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內鴉雀無聲。
程恭看向于志輝身后的一男一女。
男的沒什么印象，已被他自動過濾。
至于那個女人，程恭的記憶倒是很清楚。
她叫劉雯，是原主程恭在原來公司的助理。
此刻她在程恭目光的注視下，眼神有些游離，芍紅的鼻孔微微起伏，呼吸急促。
這樣的狀態，不是心中有火就是心情緊張。
從此時的環境和情形來看，對方明顯屬于后者。
她心中有鬼！
雖然得出結論，但他沒想去深究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上一世的種種經歷，已經把程恭的內心磨煉無比地圓滑和自信，所以他內心永遠能保持著淡定。
淡定可不止是一種狀態，它更是一種氣場。
氣場大師泰德曾經說過，每一種氣場都有著自己的頻率。
并且氣場強大的人能自由控制這個頻率。
當你的氣場遠遠超過某個人的氣場時，你能將你的氣場頻率調整到和對方一樣，那么你和對方將更容易合得來。
氣場頻率相近的人兩個人，會形成自然而然的親切感。
但氣場頻率完全不相同的兩個人如果離得太近，那么氣場較低的那個人就會感到及其不舒服，甚至情緒會隨著雙方的頻率差異更加激動。
淡定的氣場絕對是強大的，而情緒不穩定的人，氣場會被拉得很低很低。
剛剛受到前臺姑娘教育的于志輝，恰恰就是如此。
在這狹小的電梯中，程恭的氣場頻率就讓他很不爽。
對方雙手隨意地攬在胸前，呼吸均勻而悠長，那恒古不變的微笑，讓于志輝總覺得那是對自己滿滿的諷刺。
即便剛剛不小心陰溝里翻了小船，那對自己也沒有多大無影響啊！
可你一個被公司辭退，女兒重病的人，憑什么在這裝模作樣？
你一個被我硬吃的人憑什么在這里擺譜？
你哪來的資本在這牛匹？
想想就來氣！
雖然內心憎恨著程恭，但他臉上依舊和顏悅色，眼角有著幾絲皺紋的瞇瞇眼一直在審視對方。
“怎么？面對你的前任科長，不準備過來打個招呼嗎？”于志輝挪了挪步，讓程恭直面他身后的劉雯和另外一個男人。
并指著后者介紹：“這位是公司新招的王副科長。”
原本不敢與程恭對視的劉雯，迫不得已露出淺笑，與王副科長一齊向他點示意，“程科長好！”
“既然我已經不在公司，兩位不用這么客氣。”程恭的神情和姿勢沒有任何變化，淡淡地回應。
“小劉呀，你得感謝你原來的程科長，如果不是他的成全，你也做不了你們一組的代理科長對不對？”說著轉向程恭：“小劉不錯呀，辦事挺牢靠的，這次跟悅泰簽約成功回去，我想小劉應該要去掉代理二字了。”
他把劉雯扯進來，其目的還是想讓程恭想起之前策劃案被偷的事情。
“女性天生比較弱勢，劉科長能這么快上位，想必付出的努力也艱辛。”程恭的笑容很祥和，怎么看都是帶著由衷的敬佩。
雖然程恭心境平和，但他也不是能讓人任意揉捏的軟柿子。
對自己沒有敬畏之心的人，他當然不會嘴軟。
即便程恭話里有話，劉雯也不得不展著干巴巴的笑容，跟著客套：“程先生過獎了！”
于志輝嘴角抽了抽，他本想拉著劉雯一起對付程恭，可后者顯然畏于程恭的氣場。
不過一想到一會兒過后，他將拿著對方辛苦做出來的勞動成果與悅泰簽約，心中不由得又舒服了許多。
想到這里，他臉上又洋溢起熱情地笑容，“對了！你別不是也要去悅泰吧？”
如果對方也是去悅泰，那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拿著他做的策劃案與之達成合約，豈不快哉！
“你猜對了！”程恭淡然回答。
