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血幕熒光,此時的萬尸血谷更添邪惡,也讓千年冼看著更加厭惡。
“我就不信了,區區一處死地,還奈何不了你了!”月華下,少年眸光一亮。
“如此,便來個月華陰蝕好了。”一桿桿古老殘缺的小旗被掏出。
“咻。”下一刻,小旗插遍一處山頭。
“月華汲陰,寒蝕如冰,封!”雙手起印,雙重殘影疊加,一道道陣法紋路迅速蔓延而起。
“嗡。”陣法光圈如玉盤,懸浮于半空之上,遮掩千米有余。
此時黑夜,肉眼能清晰的看出這塊玉盤在瑩瑩發亮,透亮之中,還有道道紋路在流光,像是在汲取著月之光華,隱約清冷。
“嗡。”趁此時機,千年冼直接盤膝坐下,開始調整自身。
月落西方,日出東方,陰陽交替之際,玉盤突然光華一斂,靜立半空。
“成了。”千年冼察覺也是一個跳騰,直接躍至玉盤上方。
“干!”掌心陣紋旋轉,對著一角血玉山石就是猛拍玉盤。
“咻。”如激光光柱,一道清冷光束直映照至血玉之上。
只是瞬息的功夫,便有一粒粒冰晶亮起,且繁衍速度奇快,不大片刻,整塊血玉便徹底被凍結。
“嘿嘿,月陰之寒,我就不信侵蝕不了你。”少年一陣得意,不過,手中動作還在用力,他要一鼓作氣,粉碎此血玉。
“咔咔”果然,突然有異響,是破碎聲音。
“嘿嘿。”
“噌。”然而,破裂出現的卻是一道張牙舞爪的鋒利。
再次,少年胸口處被劃開一道尺許刀痕,深可見骨。
“噗”少年咳血,看著胸前交叉著的傷勢,激憤之意更甚。
“再來。”瞧得日出東方,手中小旗再現。
觀瀾城,黑魔宮內。
黑塵子立于宮殿之上,其后還跪著一眾魔人。
“族長大人請恕罪,昨日畫像時那小子還在的。”一內圣魔人額頭緊貼地面,身形匍匐著忍不住的顫抖著。
“請族長大人賜罪!”其余一眾也是紛紛開口。
“嗯,起來吧,此事不怨你們。”出人意料的是黑塵子并未動怒,甚至還有幾分淡定,如同早有預料。
“謝族長寬恕。”
“派人去黃泉藥谷,請他殺一人。”黑塵子手中卷軸飛起,一人畫像呈現,赫然正是青銅。
“族長大人,黃泉藥谷的人早已立誓,不再出谷了。”匍匐著的內圣魔人提醒道。
“呼”驟然,一陣黑色火焰升騰,那魔人瘋狂慘叫著,化作灰燼。
“還有人質疑本王的話嗎?”
“尊族長大人令。”一眾紛紛閃身,行動起來。
黃泉藥谷
“葬乂前輩不會是生氣了吧,今兒怎么還不露面?”谷前隊伍排得很長。
“難說啊,可憐葬乂前輩一手醫術奪天造化,逆亂輪回,誰能想到,竟是接二連三的有人找上門來,治療腎虛,這不是欺人太甚,擺明羞辱人嗎!”
“不錯,以后要是還有人冒昧前來,說不得得打回去才是。”
外界的喧鬧,谷內卻是絲毫不知,此時,他們正忙著將百里桑麻拽出屋子。
屋子茅草蓋頂,土石墊基,方柱建骨,此時,百里桑麻就雙手抱住木柱,與身后六位老頭僵持著。
“老頭子,再給我兩天時間,我還沒有準備好啊。”
“屁的準備,當年老子不也是這么過來了,現在活的不是好好的嗎?”葬乂扯著他一條腿。
“快撒手,有為師守著你,你還怕什么?”葬鋒拉扯著他另一條腿。
“可那是黃泉路啊,走進去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呀!!!”百里桑麻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硬是拉扯不動。
“早去晚去都要去,還不如早點去。”又是一老頭上前,來扒他的手指。
“不錯,而且,第一次,有些緊張和害怕是正常的,等你遺蛻之后,想進去還沒機會呢。”又是一老頭過來,扒他另一只手。
“我不相信,你們先前還跟我說,黃泉一路,九死一生,你們都是萬中無一的人才,擁有無與倫比的氣運,這才走出來的。”
“那他么的是他們吹牛的,老夫絕不騙你,一個時辰,就可以出來了。”最后一老頭,過來亂撓。
“哈哈,啊!”最終,百里桑麻還是被六人抬出。
幾人一路小跑,最后來至香丘之上。
香丘,黃泉藥谷的草藥園,不大,只是三座小山之間的坡面位置。
不過,香丘雖小,其內的奇珍卻是不少,它們全都是黃泉藥谷特有的草藥,大多都能活死人,醫死病。
而且,此地縱橫有序,溝渠有律,只要數人,便可將此地的草藥照顧的很好。
