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卜行無奈,轉頭看了一眼已經離去的那隊人,身上血氣瞬間升騰而起,將這一方天地蓋住,沒有絲毫的氣息外泄,便看向了對他出手的那名侍衛。
只見對方看見自己身上的血氣,就已經是肝膽俱裂,恐懼至極。
手上的劍,
也是失控消散,
而他整個人,
同樣是怕的轉身就要跑!
但他曾卜行,是什么人?
他雖怕麻煩,但是有人已經欺上門來,可能放過嗎?
不可能!
遠處那隊人之中,可能是有人授意這個侍衛來對自己動手,但他也不愿意滅了整隊人了。
所以此刻,曾卜行看著眼前想要逃離卻逃不了的侍衛,嘆了口氣,道:“說是誰讓你問罪于我的,我讓你離開!”
那侍衛驚懼的看著他,沒有絲毫的猶豫隱瞞,就指向了遠處在那隊人前面帶路的一個中年人。
曾卜行無奈的嘆了口氣:“不想惹凡塵,奈何凡塵惹!”
話音未落,一道血氣穿透了眼前這侍衛的身軀,即刻死于非命,而血氣未返回曾卜行,而是繼續飛射向了那中年人。
一個輪轉之下,
整隊人頓時倒下,
不過只有在前的那中年人才是死去,
其他人只是暈過去而已。
就是,
在他們醒過來后,
可能不記得這次過來有這個侍衛和中年人了。
將這些事做完,滔天的血氣回歸曾卜行的身軀之中,而他再度轉身回了小房,取出躺椅,小桌子,吃食紅棗瓜子。
又繼續愜意的躺在院門前,
繼續一天的咸魚生活。
現在還只是早上,
太陽并沒有落下,
溫暖還可以繼續,
沒有理由去放棄。
……
十八年后。
曾卜行依如往日一般,躺在那里磕著瓜子,吃著紅棗,瓜子還是血瓜子,大紅棗還是大紅棗。
碟子也還是那個碟子,
盤子自然也沒有變化更改。
而他也是如往日那般,
看著光幕之上出現的場景,
時不時的輕笑一下,
時不時的暗罵一聲,
時不時的點評一句,
時不時……
就如此,
一個大早上就這樣過去,
在他提溜著躺椅轉身要回去的時候,
卻是發現了在他背后有一名嬰兒躺在那里,此刻正對著他發笑,看上去很是可愛,讓人的心都化了一般。
可曾卜行不算是人,也不知道是什么物種,雖有人性,但不是人身,所以他抱起了嬰兒,神魂之氣向四周散去。
很快,
就找到了一個老太太,
果然,
老太太還是那個老太太,
一如十八年前,
窈窕身姿,
身段不差,
就是面容有些不過關!
曾卜行低頭看著懷中的嬰兒,
伸手指輕輕地戳了戳她笑起來的面孔。
看著她開心的笑了起來,曾卜行也是跟著一起笑了起來,隨后身形快速的消失在原地,化作血氣跟上了那個老太太。
在途中曾卜行一直在逗著懷中的嬰兒,他不是不愿意去接受老太太交給他的這個嬰兒,他害怕的是麻煩。
眾所周知,
什么最麻煩?
唯有熊孩子!
所以,
讓他來養這個孩子,
那還不如讓他去打一方天地治理,
恐怕那個都沒有養孩子更加的麻煩,
所以他是決不愿意來贍養這個累贅的!
跟著老太太飛了好一會,她終于是落了下去,進入了一家客棧之中,而后在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卻是看到了在自己床上躺著的自己剛剛舍痛送出去的嬰兒。
頓時,
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樣,
抱著嬰兒跪在地上向四周叩拜,
不住的哀求著送她回來的那個人。
可在半天之后,
那人依舊是沒有任何的動靜,就是一絲絲的回復都沒有。
老太太無奈了,只能再次抱著嬰兒站了起來,轉身離開了這里,再次踏上一個小時前走過的路。
曾卜行見此很是疑惑,十八年前他們的記憶明明都已經消除,怎么可能老太太還會記得他呢?
