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來臨,天佑皇城像是被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紅色面紗,遠邊的紅霞給天佑增加了幾分迷幻的色彩。
大臣們紛紛進宮,有幾處地方有太監監察,檢查大臣是否攜帶違禁刀具,毒藥,令人致命的東西,看來皇帝似乎很不相信他的子民。
大皇子帶著禾凝走到阮嫻嫻這里,阮嫻嫻比他們來的早,居高臨下的對上禾凝狠戾的眼神。
高處的風景很好,可以看到臺下所有人,卻也只能看到他們這個人僅此而已。
“參見三皇子,四皇子,祁國太子殿下。”禾凝走到阮嫻嫻的對面,對眾位皇子行禮,看樣子很乖巧很大氣。
阮嫻嫻心里呵了不知幾遍,禾凝這樣當面一套背后一套,虛假的她想吐。
他們也只是點了點頭,穆碩噙笑,看向阮嫻嫻,也沒對阮嫻嫻的無禮放在心上。
“嫻嫻好久不見。”禾凝眼睛彎彎,上前去想拉著阮嫻嫻的手,表示自己很純潔與阮嫻嫻關系很好。
如果上一世禾凝這樣對自己,她肯定一上來就給她一個巴掌,可是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阮嫻嫻了。
假意微笑,比禾凝早一步挽著穆澤的手臂,直接說道,“不好意思啊,我沒辦法拉著你的手了,因為我有他了。”阮嫻嫻濃情蜜意,含情脈脈的看著穆澤。
禾凝嘴上說著沒關系,心底里的恨得牙癢癢。
穆禎心里不舒服,不去看阮嫻嫻挽著的那只手。
而祁川一直處于游離的狀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想放棄,卻無法放棄,他不僅為了自己,更為了他身后千千萬萬的子民,還有父王的期許。
“嫻嫻,你這樣我該吃醋了。”祁川把阮嫻嫻的手從穆澤那里抽出。挽上自己的手臂。
一時間火藥味四起,穆碩則一副看熱鬧的心態。
禾凝氣的很,卻不好表露出來,為什么所有人都喜歡阮嫻嫻,為什么都圍著她團團轉。
看向穆碩也是一臉笑意的看著阮嫻嫻,心里又氣又恨,有朝一日她肯定要將阮嫻嫻壓在腳下狠狠地碾壓她,見她一撇一笑,都是對她的欺辱。
祁川沒給穆澤轉圜之地,拽著阮嫻嫻就往大殿里走。
一路上大臣們看著,心里有底,卻也不表露出來,甚至一個眼神也是沒有的。
他們深知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表面光鮮亮麗,背地里卻是殘跡斑駁。
還是假意寒暄,客氣,由太監指引入了座。
祁川不顧自己身邊是哪位大臣的位置,直接把阮嫻嫻安置在自己身邊。
“我去,你做什么!”阮嫻嫻說,“把我松開,祁川!!”
他像是沒聽清似的,把阮嫻嫻禁錮在那里。
阮嫻嫻說,“我還有節目來表演,你這樣我咋辦!”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要不拿個盾牌,遲早被射的千瘡百孔。
祁川還是不動,一遍拉著她,一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手勁很大,阮嫻嫻掙不開,穆澤盯著祁川,不只是他想做什么,這里處處是人,他如果貿然搶人,不僅會害了阮嫻嫻,更會給人機會做文章。
狠狠瞪了祁川一眼,正巧被他看見,他無所謂的搖了搖腦袋,身邊的丫鬟給他倒了杯酒,舉杯對著穆澤晃晃,一飲而盡。
穆澤靜靜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眼神中也沒了其他,只剩下平靜,深邃黑色瞳孔的他,讓人琢磨不透,冷冽刺骨讓人不敢靠近,一習黑墨色外衣讓他與白日不同,全是冰冷,他又變成了以前的那個他。
阮嫻嫻看了看他,閃爍發亮的雙眼,沒了白日的活力,低下頭后,看到祁川抓住自己的那只手,沒在掙脫,這本就是無用功。
大臣幾乎都入了座,表面上和和氣氣互相打招呼,眼前的其樂融融,真不敢讓人相信。
周圍的聲音,很吵,阮嫻嫻沒去看他們,只是低著頭不說話,有幾個大臣過來拍祁川的馬屁,被祁川三言兩語嗆得說不出話來,灰溜溜走了之后,再也沒有其他人趕上來打擾,這也算是留給她最后的安寧。
穆澤身上散發的氣息,生人勿近,大臣也有眼色,不去打擾,其他皇子也不與大臣交談,生怕落上一個勾結外臣,企圖奪位的壞名聲。
那些臣子能走上今天這個位置也不全靠自身,多多少少都會靠著皇子走上現在這個位置。
這個座位分的很奇妙,靠左邊穆澤所做的那一列,幾乎都是聽令于他的,而祁川剛好坐在穆澤那一列,不只是誤打誤撞還是別有用心。
右邊一列都是聽令于穆碩與穆銳的那一梯隊,今日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三品以上官員,在朝堂上也算是說得上話的,可今日赫赫有名的魏大宰相卻沒有在場,這位魏宰相既不站穆澤那一隊也不站穆碩穆銳那一隊,說來也奇怪,哪隊不站卻也混的風生水起,幾年時間就成為了天佑國位高權重的第一宰相。
寒暄過后,時辰也快到了,皇帝從后殿走了進來。
“皇上駕到!”太監扯著嗓子,聲音傳遍整個大殿,甚至還有些回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下跪,只有阮嫻嫻與祁川,還有剩下的幾位皇子,只站了起來,在烏壓壓一片大臣們的跪拜中,他們顯得格外刺眼。
皇帝也沒多說,只是看了看,神色有些復雜,那復雜的神情,也值了停留了一兩秒,隨后轉圜為和藹慈祥的皇帝。
都說皇帝已年過半百,卻沒有立太子,只說了娶圣女得天下,但是事情已經過了好久卻遲遲沒有動靜,現在所有人都認為,皇帝沒有立太子的心,只不過不知從來里聽來的圣女,當作幌子,可他們也只是心里覺得,也沒說出來,若說出來,被查出,恐遭遇滅頂之災。
“眾愛卿平身。”皇帝渾厚的嗓音傳到大殿上,回聲四起。
“謝陛下。”眾人起身,入座。
阮嫻嫻想來,如果這時是他們的最好時機,他肯定迫不及待的實施,若因為她的到來一切變得與上一世不同,阮嫻嫻有些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