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女生,最尷尬的事有三個。
一是姨媽提前。
二是來姨媽時量多而且在外毫無準(zhǔn)備。
????????三是姨媽提前、量多、在外毫無準(zhǔn)備時剛好被喜歡的人碰見。
而最最不幸的是……柳玥雯全都中獎了。
在迷迷糊糊睜開雙眼看到邢星輪廓時,柳玥雯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
這不會是在做夢吧?
連做夢都能夢到邢老師?
一定是魔怔了…
“醒了?感覺怎么樣?”
在夢里都這么體貼,邢老師太太太太溫柔了吧。
既然是在夢里,那就不能辜負(fù)這場美夢。
她從被窩里伸出雙手,一把捏住邢星的臉,揉搓了幾下。
邢星愣了下,摸了摸她的額頭。
沒發(fā)燒。
柳玥雯的力道有點(diǎn)大,邢星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邪惡動作。
“雖然叫你小柳枝,但沒想到你的力氣還挺大的。”
邢星一邊將她的雙手放回被窩一邊調(diào)戲的說:“你把我臉都捏疼了,明天還要拍戲呢。小柳枝,你說要怎么補(bǔ)償才好?”
她巴眨巴眨著眼睛,過了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
疼?
“這不是在夢里嗎?怎么會感到疼呢…”
柳玥雯意識到不對勁,于是用力的掐了下自己的手臂,結(jié)果她吃痛的倒吸一口氣,才知道原來這不是在夢里。
完了完了…這下徹底完了…邢老師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她囧得把腦袋埋進(jìn)被窩里,心里不斷祈禱邢星失憶然后忘掉剛剛她干的蠢事。
“你剛剛不是挺囂張的嗎?怎么這會又躲在被窩里不敢看我了?”
耳邊傳來邢星低沉渾厚的聲音,柳玥雯尷尬得不敢回應(yīng)。
邢星見她這幅恨不得挖個洞鉆進(jìn)去的模樣,覺得好笑:“看來小柳枝心里還是惦記著我的,不然怎么會覺得夢里的人是我呢?”
柳玥雯選擇性耳聾,依舊不敢回應(yīng)。
邢星掀開她的被子,露出她蒼白的臉龐。
兩人四目相對,屋里氣氛安靜,好像時間就此停止了般。
這時,姨媽的痛感襲來,柳玥雯忍不住吃痛的蜷縮下身子。
邢星明白她這是痛經(jīng)了。
他瞬間溫柔了起來:“別亂動,我扶你起來喝點(diǎn)紅糖姜水。”
柳玥雯有氣無力的說:“我不想喝。”
邢星:“理由。”
“我不愛喝甜的。”柳玥雯如實(shí)說。
“理由不充分,駁回。”邢星一邊強(qiáng)硬的回答,一邊端起床邊桌上的滿滿一碗紅糖姜水,一勺一勺的小心翼翼地吹著。
他又添加一句:“我加了很多水稀釋糖的甜度,所以味道不會很甜。”
“這碗紅糖姜水是你做的?”柳玥雯驚訝,嘴巴都快變成“O”形狀。
相比于她的吃驚,邢星表現(xiàn)得極為平靜,他冷冷的回答:“嗯。”
她臉上的皮膚都收縮了,她的嘴唇閉得緊緊的,抑止住了正要發(fā)出來的驚訝的叫喚。
天吶,這是什么好運(yùn),竟然能喝到大名鼎鼎的“影視王”邢星親自煮的紅糖姜水!
可是…他為什么會親自煮紅糖姜水給她呢…
?????
她好奇的看向邢星。
他低著頭認(rèn)真的吹著碗里散發(fā)出來的熱氣,從柳玥雯的角度看到,他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里皎潔的上弦月。
原來邢老師溫柔起來也這么有魅力,她盯著不放,也不想放。
直到邢星開口讓她“張口”,她才從他的美色中回過神來。
眼看著他端著盛有紅糖姜水的碗越來越接近自己的嘴巴,她連忙說:“邢老師,我自己來吧。”
“有點(diǎn)燙,我喂你。”
她再次推脫:“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了。”
“張口。”
命令式的語氣,絲毫沒有商量的余地。
柳玥雯只好乖乖聽話。
第一口下去,甜味確實(shí)很淡,柳玥雯忍不住夸贊:“好喝。”
邢星抬頭望了望她那張毫無倦色的臉,說:“為什么今天悶不吭聲的拍了那么多場雨戲也不反抗?”
“因為我認(rèn)為我可以。”
邢星冷哼:“你認(rèn)為?”
“自以為是到當(dāng)場暈倒的程度,自己身體怎么樣你不知道?”
他的語氣里滿是責(zé)備,可柳玥雯卻覺得這是一種關(guān)心。
于是她很小聲很小聲的為自己辯解:“我哪知道這姨媽會提前來,以前都很準(zhǔn)時的。”
盡管聲音很小,但還是被邢星聽到了。
他嘆了口氣,又問:“你以前拍戲的時候也發(fā)生過類似的事情嗎?”