這事情很稀奇,
不過看著老太太已經離開,
他也跟了上去,
對于之前老太太找到他的事情,他不可能讓她再發生一次。
所以,
在老太太維持著自己最后的意志,
趕到了曾卜行的屋子所在的地方時,看到的卻是一座荒山……
其上根本就沒有她此前見到的屋院,
一間都沒有!
老太太見此瞬間明白了什么,就要跪地求著那青年之人。
可在她跪地之后,
她卻沒了什么反應,
只是抱著嬰兒就跪坐在那里,
一副已經死去的模樣……
曾卜行見此無奈一聲:“裝……死?”
見此,
清楚她什么目的的曾卜行,
當然是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檢查她,
而是繼續等待著這個老太太自己堅持不住,然后離開,那個嬰兒自然也就與他沒了關系。
只是,
這次老太太裝的……
好像有點長!
曾卜行等了好幾個小時,
直到天降小雨,落在嬰兒的身上,令她啼哭曾卜行才是神魂之氣過去檢查了一下。
卻是發現,
老太太真的沒了氣息……
曾卜行出現在她的身旁,將她懷中的嬰兒抱起,伸手在老太太的鼻孔那里探了探,發現她確實是沒了氣息。
見此,
曾卜行無奈只能從自己身上取出一些血氣,將之渡給了老太太。
而后,
老太太卻是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清醒,氣息呼出吸入,生命跡象出現都沒有。
如此曾卜行也算是清楚了她是什么情況,這老太太原是抱著遺愿而來的,她出來送這孩子,本就沒有打算讓她回去,她自己也沒有打算回去。
為的,
就是將嬰兒讓曾卜行贍養!
而現在,
她好像是達不到自己的目的,
身體卻已經不允許她繼續這么做,
就這么去了……
這也算是天壽已盡,壽終正寢了!
唯一遺憾的就是,
她的孩子還沒有送到曾卜行的手中,讓曾卜行答應贍養她的孩子呢。
看著老太太的遺容,
曾卜行嘆了口氣:“何苦呢,我此前既然已經是不愿意幫你,就代表我是不愿意摻和你們之間的事情,現在這個孩子,我更不可能撫養了啊!”
話音未落,
老太太的身軀被一團血氣裹起,
落在一棵樹之上。
而曾卜行則是抱著孩子,
離開了這里。
再出現時,
已是在泉金城中。
進入到其中后,曾卜行先是去找了一個還在哺乳期的奶娘,確保對方奶量充足后,用金幣向對方購買了一碗奶,喂給了那個嬰兒。
他發現,
這個孩子還只是剛剛出生不久,也就是十幾天前剛剛出生的孩子,就被帶著來了他這里,現在若是再不吃點東西,可能就得餓死了。
所以,
無論現在他是找老太太的家人,
還是沒找到……
孩子都得吃點奶,不然撐不住。
在喂她喝奶的時候,
曾卜行的神魂之氣也沒有閑著,在尋找著這里的人家,詢問哪家剛剛出生了孩子,最主要的就是這里的接生婆。
此前,
他就是跟那隊人,
回到了這座城里面,只是他沒有進來。
所以老太太的家人,
差不多就是這座城的里面的人,
大概只要詢問一下那些接生婆,大多都可以知道哪家剛剛出生了孩子,這是喜訊,接生婆也不會隱瞞。
一個小時后,
曾卜行總算是在嬰兒那花生似的小口喂完了奶,在她不愿意吃了后,帶著她前往了自己打聽到的十幾天前有女孩出生的幾個人家。
一一查探過去后,
便是發現其中一個人家沒了孩子,
只剩下一個婦人躺在床上落淚,
似是失去了自己的骨肉一般。
曾卜行在嬰兒肉嘟嘟的小手那里捏了捏,在嬰兒看著他的笑容下,以血氣控制著她出現在了婦人的面前。
那婦人一見,眼淚都來不及擦,抱著孩子就跑了出去,同時喊道:“當家的,女兒回來了!”
不多時,
曾卜行看見一名中年人抱著嬰兒出現在了外面的院子那里,對著周圍喊道:“前輩,此前我家母親抱著孩子離開了,現在孩子回來,我家母親呢?”
