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臨之攻克三座城池,現在已經往漢陽關去了。
越州與中州相鄰,兩州之間,有兩道山脈交叉,分別是邰名山脈與北邵山脈,兩支山脈長一千七百里,交叉之處便是漢陽關。
漢陽關依山而建,前接越州,關前乃是越州北邵山脈,只有一條蜿蜒山路可抵達漢陽關,后接中州,糧草不斷,其內可容納二十萬將士,易守難攻,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
若是漢陽關被越州王王臨之占據,那個時候,他王臨之背靠越州,糧草源源不斷,面對中州,進攻可直取寧陽,可以說是進可攻,退可守。那時可真的就麻煩了。
如今還不得知王臨之是否已經占據了漢陽關,只能盡早出兵。
二紀第四百九十一年,十月二十三日
江問寒抬起頭,殷朝龍旗隨著風卷動,如同一卷金黃的波濤。
他們已經行軍了六日時間了,遠遠看去,已經可以看見略微清晰的山脈了
“將軍,按照現在的行軍速度,還有幾日抵達漢陽關?”
“一天。根據當地村民所說。我們現在在邰名山脈的一處支脈,走出這片山脈,便到了仧逄縣,明日急行軍,剩下的二百里路,我們將一馬平川。”
常巍又想了一下,喊道:“傳我軍令,前軍放棄多余輜重,全速行軍!后軍收拾輜重,慢慢跟上,威武衛今夜喂馬,明日急行軍,務必在明天正午前,抵達漢陽關!”
威武衛拋棄輜重,開始了加速,在傍晚之前三萬威武衛出了山脈。
常巍下令減慢速度,過了半時辰,后軍跟了上來,常巍下令,就地扎營,生火做飯,將士休息。
將士們吃過飯,也都睡下了,將士們大多不用枕頭,直接席地而睡,頭挨著地面,這樣一來,一旦有什么動靜,他們很快就可以行動起來。
第二日,上午巳時。
四萬威武衛中午抵達漢陽關,常巍抬頭看去,只見殷朝龍旗依然飄蕩在漢陽關上,心中大松了一口氣。
常巍率軍入關,整頓軍備。
突然有消息傳來,斥候在漢陽關前五十里處,發現越州雷炎鐵騎。
兩軍終于是在漢陽關對上。
漢陽關,議事閣樓。
常巍,江問寒等一眾將領正在商討如何應對王臨之。
常巍說道:“諸侯還有幾日時間可抵達漢陽關?”
“大將軍,最近的宛州軍也還需要四日時間。我們只需要拖延時間,不讓王臨之入關即可。”
“漢陽關城墻厚一丈三尺,高九丈,內外雙層,云梯不可及。所有城門都暴露在弓箭之下,根本沒有死角,而且關內房屋皆是石磚堆砌而成,不懼火攻,關內糧草充足,萬無一失。”
“報——”
正在商量間,一名士兵匆匆跑進了屋內。
“啟稟大將軍,我們的斥候發現越州軍在關前十三里外安營扎寨。”
江問寒皺眉:“此時王臨之應該急于進攻,怎會安營扎寨。”
眾將領疑惑不已,紛紛看向常巍。
常巍道:“不用理他們,我們守住漢陽關即可。”
“大將軍。”一將領站了出來,這人高大威猛,人立起來像是一頭黑熊,強壯的胸肌似乎能撐爆胸甲一般。“現在正是叛軍安營扎寨,立足不穩的時候,末將愿率領三萬威武衛突襲叛軍,殺他個措手不及!”
常巍思索,片刻后:“不可,叛軍在這個時候安營扎寨,恐怕是有備而來。”
“報——”
又是一名士兵跑了進來。
“啟稟大將軍,越州王王臨之率一隊人馬在關外停留。”
常巍思索一陣,站起身:“我們去城樓上觀望。”
幾人來到漢陽關城樓之上,只見王臨之帶著一隊人馬立于城下。
“城上的可是常巍常將軍?”王臨之勒馬大喊。
江問寒扭頭問道:“這個距離,長弓可以射到嗎?”
步兵都統張遠說道:“長弓射程距離只有兩百步,王臨之卻在兩百五十步之外,我們雖然在城墻上,但高處風大,方向不好控制,我們最好的弓箭手也沒有把握射中他。”
“城上的可是常巍常將軍?”王臨之再次喊道。
“正是在下!”常巍大喊。
“前段時間,孤在不夜城演武場有幸見到常將軍親自操練威武衛,那等騎兵,真乃是天下一等一的雄兵!”
“怎么這次反而臨陣畏戰,龜縮在城池里,做起了縮頭烏龜。威武衛難道只是外強中干,虛有其表的老弱殘兵!”
王臨之身邊的將士大笑,嘲笑之味濃重。
城上將士聽言,無不憤怒,其中威武衛的戰士更是氣憤不已。。
“常將軍聽好!”王臨之以手中馬鞭指著城墻
“三日之后,孤必引軍破城!”
說完,勒馬轉身離去。
城樓上眾人面面相覷,不知王臨之哪般意思。這漢陽關銅墻鐵壁,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王臨之竟然敢放出大話來要三日破關。
下午,王臨之又派遣軍士在城下大罵,并讓副將在城下搦戰。
騎兵都統凌磊性子直烈,受不了王臨之的這般羞辱,便去見常巍。
“將軍,王臨之在城下百般羞辱我軍,軍中將士皆是憤怒無比,恨不得將他王臨之生吞活剝!末將愿率軍與王臨之一戰,將他斬于馬下,以壯軍威!”
常巍道:“王臨之這是在引我們出戰,我軍只守不攻,則王臨之不攻自破。”
凌磊見狀,只得作罷。
夜晚,王臨之在軍中開設拱火夜宴,大宰牛羊,與全軍將士共飲美酒,完全不將關內等人放于心上。
第二日,王臨之有派人在城下辱罵,引兵搦戰。
凌磊再次向常巍請求出戰,仍然被駁回。凌磊心中氣憤,于是也差遣軍士在城墻上謾罵。
下午的時候,王臨之一人一騎來到城下,他身上并沒有穿戴甲胄,手中也沒有帶著兵器,只是懷中抱著酒壇。
王臨之坐在馬上,一邊喝酒一邊大罵,喝醉后又毫無防備的下了馬,脫了褲子對著關內將士撒尿。
這可真是囂張到了極點。
關內的將士見王臨之如此模樣,心中惱怒不已。
而此時常巍卻坐在閣中品著茶,手中那些軍書,悠哉悠哉的讀著。
這時,凌磊又大步走了進來。
常巍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是又來請戰的嗎?”
“是,今日斥候打探歸來,王臨之后軍到來,同時有三十臺石炮運到叛軍軍中。”
“我漢陽關城墻厚度,以石炮還攻不破,都統不需要多慮,只須守在城內四日,待到勤王大軍到來,就讓你殺個痛快。”
“大將軍,我中州大軍不比他王臨之的越州軍差多少,軍中將士都受不了這氣啊。”
“不要再提此事了,受一時辱罵而已,若因一時的沖動中了他的計謀,那就得不償失了。”
“……是。”
凌磊只得不甘的退了出去。
凌磊的三次請求出戰,都被拒絕,心中苦悶不已,于是獨自一人躲在軍營里喝著悶酒。
“凌都統獨自一人在此喝酒,心中可是有什么煩惱?”
凌磊看去,原來是副將,十三皇子江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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