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娘,”此刻說話的這個是我父親,看著耕種養活了一家子的農民,“這孩子發育太……變態了吧……”
“嗚嗚,”此時此刻哀傷的這個是我母親,和父親一樣,也是一個農家孩子,不過母親是以織布為生,“忠哥,是不是我們做得不夠好,老天爺這是在懲罰我們,嗚嗚……”
我父親叫楚忠,母親叫葉清梅,此時此刻他們都很緊張。
我是一柄劍,自億萬載前都已經出現,記憶不曾丟失,如今我借人體出生,也不曾脫離劍體,不過我從現在起,也是人。
“我的兒啊,嗚嗚~”,忽的,母親抱著父親大哭,父親只是怔怔地看著前方,雙目失神。
我只覺得胸口隱隱作痛,這是成人前所沒有的體驗。
“母親,父親,您們好。”我前身雖然是一柄劍,冷冽無情,但是我有著很多主人,他們都是不同時代的,對我都很好,猶如再造之恩。他們帶著我見慣了生與死、愛與恨,也教我領略紅塵,我深受他們思想的影響,我也深知忠、情、義的重要。
如今我能為人,實在難得,父母猶如主人,我定當舍命守護。
“……。”父母聽見我的聲音,怔了好一會,父親的眼神,在此刻漸漸回過神來,他清楚就算知道這是老天爺的懲罰,也斷不了真真實實的血緣之情。
“孩子……,我的孩子。”父親說話的語氣中伴著母親的抽泣聲,他們看著我,對我說:“孩子,你是我們的孩子。”
“小青,這是我們的孩子。”
“是的,忠哥。”
父親和母親相互望著、說著,喜悅著。
我看著父母的喜悅,我也很高興,不過此刻聽見父親長長地嘆了口氣。
“唉~”
“父親,你為什么要嘆氣?”我想不明白。
母親望了望我,再看向父親,也重重的嘆了口氣。
“唉~”
母親也長長地嘆了口氣,現在我真的想不明白了。
我看像自己,看見的是,我已經不是劍身了,是人形,沒問題的。
“孩子,”父親柔和地看向我,凝重地對我說:“你,長得太著急了。”
母親不言語,因為父親已經說了,只是剛才的喜悅已經沒有了,現在有的只是凝重。
我現在才回過神來,原來是長得太著急了,我也在思索。
我看著父母,他們雖然是農民,卻是務實,有智慧。
母親早已不再抽泣,和父親凝神地看著我,想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怎么個情況,剛生下來不久,在他們二人的眼下突然長大,身長快一米高來了,卻也不瘦小,像一個小學生的身高。
他們久久盯望著、思索著。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回想這段億萬載歲月里的見聞,也不曾有過似我這樣。
“這,在外邊該怎么說?”母親緩緩開口,說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母親現在說話還有有一點點沒回過神來了。
因為他們的孩子今天出生,還不到半天的時間,竟然會說話了,而且還長了這么大,說出去肯定會讓人大咳!
“……”
父親對于這個問題呆了好一會。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眼前的兩個人是我的主人,更是我的父母。
……
關于這個問題,一家三口,思索了好半天都沒想出來,最后還是父親開口。
父親望著我,柔和地說:“不管在哪里,都是我們的孩子。”
我看著父母,坦然地告訴他們我的前生,然后詢問他們,是否想要改變,我可以改變這一切。
父親和母親相視著,目光柔和,母親轉過身子來,望著我,眼神里有淚光涌動,閃爍著,輕輕地說:
“兒子,想必你是文曲星下凡,也是老天對我和你父親的眷顧,我和你父親只要你平淡的陪伴著我們。”
說完,母親轉過身子去,抱著父親放聲大哭,眼淚自面頰簌簌地墜落,晶瑩剔透。
我自那淚珠里看見了母親十月懷我的艱辛勞苦,也看見母親背后有一張長滿繭的大掌,在支撐著母親,那是父親。
在其他的淚珠里我看見了父母的一生,此時此刻,我立下誓言,陪著父母安度下半生。
……
我叫楚葉,我活了九十年,算上我劍身的日子,我活了億萬載,按照人類的紀元來算,我也過了無數紀元。
我叫楚葉,我陪伴我的父母不曾離去,平平淡淡,陪伴他們度過他們的后半生。
我叫楚葉,我人生的第一世只活了九十年,我發誓陪伴父母安度后半生,我也結婚,并且有了孩子。
歲月如梭,光陰似箭。在我人生的第九十載,我死去了。
而后我的家人把我埋葬。
我的家人依舊在,我也依舊在。
我的前生是一柄劍,一柄殺伐無數,浸在血海里的魔劍,也是一柄被供應在神木上的神劍。
此生,我為人,當登凌絕巔,為屠宰眾生的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