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的舞臺上,《巨星計劃》的授牌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齊臺長和孫副編皆被人請走了,圍在一起的人群也很快散去。
丹蕊拍拍知寒的肩膀,語氣中半帶著調(diào)侃,“小寒,這招用得不錯,領(lǐng)導(dǎo)們應(yīng)該對你留下印象了。我之前還怕你不知道爭取,白操心了!”
知寒走得踉踉蹌蹌,扶著額頭,并沒有聽清她在跟自己說什么,只是下意識地點頭。
“你沒事吧,不至于一杯酒就喝倒了?”
“我……沒事,蕊姐。”知寒用手拍拍沉重的腦袋,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成,那我先過去了啊,你也趕快過來。”
眼前的人再一次拍了下她的肩膀。丹蕊離開的一瞬間,知寒便卸下表情倚靠在一側(cè)的長桌旁,低著頭微喘著氣。
天!
如果再給知寒一次機會,她一定不會逞能那杯紅酒一氣兒喝完。
爸爸媽媽說她酒精過敏從來不讓她沾一點酒。知寒這下知道了,酒精過敏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此刻的她感覺到腳步浮虛、腦袋一片眩暈,臉頰也發(fā)熱起來。
長桌上正好放了一盤切片檸檬,知寒見到便伸出手拿了一片放進嘴里。強烈的酸澀一下子沖淡了她的眩暈感。她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攥緊輕顫的雙手。
堅持住,知寒,這是工作!
她睜開雙眼,又往嘴巴里塞了一塊檸檬片,強忍著不適感慢慢地和周圍的同事們一起往舞臺的中央走去。
“各位尊敬的來賓,女士們,先生們,歡迎大家來到美麗的曼兒莊參加本次酒會……”
知寒來得晚,只站在最邊上的位子。她一邊看著舞臺,一邊輕輕拍著自己的臉頰保持清醒。身后有人擠過來,她差點沒站穩(wěn),幸好旁邊的同事扶住了她。
“小寒,你臉好紅啊,沒事吧?”
“沒事,沒事……”知寒立即朝同事?lián)u手,腦袋里又開始暈暈乎乎起來。她睜大雙眼,有些愣愣地看著舞臺上激動振奮的主持人。
“女士們,先生們,在我們的授牌儀式開始之前,我還要宣布一個消息,相信你們中有不少人已經(jīng)猜到了……”
臺底下鬧鬧哄哄起來,站在知寒身邊的兩個同事也開始交頭接耳。
“他要公布的是這次《巨星計劃》的投資商吧?”
“是啊,臺里一直把這個消息壓得死死的,就是怕有人搞小動作。據(jù)說這次的金主爸爸來頭不小呢!”
“是嘛!嘖嘖,我越來越好奇了……”
……
投資商啊……誒?投……頭怎么越來越暈了?
“小寒,你真的沒事嗎?”那位同事轉(zhuǎn)過來看到雙手捂著太陽穴、躬著身體的知寒額頭上冒著細(xì)密的汗珠。
大概是站在人群密集處連呼吸都有些困難,知寒向后一退,面色潮紅,“沒事,可能喝多了,我先去趟衛(wèi)生間……”
“哎,你這是喝了多少啊!趕緊去吧。”
胃里的酸水好像立馬就會涌上來,知寒捂著嘴微微彎著腰趕緊向往后面走去。離開人群,她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胸悶氣短也被緩解了。衛(wèi)生間在宴會廳的左側(cè),正要朝那里走過去,舞臺上的聲音又傳來。
“由帝都電視臺和Gen.雜志社聯(lián)手打造的全新的素人成長類綜藝節(jié)目《巨星計劃》,它的投資商就是沈氏集團的CEO沈瀾笙先生。”
話畢,全場沸騰。
“我的天!我沒有聽錯吧,沈瀾笙,那個年輕有為的神秘總裁!”
“不是說他一直住在國外,從來都不露面的。難道他今天也來了?”
“我想起來了,曼兒莊也是沈氏集團旗下的酒店吧!怪不得酒會能在這里開,太豪了……”
……
沈瀾笙……這個名字怎么越聽越熟悉……
知寒扶額,一邊走一邊迷迷糊糊地搜索著腦瓜。身后主持人的聲音再次興奮地響起來,“接下來就讓我們有請沈氏集團的CEO沈瀾笙先生……”
她僵在原地,雙手捂著漲紅的臉,忍不住轉(zhuǎn)過身。在眾人的掌聲中,一個西裝筆挺、戴著墨鏡的男人萬眾矚目地款款走上舞臺。隨后他摘下墨鏡,不疾不徐地開口。
“各位好,我是沈氏集團的CEO沈瀾笙先生的第一助理南風(fēng)。沈先生因在國外未能出席酒會,就由我來代替他致辭……”
原來,并不是沈瀾笙本人……
知寒暗暗松下一口氣,頓感感受到充斥在口腔里的那股酒氣。胃里一陣抽搐,她捂著嘴慌忙轉(zhuǎn)身,腳下“噔噔”地向衛(wèi)生間的方向沖去。
嘩——
水龍頭下的急流剎那間沖去了那些異物。水池旁的人影彎著腰往額頭上拍水花。
吐完之后,整個人還是輕飄飄的。知寒顫顫巍巍地抬起頭,看著鏡子里變成毫無血色的臉。她虛弱地發(fā)誓,自己以后再也不要沾一點酒了。
然而酒精還在體內(nèi)發(fā)揮著威力,從衛(wèi)生間出來,知寒的腦袋又感覺到沉重起來。她邊走邊瞇著眼睛,完全沒注意到那個突然拐出來的身影。
“砰”的一聲,她和人撞了滿懷,幸好有一只手及時拉住了她。
“你還好吧?”
頭頂上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我——”知寒懵懵地睜開眼睛,瞧見那人關(guān)切的臉色,“你……”
“知寒。”
她話還沒有說話,另有一個聲音插進來。那雙手毫不客氣地伸過來,將她護進懷里,知寒抬起頭看到一對冷峻卻熟悉的眉眼。
“阿生?”她語氣中帶著欣喜和驚訝,終于放下心,上下眼皮也開始打架。
面前那人看著這個突然闖進來的臉色不太好的男人,又瞥了一眼他懷里睡得迷糊的小丫頭,輕笑一聲,“看來你們認(rèn)識。”
阿生沒有說話,眼中暗波微涌。他抱起知寒轉(zhuǎn)身,朝宴會廳的反方向走去。
“等一下。”
他腳步一頓,并沒有回頭。
身后的聲音若有所思地說:“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暗波在阿生眼眸中變得洶涌起來,不過四下依然無聲。他緊緊抱著懷里的人,向前而走。
留在原地的男人沒有走動,而是靜靜地目送著背影直至他消失不見。
“下面就是我們的授牌儀式了,有請Gen.雜志社的主編林摯先生……”
這聲音從宴會廳傳來。
他轉(zhuǎn)過聲,下意識地?fù)P起嘴角的笑容,朝著宴會廳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