然而,平日里的寶貝卻在此時被幾人無情踐踏,倒是一眾花奴心疼的直打擺子。
“轟”這邊,老頭激動,最中心的低洼處,一小假山直接被踢飛,露出一口丈許大小的古井。
古井低矮,六邊方形,莫名的灰色石質構造,一眼看上去還有坑坑洼洼,好似經歷了許久。
“桑麻啊,看見了沒有,此處就是黃泉路的入口。”
“待會兒,你只管往下游,屆時會有許多恐怖襲來,你千萬要堅持住,不能被迷惑了本心,更不能輕易放棄。”
“你要做的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一株葬吟藥,并且以黃泉之術將其煉化。”
“葬吟藥是什么樣,該不用我說了吧。”老頭指尖一團符文,直接灌輸進他的腦海之中。
“路上看見什么東西,能帶回來的全都帶回來。”一個個布袋也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接著,不管他昏沉,直接將其投入古井之中。
臨了,幾人又是一起捏轉法印,似開啟,立馬,古井泛光,開始有嗚嗚凄厲聲傳來。
“哎呦,躲遠點。”幾人紛紛搓臉抹胳膊,倒退不止。
“去,取些茶來。”葬乂看著一旁栽扶藥草的農奴,開口道。
“是”農奴聞聲答應。
“這次開啟黃泉路是不是有些草率了?”葬乂開口。
“是啊,我記得當初我進去時,師傅可是給了我許多草藥寶物,而且,還投了不少祭品呢。”
“我也是,師傅給我準備了一艘沖鋒艇,我一路直沖三千里才停下。”
“哎,咱們這不是沒落了嗎。”
“不過,不用擔心,這小子承受黃泉藥水這么多年侵蝕也無大礙,必是天生我葬人一族的好苗子。”葬鋒開口的同時,看著那些農奴,全都目光呆滯,如同行尸走肉。
“這倒也是,只是擔心他執念太深啊。”
眾人討論著,不由得回想起初遇時的情景。
“小子,你好大的膽子,偷藥偷到我黃泉谷來了。”葬力腳踩著一桑麻衣衫,年輕俊俏的白嫩青年。
“前輩,誤會啊,小子只是迷路了,亂闖進來的。”
“迷路,亂闖,那你小子手上摘掉的是什么?”老頭眼神很兇,好像很想就地格殺他。
“算了,殺他太委屈你了,直接留下他當農奴好了,反正也缺人。”這話是葬鋒對葬力說的。
“前輩,我只是偷了一株花而已,但你這么說話就有些過分了吧?”百里桑麻委屈表情,被殺還要有資格?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可知這是什么花?”老頭都氣笑了。
“什么花?不就是葬吟花嗎,有什么了不起。”
“哎呦,你還知道這是葬吟花?”
“那是當然,我不僅知道它叫葬吟花,還知道它能永久承載聲音,即使聲音主人死了也不會消失。”
“嗯不錯,還有呢?你還知道什么?”
“我還知道,葬吟花的花語是——至死不渝,通俗些來說就是死了都要愛,永永遠遠都,”青年侃侃而談時,直接被老頭踩入泥里。
“嗎的,我葬人族的花是用來溝通黃泉力量的,還他么花語,我打不死你!”六個老頭齊上陣,將其從頭到尾的狠虐了個遍。
“這小子這些年來整天對著葬吟花如眉如眉的,聽得老子都直犯惡心。”說到這,老頭們倒是氣憤了起來。
“不錯,當年我遇見菲菲也沒這么深情過。”
“是啊,當初你跟菲菲,我跟艷艷,”葬乂也是唏噓回憶著。
“哎,什么你跟艷艷,那是我跟艷艷!”又是一老頭,他跟葬乂很像,名為葬爻。
“大哥,這么多年了,你還不承認艷艷愛的是我。”
“呸,你個挫樣,個子有我高嗎?修為比我強嗎?”
“是不如你又怎樣,可艷艷就是愛我。”
“呸,……”老頭們很快吵翻了天,完全忘記了還在古井里撲騰的百里桑麻。
“汩汩”這不是井水冒出的聲音,而是他的衣衫在冒泡,在被侵蝕。
“這群糟老頭子壞的很,這才游多久啊,衣服都爛了。”
不僅如此,他全身的肌膚也在發涼,刺骨痛楚下,開始在麻木,失去知覺。
而且在下潛中,還有許多凄慘嘶叫聲刺入耳中,且如同無礙,直接穿透進入腦海,冰冷之中,再添恐懼。
不過,此時已無路可退,他也只得繼續咬牙堅持著。
終于,不知過去多久,狹窄窒息的井形通道開始變得寬敞,莫名的連水質都干凈了起來,還有絲絲光點漂浮周邊,如點綴照明。
“莫不是老頭子說的是真的,沒什么危險?”除卻身體涼些,耳邊動靜瘆人些,感覺好像沒有什么實質傷害。