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請自來的人正在咬牙承受著強大能量的沖擊,穆修遠剛上九階,還沒得意幾天,現在就被一個高等階的喪尸壓制住了。
不過這只喪尸的等階穆修院感受得到,不會比他高兩個等階。
如果是穆修遠一個人也許他可以全身而退,找機會溜走,但現在他身邊跟著張小語,兩個人不好走脫,他只能想辦法解決了這只喪尸。
張小語被穆修遠護的嚴嚴實實,絲毫壓迫感都沒有,甚至還在肆無忌憚的打量這個青年女性外表的喪尸。
她隨口答道:“來轉轉,真沒想到這深山野嶺,還能看見一個藝術修養這么高雅的喪尸。”
氣氛變的冷了些,青年女性冷哼一聲,收回了那股壓迫感。
穆修遠還是護著張小語的姿勢,暗自松了口氣,但依舊警惕。
青年女性緩緩走到沙發旁邊,摘了帽子,脫掉大衣,將它們放在一個單人沙發上,自己則優雅的坐在了柔軟,彈性極好的長沙發上。
“我叫徐雅,是這個公寓的主人。”徐雅自我介紹道,她隨意靠在沙發上,對張小語和穆修遠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坐過來。
沙發還有一張,只是距離徐雅很近,穆修遠站定,沉聲說道:“不用介紹了,我們也不會過去的,你有什么話,還是省著自己留著吧。”
穆修遠說的話很直接,但也只是說出了他的想法。
徐雅輕笑一聲,她長相十分漂亮,冷著臉也像個冰山美人,此刻笑起來似是冰川融化,只可惜在場的兩個人都無意欣賞。
“直接動手太沒意思,我很久沒見過人類了,今天見到你們,倒是很想講一個故事。你不想聽,可她卻好像很想聽。”
現場只有兩個人,穆修遠沒有回頭,卻感覺到張小語摘了拽自己的袖子。
“修遠,信我。”張小語的聲音就在耳側,說出的話像比定海神針還要可靠,她繼續說道:“我想聽故事。”
副官對穆修遠報備過張小語的黑影,他知道張小語有把握制服喪尸,但他不想讓張小語自己冒險。
“就在這兒聽,或者我和她現在打。”
張小語無奈的說道:“那好吧。”
她胡鬧慣了,往日千金根本舍不得管教,或者說根本管教不下,只能陪著她一起瘋。但穆修遠不一樣,穆修遠不會像千金那樣無底線的縱容張小語。
在他能護住張小語的范疇內,他才可以允許張小語肆意撒歡。
張小語搬來兩張椅子,兩人挨著坐在一起。
許是動作太親密,青年女性嗤笑了一聲。
不過張小語不在意,兩人坐定,青年女性才緩緩開口,說出的話讓人毛骨悚然:“你們是我遇到的第二十三對情侶,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能力活著走出去。”
張小語起先沒反應過來,張嘴就想懟回去,但又好像聽到了情侶這個詞,她摸摸鼻子,看了眼身側的穆修遠。
穆修遠同樣沒想到這個喪尸這么會說話,他心想:一會兒殺它的時候會注意少讓它受點苦的。
張小語的直覺告訴她,青年女性喪尸這個故事或許與愛情或者情侶有關,于是她也沒反駁。
喪尸女青年攏了攏身上穿的上世紀西方貴族繁瑣的法式裙子,她身體后仰靠在沙發上,雙手交叉放在肚子上,一邊回憶,一邊開口說道:
“我年少青春的時候遇到了我的丈夫。”她說起第一句話,眼中含著笑意,臉上似有滿意之色,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吞咽了一口口水。
張小語很難形容眼前這個青年女喪尸,她介紹自己丈夫的樣子,根本不想一位妻子的做派,反而像是在跟張小語隨意說起一道美味佳肴。
“那時候我剛上大學。我家里很有錢,每天有專門的司機開著價值不菲的豪車來接送我。我們系的學生都聽說過我,有很大一部分優秀的男生都在追我。”
說到這兒,她的神色十分隨意,似乎這些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她的優越感實在太嚴重,以至于那些追她的人在她眼里,連談資都算不上。
張小語猜測,她家里大概真的很有錢了。
“我和他是在校內圖書館認識的,很俗套的劇情。但我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我。”說完這句話,她又舔了一下嘴唇,眼神發亮。
“他家里很普通,而我家里很有錢,畢業之后,我讓他來我家的公司上班。他很會做人,頭腦靈活,但很有原則,我家人都很喜歡他。
他能力真的不錯,我父親很看好他。沒幾年,我們就結婚了。我很少去管公司的事情,但我的股份很多,他一直都很兢兢業業的為我打拼,即使事業上最輝煌的時候,他都沒有出軌或者背著我勾結其他女人。
他很愛我,這棟公寓就是他專門找人為我設計的。”她躺進沙發里,看上去十分享受。
“后來末世來了,我被感染成了喪尸,最開始的時候我神志不清,每天被他關在房間里投喂食物。
不知道他是從哪里找的新鮮人肉,我每天都有的吃。”她的語氣微微得意,像是被偏愛的小孩子。
“在我神智覺醒之后,他很高興,當天給我帶回來了一個活人。
我不知道別人家是什么樣子,但就在這個公寓里,我和他經歷了無數個日日夜夜,從未分離拋棄。
可突然有一天,我吃人肉吃膩了,早上醒來我看見他睡在我旁邊,我甚至聞到了他的血液的甘甜。”
喪尸女青年說話開始變得興奮激動,仿佛她丈夫就在眼前。
張小語猜到了一個想法,腦中覺得驚悚,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知道嗎?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美味!哪怕我還是個人的時候,都沒吃過那么美味的東西!我一直覺得愛情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但那一刻,我真的找到了愛情是什么味道!”
喪尸女青年說出的話讓人毛骨悚然,一個掏心掏肺對她好的人,到頭來被她掏了心窩,吃了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