對方的神情變化加之問出來的話，程恭很容易猜到對方大概想的是什么！
聽到程恭做出肯定的回答，于志輝內心頓時酸爽無比，“這么巧，我們也剛好要去悅泰談合約，說起來慚愧呀，如果不是你到最后也沒有完成關于那個項目的策劃案，我也沒那么順利！”
“哎！”程恭嘆了口氣，心中真想為于志輝默哀三分鐘，但嘴上依舊說到：“于部長對這個項目十拿九穩，我想與其和你爭得頭破血流，還不如成人之美，你也不用對我慚愧。”
程恭絕口不提他策劃案被拷走并銷毀，那么在于志輝看來對方這番話算是服軟了。
可他還是不喜歡程恭這裝模作樣款式。
此時電梯已經在十八樓停了下來。
電梯門打開，四人走了出去，于志輝輕笑道：“那我要感謝程老板成全了，你這博大的胸懷，真是令我等汗顏吶！對了！你剛丟了工作，難道來這里是面試應聘？”
還沒等程恭接話，他的目光故意掃了下悅泰辦公樓的走廊繼繼續開口，“我看周圍環境衛生搞得不錯，這里的清潔工人干活夠踏實，應該……”
他再次轉頭看向程恭，“不需要更換吧！”
程恭不可置否地笑笑搖頭，目光繞過于志輝看向了前方……
終于裝不下去了么！
見對方沒有回話，于志輝心中十分酸爽。
在他眼里，程恭已經在開始回避他的話了。
“不過這楊總也不是什么東西都能見到的，如果有需要的話盡管開口。”他添油加醋地說著。
這次談合約，雖然于志輝也未必能見到楊書群。
但只要能惡心到程恭，他說說也無所謂。
畢竟他篤定程恭也不會向自己開口，即便開口了，也不過是自取其辱。
程恭依舊沒有對他作出回應，而是笑著朝前方喊了聲：“楊總！”
于志輝心中立馬警覺起來，他看向程恭后面兩人，對方果然在向他使眼色。
于志輝狠狠瞪了兩人一眼，意思很清楚：你倆為什么不早提醒我。
通過程恭的反應，知道在他最后一句話之前，楊書群就已經出現了。
其實這也怪不得劉雯兩人，畢竟他們沒見過，也沒想到會見到楊書群。
瞪完兩人，于志輝立馬慈顏善面地轉過頭。
或許楊書群剛剛從大辦公室走出來，要去自己辦公室，并沒有注意到四人。
直至程恭出那一聲，對方及其秘書小美才往這邊看過來！
見到程恭四人，楊書群立刻露出一抹笑容走了過來，“你來了！”
“楊總好！”最前面的于志輝也迎了上去，兩手伸出準備邀握。
因為他看見楊書群竟率先伸出了雙手，他可不能在客戶面前有失禮貌。
然而，令于志輝大跌眼睛的是，楊書群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并沒有停留。
而是直徑越過了他，與其身后的趕來的程恭握在了一起。
“讓楊總久等了！”程恭帶著微笑說到。
“無妨！”楊書群顯得很熱情。
于志輝雙手懸在半空，面部表情極其豐富。
明顯是自己走在最前面，楊書群會認錯人？
但他還是寧愿相信是楊書群認錯人了，或許程恭之前還在公司的時候，與楊書群見過也說不定。
想到這里，于志輝折了回去，誠懇地向楊書群解釋：“我是新概念公司新晉的策劃部長，于志輝！”
楊書群聞言側目瞥了于志輝一眼，“新概念是吧？我想起來了！”
說著轉向后面的秘書吩咐道：“小美，去叫人接待一下于部長。”
然后回頭對繼續眼前的程恭說道：“小程吶！我們進辦公室去談！”
程恭點了點頭，隨即兩人走進了楊書群的辦公室。
他們怎么會這么熟絡？他們要談什么？
于志輝愣在原地，想起之前自己說過的話，感覺臉上火辣辣地。
“于部長請跟我來！”
“于部長？”
“于部長？”
直到小美連叫兩聲，他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