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偉沒有成功,但我們的體育委員是成功的。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成功追到了我的同桌。
周偉對我說:“那小子不就是舍得給她花錢嗎?”
那時,我不贊同他的說法,也不加以否認,后來我聽了同桌的一句話,才明白自己與周偉的心胸是多么的狹小。
她說:“我們這個年紀的女生愿意同你談戀愛,就是想談戀愛,難道還圖你什么?你又有什么?”
這句話我記到現在,有時也故作高深,給其他在感情上遇挫的人這么開導他們。
我們班通常是考一次試換一次座位,這似乎是條定律,每個年紀都這么作用。
這次我們換到了最后一排,好巧不巧,周偉來到了第一排,而體育委員卻分到了最后一排,剛好在我同桌旁邊,雖然他們兩個之間隔著一條過道。
有次自習課上,我正在寫作業,忽然看到同桌正與體育委員說著話閑聊。那時他們已經好了,然而周偉是之后幾天才告訴我,所以這時我還不知道他們好了。
我碰了碰同桌的手臂,示意她安靜寫作業,她向我淡淡一笑,嘴角旋起兩個小小的酒窩,很可愛,我就這樣掉入了可愛的陷阱之中。
這之后,她因為“談戀愛”,好多次作業都是抄寫我的,而我也心甘情愿給她看老師,做“哨兵”。
有次我們不知因為什么,鬧了別扭,我們相互之間都不理睬對方,“三八線”也重新畫上。
其實我很想和她和解,我已經習慣聞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現在有了“三八線”,這股淡淡的清香更加“淡”了些,反倒讓我有點心急。
我寫著數學題,但心里琢磨著該如何和她達成和解。
正在思索時,一個人點了點我的脊背。
我轉過身,看到她微笑著,右手食指正一指一指的點在我的胸口。我他媽瞬間融化了,什么狗屁別扭,只要能看到她笑,我啥都愿意去做。
這樣的思想在六年級時出現過,但對劉同學,我更多的是尊敬與喜歡,對于她,我更多了點“性”上的沖動與歡喜,通俗點就是身體欲望的喜歡。
這是我后來慢慢想通的,對于青春期的我,極力探索“性”這個新世界,而我的同桌,剛巧成了我的意淫對象,身體的逐漸發育,讓我對她少了幾分純潔的喜歡,多了些人類原始欲望的沖動。
我們就這樣和好了,鬧別扭的時間還沒有超過一節課的時間。
“你真嫵媚。”我正陶醉于她的音容笑貌之時,耳邊就聽到這樣一句俗氣的贊美。是體育委員說的。
我“呸”了一聲。
那時我相比于同齡人已讀了許多書,尤其是歷史知識比同齡人知道許多,所以我竟以“文人”自居,有點看不起體育委員說的這句贊美的話。
什么叫“你真嫵媚”?這話聽得像是贊美,但用的太俗,細細品來,更覺得像是貶義。
可我想贊美她,又不知用什么詞,用什么句子來說了。
直到現在,我對她的美,還沒有清晰的認識,一直很模糊,但在心底里又認為她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姑娘。
有美一人,見之不忘。或許就是說的我這種情況吧。
我曾和她討論過喜歡、愛與生育的問題。
她說:“喜歡和愛不同。”她說喜歡可以喜歡很多人,而愛只能愛一個人,愛是喜歡,但喜歡不是愛。她在那個年紀就說出這樣一句繞口令的話,我到現在都不甚理解喜歡與愛的真正含義。
我想沒有人真正了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解,然而每個人又都身陷其中,為其喜,為其悲,為其憤,為其狂。
我問她將來要是結了婚,生不生孩子。她看著書,目光直視前方,說:“不想生,太疼,剖腹產,也不好看。”
我反問:“那你就真不生了唄!”她頓了頓,說:“我想我要是嫁了一個真正愛我的男生,他一定不會看我受苦受累的。”
這又是什么道理?她怎么懂得這么多?這是我那個時候的想法,饒是我讀了許多書,在那個年齡也不甚理解她說的這句話。
我們同桌了兩年時間,初三時,本來我們要繼續同桌下去,由于縣里對教育建設的部署,我們又開始分班。很不幸,我與她分開了。
和劉同學一樣,我們分開后,之間的聯系淡了許多,不過她與周偉分到了一個班,我問周偉還追不追,周偉捶了我一拳,說不追了!他打量了我幾眼,怪笑說難道你要去追?
我笑了笑,抬頭看看天空,天不是很藍,時有涼風吹來,吹進人的衣服,滲進皮膚里,叫人冷得打顫。
我沒有回答他,其實我自己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不追。
她那么漂亮且溫柔的姑娘,即使我追到手,也不過徒增煩惱。
她高中時又談了一場戀愛,但時間很短,她看得清楚,要為自己前程考慮的。
高考后,她去了中國航空大學,如今有了一個山東的男朋友,他們感情很好,很好,至少不再是年少時那樣戀愛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