上后花園的一座假山之上,往日每每心思不悅時,他便喜歡來這里吹風,可以看清許多事,想明白許多問題。
此山恰巧在百年大槐樹的蔭蔽之下,即使正值盛夏也十分涼爽。
而假山旁邊,便是馬棚。
他輕輕扇著扇子,無意間向馬棚望去。
本想只來這里透透氣,竟忘記了馬棚還有一個打掃衛生的姑娘。
他原以為,看上去如此柔弱的姑娘在面臨如此臟亂的活時,定會下跪求饒,倘若她真的如此,想必自己也會網開一面放過他。
可眼前的情景證明,他的的確確小看了她。
只見江珩哼唱著他從未聽過的歌曲,哼到盡興部分,還會自顧自鼓起掌來好似是在鼓勵自己一番。
然而更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家家丁竟也樂得時而伸手幫助她做些力氣活。
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男子心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爺,宮里來報,讓您速速回宮,太妃她,去了?!彪S從阿川慌忙趕到,低聲稟報。
男子聽后,看不出臉上什么表情,未發一言,隨即轉身離開。
江珩也終于干完了活,天已經擦黑,她約摸著,快晚上八點了吧。
她拖著沉重的腳往院中走去,找到剛才同他一起干活的家丁帶她出府。
而那家丁只說,自家主子出去了,她什么時候能離開,需得自家主子發話才是。
說完便也離開了。
她無奈累的癱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在石桌上倒了杯水,迫不及待的大口喝下。
江珩心想,這男的看上去家大業大,又這么囂張跋扈,肯定是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無疑!
干了好幾個小時的活,江珩很是疲憊,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安穩,一夜無夢。
江珩一覺睡到天亮,睡醒后,她坐直酸痛的身體揉了揉眼睛,伸著懶腰打了個哈欠,待她睜開眼睛后,頓時睡意全無。
只見昨日的男子在自己面前站定,他依然是雙手抱胸,眼睛里噙著笑意,歪頭看著江珩。
太妃娘娘的病已經有年頭了,她生前不爭不搶,性格恬淡,臨死前囑咐過,不必厚葬,此次召集所有皇子,也只不過是規矩使然,為太妃守孝一夜。
“你昨日,整夜在此?”二人沉默對視了幾秒后,男子率先開口道。
“是啊,沒有你的吩咐他們都沒人帶我出去,我人生地不熟的,又太累,就......”江珩尷尬地撓撓頭,她覺得自己剛睡醒,這樣的形象肯定不佳。
果然,那男子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江珩疑惑:“額?”
“你嘴角有口水漬?!蹦悄凶勇燥@嫌棄地解釋道。
“?。∨叮呛呛呛?.....謝謝?!苯裼眯渥硬亮瞬磷?,并伴隨持續性尷尬。
那男子略顯無奈的搖了搖頭,感嘆在自己面前如此不顧形象的,她還是第一個。
“所以,我現在可以走了嗎?”江珩問。
那男子未回答。
“你昨天說,不干完活不準走,那干完活就能走嘍?”江珩見男子不回答,繼續說道。
“那我走了哈?咱們有緣再會!”江珩言不由衷的說道,裝模作樣地抱了抱拳轉身欲離開。
那男子依然噙著笑得意地看著江珩遠去的身影。
不一會,江珩又原路返回。
“沒人帶路我不知道怎么走。”江珩無奈而又失望地說道。
她心里正低低咒罵面前的男子,是走是留給個痛快話??!
“餓了嗎?”男子突然問道。
江珩心想:沒頭沒腦的問這個干嘛?難道看我干活也蠻可憐的,他要留我吃完飯再走?
“嗯……”她捂著小腹點點頭道。
男子上下打量了江珩一番,她干活后臟亂的衣服還沒有來的及洗,他似乎有些介懷,猶豫了些許卻還是轉身走進屋內:“進來吧?!?p> 江珩在他走出幾步后才反應過來,隨即小跑跟上。
那男子坐在桌前,江珩站在他旁邊,看著一道一道精美的菜品端上桌,江珩摩拳擦掌,垂涎三尺,這里頭很多菜她連見都沒見過,可光看賣相她就知道,味道一定差不了。
菜七七八八上齊后,那男子動筷準備用餐,江珩見他始終沒有讓他坐下一起吃的意思,便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肩膀,待他轉過頭看向她時,又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向他示意些什么。
那男子好似沒有看懂一般,又轉過身自顧自吃了起來。
“是誰派你來的?”男子問道。
江珩聽后疑惑:“誰派我來?沒人啊……”
他的問題讓她覺得覺得莫名其妙……
“刻意引起我的注意,你究竟……有什么目的?”那男子又拋出了個問題。
“什么亂七八糟的……”江珩聽后更是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本就是想試探她一番,見她此刻的反應,倒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失了興致,他只道:“罷了,你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