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蘇余目光灼灼。
見此,程世良干脆把囚車門鎖上,不打算放蘇余出來。
“程叔,你這是干什么。”蘇余不解。
“和溫家的婚約,你就當做不存在吧,我要帶你去南荒,和你姑姑匯合。”程世良怕他偷跑回去冒險,說著,上車拉起了韁繩。
“程叔……”蘇余當然明白程世良的一片苦心,怎奈他心中不甘。
“你有沒有想過,白城主心思縝密,會這么輕易就讓我救走你。”程世良趕著馬,突然道。
“可能對于他們來說,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吧。”蘇余嘆了口氣,并沒有把元胎的秘密告知程世良。
“覆滅蘇家,景羅王絕不會留下一絲隱患,白城主又怎么會懈怠。”程世良輕聲道。
“那為何監押我的人……”蘇余問道。
“為何監押你的人修為如此不堪,對吧?”程世良說,“其實,你本應是下午被送出白玄城。”
“下午?”蘇余雙眸微張。
“是白銘違背了白城主的安排,只是單純為了和你偶遇,讓你親眼看到溫冉要嫁給他。”程世良解釋道。
“程叔,你怎么會知道?”蘇余道。
“是溫冉設法救你,原本答應溫冉不說的,我認為應該告訴你。”程世良道,“現在的蘇家已經沒有能量去保護溫家了,你要是真心為溫冉考慮,就放棄吧。”
蘇余沒有說話,望著身后的白玄城,手中的金鎖明晃晃,映在他濕潤的眼睛上。
……
景皇領域,大裂谷。
繞過落月山脈,已是黃昏,兩人沿著山間的路,行至大裂谷的腰部。
去往南荒,大裂谷是必經之地,穿過大裂谷后,還會途徑一個中土國度。
找了一處罡氣寶地,程世良才將蘇余放出囚車。
蘇余抬手晃著手上的鐐銬,“你幫我把它摘掉吧,我不走,也不跑,程叔。”
他無心去想繁瑣事事,此時的他,只想重回修煉之路,他只想要變強,他要突破藏氣第二層、第三層,重回修煉之路。
程世良瞥了一眼蘇余,見他沒有要回城冒險的意思,便幫他摘掉了鐐銬,一邊向外走,一邊說:
“這一帶我不是太熟悉,我去尋路,你暫且留在這里,不要出來。”。
蘇余應下來,目送程世良走出洞府。
罡氣寶地凝聚四方元氣,濃度和純度均為上乘。
蘇余的神魂守在元胎旁,元胎成長飛速,已經和神魂大小無異,他開始吐納元氣,在五臟中提純凈化,而后流入道臟。
他運行藏氣功法,控制著元胎和道臟,暫不讓其轉化,通過元氣在元胎中的累計,來沖破藏氣第二層。
不多時,元胎已是神魂小人的三倍大小。
忽有一抹紅色,在元胎中暈開。
蘇余感受到了藏氣第二層的瓶頸,依靠著寶地氣眼的特性,蘇余將每個周天用時縮短,籍此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時間飛速的流失。
蘇余已經耗費了太多的精力,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
元胎從淡紅色轉變為大紅色,蘇余忽的吐出一口濁氣,他的皮肉似乎得到了升華,有神輝時不時的冒出。
與此同時,元胎仿佛漏了氣,瞬間縮變回原來的大小。
“成了,成了。”
蘇余欣喜,他甚至清楚的感受到,此時元胎的容量,幾乎比肩之前的三道門。
“快跑!”
聞聲望去洞口,蘇余看到程世良已經變成了血人,他連忙攙扶住程世良,道:“你怎么受了這樣重的傷?”
“溫瓴來了……快跑。”程世良氣息短促,虛弱至極。
“溫叔叔?”蘇余雙眸微睜,溫瓴是溫冉的父親,平時待人接物非常和善,為什么要下如此毒手。
“快跑……”程世良重復道,轉眼便昏了過去。
威壓逼近,一道人影出現在露臺前,蘇余認出了那人。
“溫叔叔,你為什么要這樣做?”蘇余問道。
“抱歉,孩子,為了溫冉,為了溫家的傳承,叔叔也是迫不得已。”說著,溫瓴大步上前,勢不可當,一把抓起蘇余的脖頸,就要把他掐死。
“叔叔,一定要將溫冉嫁給白家嗎?”蘇余捂著脖子,想要掰開溫瓴的手,卻使不出力氣。
“不然呢,白銘少爺乃是人中之龍,且傾慕婉兒許久。不嫁他,嫁給你嗎?”溫瓴諷笑,松手便把他扔在了地上,道:
“且不說蘇家現在如何,你若是被八大門招納,我也會將女兒嫁給你,以你十道門的修士,路走的一定比白銘更長,可惜,你現在是一個廢人罷了。”
“你這是……把溫冉當做工具,考慮過她的感受嗎?”蘇余喊道,緊咬著牙,向洞口挪動。
“一切都是為了溫家。”溫瓴道。
程世良忽的抱住溫瓴的腿,大叫道:“快跑!”
蘇余爬起來就跑。
溫瓴腰間有寶劍飛出,直逼蘇余。
蘇余閃身,不料腳下踩空,跌下了山崖。
他連忙抓住峭壁上的歪脖子樹。
就在他以為暫時安全時。
樹枝斷了。
底下是,萬丈深淵……
……
水流的嘩啦啦響,冰涼的河水澆在蘇余身上,泡在水中的皮膚有些泛白。
呼——
蘇余從淺水灘坐起,大口呼吸著,一度有種下墜的錯覺涌來,不由得干嘔著。
環視四周,沒有懸崖峭壁,沒有山體影著天光,這是明顯不是大裂谷。
剛才?不對?蘇余搖搖頭,他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眼前時而閃過那個血人,有些擔心身負重傷的程世良。
很快,蘇余收起了無用的擔心,他必須要行動起來。
“只是,這里是哪里?”
蘇余站起身,尋望著。
在那河流沒入山谷處,有一個村落。
遠遠看去,村子很大,民居大多沿河岸而建。
土地肥沃呈黑色,足有上百傾,村民們在耕作、灌溉。
他們竟毫無顧忌!
這并不是罡氣寶地,也沒有城池沒有刀墻。
這讓蘇余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有些驚異,獸潮要怎么躲過?又怎么防止兇獸破壞田地?
“一去便知。”
蘇余干脆不去想,甩著身上的水,上了岸。
河流湍急,路也不好走,他行于林間,繞了很長的路,直到平緩處。
沿著小河一直走,河岸越來越寬。
沒多久,蘇余看到了一戶院落,院墻很低,主人一家正敲著粟子。
他們的衣服很是特別,除樣式古樸外,那些紋飾皆是來自上古圖騰,大叔身上的紋飾正是畢方圖騰。
或許是這一代的風俗吧,蘇余沒有深究,則是打問道,“大叔,叨擾問一下,這一帶受那個國度管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