柳玥雯知道他指的是像今天這樣一場戲被故意拍多次的現(xiàn)象。
又一口紅糖姜水下去,她回答:“去年我剛出道的時候這種情況比較多,今年就基本沒有了。”
碗里的紅糖水已經(jīng)喝完,邢星遞了一張紙巾給柳玥雯讓她擦擦嘴唇上的糖水。
然后他用一種很溫柔的語氣說:“和我說說看。”
“我剛出道接第一部戲的時候,有一場需要吊威亞然后假裝掉下來的戲,那場戲拍了十多次,第二天我的腿上、手臂上都是淤青。”
“有一次,我有一場需要騎自行車去追尾的戲,主角一直不滿意,然后我就騎車一直追,我記得那時候好像光是這場戲就拍了一個多小時。”
“我第一次接民國戲,出演女三號,也是雨戲,那場戲拍下來我眼睛都紅了兩天。”
談起這些過去,柳玥雯輕描淡寫,邢星反而心里復(fù)雜萬分。
他看過她出演的所有作品,他看著她演技從青澀到熟練,他知道像她這樣不是科班出身毫無背景的新人,難免會吃苦在先。
可親口聽到她提起曾經(jīng)受過的委屈時,他第一反應(yīng)竟是責(zé)怪自己出現(xiàn)得晚。
如果他能早點(diǎn)出現(xiàn),或許她就不用受這么多委屈。
還好,他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除了他,誰都沒資格欺負(fù)她。
可是在不久之后的某個夜晚里,他親耳聽見她哭著求他放過她時,他才覺悟,原來他才是帶給她傷害最深的那個人。
直到那時,他才開始反思自己的出現(xiàn)。
見邢星走神,柳玥雯一邊拿手在他眼前晃一邊喊“邢老師”。
邢星回過神,看著她,一言不發(fā)。
她以為他還沉浸在她剛剛說的那些話里,于是她說:“其實(shí)我覺得這些反而足夠考驗我,熟能生巧嘛,我面對鏡頭的時候也越來越熟練。”
邢星說:“不僅喜歡自以為是,還蠻樂觀。”
柳玥雯沒反駁,沉默不語的看著他好一會兒。
“怎么不說話了?”
“邢老師,今天…謝謝你。”
突如其來的道謝,邢星勾起嘴角,緩緩逼近她:“小柳枝,你想拿什么謝我?嗯?”
近在咫尺的氣息,她突然緊張了起來。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敢抬頭跟他對視,只能直勾勾的看著邢星的嘴唇。
他的嘴唇極薄,下巴筆挺,嘴唇一點(diǎn)兒曲線。
她緊張到結(jié)巴:“我…我還沒有想好。”
她話剛說完,就看到他的嘴唇一張一合的發(fā)出:“不如,學(xué)一學(xué)古人,以身相許如何?”
邢星說話的時候喉結(jié)也跟著滾動,她咽了咽口水。
太致命了吧這誘惑!
好想嘗一嘗這紅唇的味道…
她閉上眼睛慢慢湊近他的雙唇,就在即將親上的最后一刻,她的電話響了起來。
熟悉的手機(jī)鈴聲讓她恢復(fù)理智。
邢星看到手機(jī)屏幕上顯示的“吳以然”,拿了起來,遞給她的時候問:“男的?”
柳玥雯接過手機(jī)看了下,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猶豫了下掛掉了電話。
他又問:“怎么不接?”
“不太方便。”柳玥雯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
原來是因為他在,所以不方便。
“那男的和你關(guān)系很好?”
邢星問的這一句讓柳玥雯遲疑了會。
她不知道該怎么說自己和吳以然的關(guān)系。
說是親姐弟嗎?可是又該怎么解釋姓氏不同的事。
說是朋友嗎?可他明明是和自己有血緣關(guān)系的弟弟。
她第一次發(fā)覺,原來描述自己和親弟弟的關(guān)系時需要顧慮這么多,柳玥雯心里有些難過。
柳玥雯遲疑的模樣,讓邢星誤以為是她不想說。
邢星冷冷的說:“不用說了。”
她乖巧的閉上了嘴,沒再出聲。
雖然覺得邢星的情緒冷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她很清楚,該閉嘴的時候就不要出聲的好。
可她哪里知道,邢星心里想聽到她親口跟他說“你誤會了”。
她的沉默,讓邢星心里煩躁了起來。
他拿起丟在椅子上的外套,轉(zhuǎn)身就走了。
柳玥雯一副懵逼臉,邢老師這是怎么了?
怎么莫名其妙的生氣了…
她沒說錯話吧…
讓柳玥雯猜不到的是,邢星之所以突然生氣,并不是因為她說錯話,而是誤會了她和吳以然的關(guān)系。
而這個誤會,對于她和邢星而言是一顆隱形的“炸彈”。
在殺青當(dāng)天邢星將“炸彈”點(diǎn)燃,將她“炸”得遍體鱗傷。
生活里滿是未被發(fā)現(xiàn)的“炸彈”,它們都在期盼著一個巧合和等待著一個有緣人將它們點(diǎn)燃。
有些看似體型微小的“炸彈”,在被點(diǎn)燃后,殺傷力足以讓人直接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