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只是想說，你的名字挺好聽的。”巫九強調這一點。

　　“謝謝。”他反問，“你呢？叫什么。”

　　巫九回他，“呃……不告訴你。”

　　月池被她逗笑，“調皮。”

　　“你好像沒有猜錯。”她格外的享受隨意支配情緒的感覺，“很晚了，我得進去了。”

　　月池輕聲應道：“好，晚安。”

　　巫九笑嘻嘻的跳下來，“晚安，好夢哦。”

　　月池啞笑，“好夢。”

　　夜是漫長的，又格外的安靜。巫九坐在小床上托腮回想有關隔壁鄰居的事情。

　　“季零？”和他兩次交流，每一次都有種莫名其妙的心安。

　　尤其今晚，那種感覺更加強烈。

　　巫九困惑，不過也只是那么一會。

　　困意來襲，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被林婉叫醒。

　　“九九，你爸他……”林婉怎么也沒想到，昨天，竟然是他最后一次見巫華，“跳樓自殺了。”

　　巫九猛的睜開眼睛，“他跳樓了？”

　　林婉忍不住掉眼淚，“嗯，秦海玲打電話給我，說你爸半夜跳樓了，現在人在殯儀館，叫我們過去一趟。”

　　巫九若有所思，難道這就是秦海玲命運棋盤上顯示的哀傷？

　　“九九，他畢竟是你爸，我們……”林婉不知道該怎么說，但她還是想去送他最后一程。

　　“媽，你想去，我們就去。”她也不是冷血動物，更何況，巫華的死，或多或少有她的原因。

　　她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令秦海玲哀傷的，竟然是巫華的死。

　　“好。”林婉進屋換了身黑色的套裙。

　　巫九在心里嘆息一聲，媽的心太軟，也太過善良。

　　善良并沒有錯，可這樣的人，往往最容易被傷害。

　　唯有善良，才能讓卑劣有機可趁。

　　殯儀館位于城郊區，挨著公墓邊上。

　　發現巫華跳樓后，秦海玲就打了120。

　　120來了才發現人都摔殘缺了，壓根沒有救治的條件，直接通知殯儀館那邊把人拉走。

　　林婉在停尸房看到擔架上被蓋了白布的巫華，白布被滲出血的染紅，像用鮮血在慘白的布上畫了一副畫。

　　秦海玲并沒有到場，或者說，唯一到場的親朋好友只有她和巫九。或許是頭一天上熱門的緣故，現場還有幾位不知名媒體舉著攝像機在拍攝。林婉沒有心情去理會這些看熱鬧的人，她替巫華感到悲哀。到死了，卻沒有一個人來送別。

　　“媽，你在這里等我，我去那邊找人問一下情況。”巫九將林婉攙扶到一旁的長椅上休息。

　　巫九很快安排好了巫華的后事。

　　由于巫華是跳樓死的，人已經摔碎了，出于對家屬情感方面的考慮，殯儀館的人建議先替巫華的尸體做一個美化后再送去告別室供親人看最后一眼再去火化。

　　巫九沒有反對。

　　等待的過程中，她給秦海玲打了個電話。

　　“秦阿姨，我爸今天就會火化，你不來送他最后一程嗎？”

　　“你是他女兒，你送就行了。”秦海玲很憔悴，說話有氣無力，“我不來，你也別打電話給我了。”

　　等對方掛完電話，巫九勾起唇角，所謂人心，實在不堪深究。

　　巫華的死，她算是幕后推手，可她并不內疚。

　　種因得因，種果得果。

　　巫華會死，其實是他自己造成的。沒有開始的放任誘惑，也就不會有秦海玲的上位，后續種種一切都不會發生。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他因出軌而死……算得上咎由自取，無關他人。

　　黃泉彼岸，奈何橋下彼岸花開。

　　前塵舊事酒濃，捧一把黃土，種一株彼岸。下一世，再來看它花開。

　　巫九對巫華的感情，在他最后一站全部傾瀉。

　　她在心里虔誠祈禱：爸，下輩子，愿你能富貴無憂，不要在做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