話音未落,
在他周圍的樹上出現一行字:她已經壽終正寢了,這是地圖,速去領回尸體!
隨后,在地上又出現了一副刻畫路線圖,其上就是以這座城所出現的起點,直到另一個終點才是停止。
做完這些后,
知道這些人應該就是老太太的家人,而這個中年人和那個婦人,應該就是嬰兒的父母親。
如此將人送回后,
血氣輕輕戳戳嬰兒的面孔,惹得她開心的笑起,手腳在哪里亂晃。
中年人見此即刻跪了下去,曾卜行原本準備離去的身影也只能留下,看看他想要干什么。
那中年人不知道曾卜行在哪里,只能朝著那團血氣跪拜,道:“前輩,既然您如此喜歡這孩子,為何還要將她送回來?”
言此,
曾卜行沒有回話,
此前戳一下那個那個孩子,
純粹就是他很喜歡看她很可愛的行為,
并沒有任何的暗示。
所以并不是他想撫養這個孩子,他只是覺得可愛,忍不住就戳了一下,
僅此而已!
可中年人好像是誤會了一般,
他一跪在地上,
身旁的那還在坐月子的婦人跟著一起,
中年人繼續道:“前輩,我家母親要去送給您孩子,這其中有我們的同意,她并不是擅自帶走孩子的!”
中年人認為這是這位前輩誤會了,以為是老人的自作主張,所以將孩子送了回來。
不曾想,
他就算是這么說了之后,曾卜行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沒有去回復他什么。
好像是……
對此事沒有一絲的興趣一般。
又像是……
不再理會此事已經離開了!
更像是……
這位前輩在猶豫是否要接下來,但就不想惹上某種麻煩,不想擔這責任。
實際上,
曾卜行已經轉身離開了,
在那個中年人說出那番話的時候,
他就已經離開了。
他管他們同不同意,他不想去撫養,那誰都逼不了他,全憑他意愿。
曾卜行離開了,
而那中年人卻還未知,
依舊是跪在那里求著他。
隨后,
又有六十幾人出現,
走到這院子之中跪下,
將這個院子給塞得滿滿,
他們全都是在求著這位不知名的前輩,無一人清楚這位前輩已經離開了。
就如此,
曾卜行在回到了自己的屋院后,將那個老太太的尸體也送了回去,既然對方在哪里跪著不愿意起來,他也不管那么多了。
他曾卜行,
上輩子被道德綁架過,
那是因為他實力不足無法掙脫,
那些因為他需要去在意那些世俗眼光,
而這輩子他實力足夠強大無懼任何人的逼迫,又何須在意這些人的跪拜。
在意所謂的‘我跪了,你就必須得答應我的事情!’自以為是行為。
在那老太太的尸體送回去后,那些人以為那位前輩還在,便再次磕頭拜了一次。
無奈,
曾卜行只能是提醒了他們一句,
而后就徹底不理會這里面的信息,無論他們如何都無法動搖他的生活,今天已經這樣浪費了,明天還得繼續咸魚。
可這世間,
就是如此的令人無奈,
曾卜行雖說已經不理會他們,
可那些人在得到了他的提示之后,
卻還是跪地不起!
一個個犟得跟頭牛似的,
就如此,
時光飛逝而去,那家人一如那一日一般,跪在能夠院子之中不愿起來,就連自家在外的那些產業都沒有去理會。
似是他們堅持不懈不肯起身,以為曾卜行會答應他們一般,
更似是有人逼迫于他們……
就如此,
一年時間匆匆忙忙過去,
那些人跪了一年之久,
終于在年后第一天,
那些人死了。
全家六十口人,無一生存,只剩下被一坨水包裹著的嬰兒。
這些,
已經回到家的曾卜行不清楚這些事情,否則一定會去管上一管,畢竟不管怎么說這也是與他有關的事情。
但就是他不喜麻煩的性子,讓他與這件事情失之交臂,只是當年提示一句之后,就再無了什么聯系。
如此,
也就不知這件事情如何了,他只是一如既往的在院門那里磕著瓜子,吃著紅棗,點評著光幕之上的場景。
這件事,
他也是在天道的提醒下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