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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私塾

第三章

山間私塾 黑貓1992 2085 2020-03-31 00:18:37

  次日清晨,我按著平常的時辰,早早地就醒了。正要起身,頓時感到胸口壓著什么東西。我低頭一看,啊,原來是昨晚的兔子。這只兔子正趴在我胸口睡得香甜。

  你這兔子也太不怕人了吧。我用手輕輕托起兔子,將它放在一旁,趕忙跳下床,沖出房門。推開門一看,果然父母已經起身,正在準備早飯。

  我簡單梳理了一下,問父母,“今天不去田里嗎?”

  父親正在挑揀蔬菜,“今天不去了吧,也沒什么要緊的活。一一去把果物洗洗,找個盆擺一擺。”

  “好嘞!”我拿出昨天的筐,挑揀了一些果物,裝到一個盆里,然后帶到盆前往村里的井邊,準備將這些洗一洗。

  雖然我四肢看著纖細,但力氣還是不小的。我端著這滿滿一盆果物跑到井邊,一點也不覺著累。我仔仔細細地洗完了水果,又急匆匆跑了回去。

  回到家,將果物擺好后,父母也沒什么事情讓我做,便讓我一邊歇著。

  無事可做的我只好回到自己房中,結果我又看到了那只兔子。

  不然還是把它放生吧。于是我抱起兔子,跟父母打了聲招呼,便出了門往山里跑去。

  到了樹林邊,我找了棵樹,把兔子放在樹腳下。

  你這兔子也太能睡了。我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然后起身抬頭看看天。現在算來時間還早,私塾也不遠,不如先去私塾一趟,興許能見到老先生,跟他聊一會呢。

  想到私塾我就腳下生風,很快我便跑到了私塾門前。門口正好站著老先生。

  看到老先生,我不自覺放緩了腳步,慢慢走到他身邊,“先生早,我叫陳一一,是昨天來過的學生。”

  先生伸手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也應了聲早,“今天是來讀書的嗎?”

  我一聽連忙搖頭,“我只是來看一看,今天家里有事。我平日里什么時候可以來讀書呀?”

  先生和藹地笑了笑,“想來隨時都可以。要看什么書,也可以問問這里的學生們。不如你現在跟我進去,和他們見個面,認識一下吧。”

  見個面應該也要不了多久,于是我點了點頭,跟著先生入了門。

  一進門,我就看見幾個孩子正在繞著屏風打鬧。其中就有昨天在門口見到的小少年。他還是一身黃衣,腰間系著藍色腰帶,頭發(fā)盤在頭頂,只是此刻有些散亂。

  幾個孩子見了老者,都規(guī)矩了許多,匆匆跟老者打了招呼,便要逃走。

  先生開口喊住昨日的少年,“黃離,去叫大家過來,認識認識新同學。”少年應聲而去。

  不一會,一群孩子從屏風后涌來。除了剛才的幾個孩子,其中還有昨晚所見的少女白雪。

  見了白雪,我連忙揮手向她打招呼,她也微微點頭示意。

  先生看著面前嘰嘰喳喳的孩子們,抬手示意他們安靜,“這位是陳一一,以后跟你們一起讀書,就是你們的同學了。你們作為師兄師姐,以后要多多照顧她呀。”

  眾人齊聲道好,然后一起圍了上來,你言我語,吵鬧個不停。

  看這一堆人我雖然心里些慌亂,還是強行定了定神,“我叫陳一一,你們都叫什么啊?”

  這群孩子又開始七嘴八舌地報起名字,亂七八糟的弄得我一陣頭大。

  “停停停,一個一個慢慢來。你先來。”我就近拽了身邊的一個小男孩,讓他先說。

  小男孩生的圓潤,眼睛也大大圓圓的,煞是可愛,但他一張口聲音卻甕聲甕氣的,“我叫山居。”

  其他孩子等他說完,又要涌上來報名字。我心想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才能了,于是趕忙阻止,“我今天家里還有急事,得空再來。”

  說完我便慌忙逃了出去。出了門,回想起剛才的場景,我的心里格外開心。我也要讀書啦!我也有同學啦!

  很快我就回到了家,家里父母還在準備,弟弟也還沒回來。不過算算時辰,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父親母親,我去村口接弟弟回來。”說完我便連忙跑了出去。

  “也好。那你去吧。”父母應了一聲,繼續(xù)忙活。

  我風也似地嗖嗖跑到村口,找了塊大石頭爬了上去,坐在上面看著村口的路,晃蕩著腿,等弟弟回來。

  沒過多久,遠遠地出現了一個人影,看著好像就是他。我趕忙跳下石頭,跑過去一看,果然是他。

  弟弟看見我,也加速跑了過來,撲上來抱住了我。相逢的喜悅化作了我們倆開心的笑聲,然后我就牽著他回家了。

  我偷偷看著弟弟,心里悄悄地比較。弟弟現在看著比以前瘦,不過人顯得精神了,這舉手投足間好像是有那么點讀書人的氣質,果然不愧是念過書的呀。個子好像也長了一點,嘿,不過還是沒有我高。

  哎呀,小的時候明明像山居一樣可愛呀。我又想起了剛剛在私塾看到的小男孩,頓時心里頗多感慨。人家那句怎么說來著,歲月催人老呀。

  一路上,我還問了好多好多,城里的事,讀書的事。外面的世界聽起來那么精彩,比我這個小村子要有趣得多了。

  一路閑談,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家門口。門口蜷著一團白色,好像是那只兔子吧。我趕忙跑去一看,果然是它。

  我看她縮在地上,怪可憐的,連忙伸手把她抱了起來,嘴里還念叨著:“小兔子,你怎么又來啦,不回家嗎?”

  弟弟湊了上來,用手戳了戳兔子,“這兔子感覺挺肥啊,姐姐抓來給我吃的嗎?”

  “吃你個頭!”我一聽氣得伸手敲了敲他的頭,趕忙抱著兔子進屋了。

  弟弟跟在我身后,佯裝委屈,哭天喊地,跟我一起進了門。

  父母在屋內聽到弟弟的聲音忙出來迎,看著我們耍鬧,也不住哈哈大笑。

  人已到齊,飯菜也準備妥當,我們一家人圍坐在桌邊,一起吃飯,一起討論村里村外的趣事,其樂融融。

  飯后,父母又要去田里勞作,我和弟弟留在家中一起收拾碗筷。一切處理完后,我們又回到桌邊,繼續(xù)漫無邊際地閑聊。

  聽弟弟說,現在村外一片祥和,天下太平。先皇不久前駕崩,新皇剛剛繼位,頒布了一系列政令,什么三年免稅,招賢納士,大赦天下之類的,總之都是好的政令。

  弟弟今年十一,再讀五年若能參考中舉,將來也能當個官,給我們一家?guī)砗萌兆印?p>  只是我再過五年便是十八,那時也許會出了村子,嫁了人家。一想到要離開家人,遠走他鄉(xiāng),心里未免有些傷感。

  聊著聊著,太陽漸漸西斜。雖然心有不舍,我還是提醒弟弟:“時候不早了,快回去吧。趕回城里還要四五個小時,再不出發(fā),就可能要走夜路了。”

  弟弟眼里也滿是不舍,他拉著我的手說:“那姐姐送送我吧。”

  我們兩人來到田邊和父母打完招呼,來到了村頭。

  “就送到這吧。”弟弟揮了揮手,又走上了來時的路。

  我目送著他一路離開,一直不停地揮著手,想說些什么卻總是說不出口。看著陽光灑在弟弟的背上,他就像那傳說故事里的神兵般金光閃耀。

  希望你一路順風,平平安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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