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青將需要的資料整理好交給了妖管局,很快就得到了確切的答案。
從被害人身體里檢測出了海水的成分,遺留在茶幾上的不明液體里也有,而且痕檢部門從現場調動出來的視頻和案發現場的地毯式檢驗里,查到了那水妖是從下水道里溜走的。
“從馬桶走的嗎?這妖怪愛好可真獨特。”
楊木言覺得自己隔著屏幕都聞到了味道,蔣天青指著括號里的‘洗手臺’二字,“你看仔細。”
楊木言笑了下:“害,我還以為真是從馬桶走的呢。”
夙葉還在喝奶茶,臉上的神情已經沒有之前在案發現場的時候那么難看的,畢竟她是個活生生的人,就算見識了很多妖怪害人的場面,可一想到那是五個花季少女,就難以釋懷。
看來,只有抓到那水妖給這幾個女孩報了仇,才能解氣了。
終究還是要重操舊業,也算沒扔下老祖宗的本事。
夙葉使勁rua了下孟極的腦袋,一目十行的看完了這些相關資料,包括這些女孩生前的資料和所屬公司都十分詳細。
妖管局能在短短一個小時內將這些資料整理好傳過來,其能力可見一斑。
與妖怪有關的事,自然要爭分奪秒,平常妖怪害人可能還會擔心反噬,心志不堅的妖怪化作人形本就不易,若是手上沾了人命,一朝修為很可能毀于一旦,所以大多數妖怪都不會有這個心思。
可若是一個修為有成的惡妖想要害人,那便是輕而易舉的事,如果不加阻攔,誰也不知道下一秒還會不會死更多人。
天下妖怪這么多,抓實抓不完的,可犯事到他們眼前的妖怪,肯定不能姑息。
一晚上已經過去了,再想用尋妖符來找那妖怪根本不可能,夙葉手上有沒有東西做出羅盤之類的東西,便問蔣天青要了幾張符紙。
兩人看著她挑挑揀揀拿了三張符,然后花費了點心思折成了紙鶴的樣子,楊木言看了忍不住出聲:“我說小師父啊,咱怎么還玩起來了?不捉妖了嗎?正事要緊啊。”
夙葉在空中畫了一個符印貼在紙鶴身上,看向楊木言:“小兄弟借我一滴血?”
“你怎么不用自己的?”楊木言下意識覺得不對勁。
夙葉笑,理直氣壯:“我怕疼啊。”
“你一個大男人怕什么疼?”
夙葉就在這等著他呢,聞言笑了下:“那你一個大男人肯定是不怕疼了,一滴血而已。”
楊木言看向蔣天青,蔣天青沒說話,無聲支持。
楊木言低聲咒罵一句,接過她手里的紙鶴,按照夙葉的要求在紙鶴的眼上點了兩滴血,點完之后他忽然覺得腦袋有些發暈,像是一瞬間被抽掉了精氣神。
他的臉色有些白,看著不大對勁:“你...你害我?”
夙葉拍了拍他的肩膀:“睡會兒就好了。”
說完,她將窗子打開,紙鶴直接飛了出去,速度很快,夙葉拍了拍孟極的背,低聲道:“跟上去。”
孟極聞言,直接從窗子跳出來,雪白的身子快如閃電,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楊木言腦海里靈光一閃,問她:“你那貓...能聽懂人話?”
“對啊,它是個可厲害可厲害的妖怪了。”
夙葉本來是存了與他玩鬧的心思,卻沒想到說完這話之后,楊木言的表情變得十分嚴肅,語氣也有些不太對勁:“捉妖師怎么能與妖怪同流合污呢?!”
那悲憤和嫌惡是發自內心的掩飾不住的。
夙葉愣了下,剛要說什么,楊木言已經扛不住符印的力量昏睡了過去。
車中恢復平靜,蔣天青看了眼楊木言的睡顏,嘆了聲氣:“師父,你別怪木言,他的媽媽是因為妖怪報復才變得虛弱,生下他沒多久就離開了。”
夙葉從他剛才的語氣里也猜到了一星半點,卻沒想到真相是這樣。
“阿姨只是個平凡人,卻因為嫁給了楊叔叔,被妖怪報復,險些喪命。”
“所以楊木言從小就抗拒當捉妖師,也痛恨妖怪。”
夙葉頓時覺得手里的奶茶不甜了:“那你有告訴他你的想法嗎?”
蔣天青搖頭,“以后再說吧。”
他要是告訴楊木言,自己想讓人妖二族和平共處,恐怕楊木言當場就會跟自己翻臉。
人生在世,難得三兩真心好友,為了一件虛無縹緲的事鬧掰,實在是不值得。
但他還是相信,天無絕人之路,也許走著走著就出現轉機了也說不定。
楊木言做了一個夢,夢醒之后他被自己嚇到了,一聲冷汗的跳了起來,腦袋直接撞在了車頂。
他疼得齜牙咧嘴抱住腦袋在座椅上打滾。
“天青,我做夢了!我居然做夢了!臥槽啊啊啊啊老子做夢了!”
夙葉看他:“做個夢而已怎么大驚小怪的?”
她不知情可以理解,蔣天青是知道的,他驚訝無比:“真的嗎?”
“夢到什么了快說說!”夙葉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楊木言揉了揉腦袋,回想了下:“好像是一個經紀公司,有個男人身上籠罩著妖氣,走進公司的時候有很多人打招呼,那個男人地位看起來不低。”
“我第一次做夢為什么會夢到別的男人呢?”楊木言疑惑不解。
“因為...等等,第一次?”
夙葉抓住了重點,蔣天青解釋:“楊木言是無夢之人,從小能看的醫生都看遍了,還是沒有辦法。”
夙葉見過許許多多形形色色的人,沒有表露出驚訝來,反應比較平淡。
楊木言道:“這可是我最大的秘密了,你為什么一點都不奇怪?”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夙葉奇怪的看著他:“比你奇怪的人多了,你還是繼續說自己都夢到了什么吧。”
“夢到個男人有什么好說的。”楊木言雖然不情愿,卻還是繼續說了:“我看到很多女孩,應該是經紀公司的練習生,那個男人對負責人說了什么,然后有個女孩被叫到了這個男人的辦公室里。”
“真是奇怪,我這第一次怎么這么奇怪?”
蔣天青干咳一聲:“繼續。”
“等會...我怎么覺得那些練習生的衣服在哪里看到過?”
楊木言瞬間頭皮發麻,看向夙葉:“你...你對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